然会有所改观!“
说完了这番话,何洛会自己都觉得太过于臆想了,干笑两声,“郑王也向关内送了消息,我八旗大军都集结在河北京畿,朱平安如今到了辽东,睿王也可以抽调部分兵马驰援关外了!“
如此一说,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关外连年战事,如今的兵力早已不堪敷用,想要对抗朱平安和朝鲜王室的人马,也必须从关内调兵了。
但下了城,何洛会却是派人悄悄的将阿哈尼堪、硕詹和伊拜等三人请到了自己的住处,门外派上亲卫戈什哈守卫,屋中只剩下他们四人。
何洛会亲自动手关上窗户,却没有回身,幽幽的说道:“要撤军了!”
三人都是一愣,刚刚何洛会还说了这么多的有利于大清的消息,怎么转眼间便变了口风。
“三位分属郑王麾下,都是八旗中的善战之将,当着你们,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在我看来。关外的局势已经积重难返了!”
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diǎndiǎn头。
“信州距离盛京将近千里,即便出兵,赶到盛京的时候,早已经是大势已去。关内派兵也是这个道理,远水不解近渴啊!”
见三人没有异议。何洛会接着说道:“察哈尔额哲,别忘了,他可是林丹汗的儿子,如今虽说身体早已病入膏肓,但他还有兄弟阿布奈和侄子布尔尼,这两个人可都是察哈尔部难得的人才,极富野心,听闻此次没有按照诏旨出兵支援连山关,便是这两个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何洛会幽幽看向阿哈尼堪三人。“你们说,如今我大清在关外风雨飘摇,郑王又派遣使者前往察哈尔请援,你们说,阿布奈和布尔尼会做何想?”
阿哈尼堪三人沉默不语。察哈尔部是一头喂不熟的饿狼,皇太极软硬兼施,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额哲,这才使得漠北蒙古各部相继归降。但现在。大清在关外的根基动摇,察哈尔以及漠北蒙古还能一如既往的恭顺听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一定要撤军了!”何洛会虽然不想说出这句话,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你们放心,我是摄政王一手任命的盛京镇守大臣,所有的罪责自然由我一肩承担。盛京那边我也会送去消息,郑王如何决断,我做不了主。东昌堡还有咱们的兵马在。退到那里,凭借辽河据守,总算为摄政王的大军护住背后来敌,我何洛会便心满意足了,至于摄政王要如何惩处于我。何洛会无话可说!”
阿哈尼堪三人沉默着站起身,冲着何洛会深施一礼。伊拜抢先开口道:“大军撤退,必然要有人殿后,此番蒙古各部损失惨重,我作为蒙古四旗的固山额真,罪责难逃,便由我带领兵马殿后吧!”
阿哈尼堪和硕詹一愣,刚要阻拦,何洛会却是diǎn头应允下来。以科尔沁部为首的蒙古诸部联军此次全军覆没,伊拜作为固山额真,这罪责是万万逃不开的,和何洛会一样,如今的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能战死沙场,也算为自己的子侄亲眷谋划了一条出路。
四个人计议已定,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语,正要出门分别前去安排撤军事宜。但远远的已经听见,城内忽然混乱起来,嘈杂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四人连忙出门,还没问话,脸上却是已经变了颜色。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低沉,但此时却亮如白昼,城关上火焰四起,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依稀可见,城头上便如同下饺子一般,不停的有满身火苗的身影从城头上跌落下来。
昏黄高远的天空中,数不胜数的黑黝黝的东西像是一群嗜血的马蜂带着呜呜的风声不停的扑向连山关的城关,就连主城也不例外。
何洛会住处宅院的大门被猛然间撞开,几个清军士卒惊慌失措的抬着一个人闯进来。
“大人,不好了!吴巴海大人重伤垂危!”
“什么!”何洛会踉跄着迎上前来,几名士卒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吴巴海放到地上。
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众人都是一皱眉头。
“今日击退朝鲜军,吴巴海将军大喜过望,边将晚饭摆在城头,一边吃一边大骂城下的明狗。但没想到,明军的投石机却是忽然发动,无数陶罐被扔上城头,主城城关眨眼间便是一片火海,吴巴海将军没有防备,被其中的火油泼了一身,结果……!”
眼前焦黑的人形已然认不出吴巴海的样貌,脸颊、半边身子都如同焦炭一般,仿佛用手轻轻一碰,整个人便会化为灰烬,吴巴海徒劳的睁着两只眼睛,看到何洛会后,瞳孔猛然间放大,嚯嚯的喊了两声,身子骤然间低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