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港区,一座偏僻的码头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兵营。壕沟和高大的木栅栏,将兵营和葡萄牙人隔绝开来。但是好奇的里斯本市民,还是对这些来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骑士”非常敢兴趣,每天都有许多吃饱饭没事儿干的贵妇、小姐,带着大堆仆役,跑到军营外面来观看。那些阿兹特克“骑士”在她们看来是那样的英俊、威武,连走路的队形,都比葡萄牙的骑士们更有型。
所以,当蒲寿庚带着忐忑的心情,在十几个格兰纳达武士的“保护”下,抵达里斯本时,阿兹特克绿营兵的营地,已经好些个菜市场一样热闹了。大营门口,更是人山人海一般,不仅有吃饱饭没事干的贵妇,还有被嫌弃了但还是甘当护花使者的侍从骑士,还有许多伺候他们的仆役,还有摆摊做小买卖的商贩。
“快看,是摩尔人!”有人发现蒲寿庚等人。然后就开始辱骂了。
“该死!该死的摩尔人!”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知道国王陛下要和大明的骑士一起去攻打格兰纳达,所以前来投降了吗?”
“投降也没有用,这些天方教徒个个都该死……”
“统统要下地狱!”
“对!打下格兰纳达后就把他们都烧死!”
13世纪的欧洲贵妇、贵族萝莉,还有她们的侍女,可不是21世纪的欧洲圣母。实际上她们和天方教徒都是差不多的人——后者要用剑与火传播真理,要让所有的卡菲勒都下火狱,前者赞同用火刑柱和异端裁判所对付混入基督教队伍的天方教徒。
所以,蒲寿庚和十几个格兰纳达武士在阿兹特克军营外面被一帮基督教的贵妇还有萝莉辱骂祖宗甚至丢石块什么的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些天方教徒都展现出了足够的修养,哪怕有几个基督教贵妇当面辱骂他们的真神还有先知,他们都只当没有这回事儿……要不还能怎么样?用弯刀去砍死那些疯女人吗?这可不容易,那些疯女人身边可有不少随时准备充当护花使者的侍从骑士。他们个个武艺高超,而且急于在高贵的小姐们面前展现勇武以便赢得芳心和嫁妆。
更可怕的是,这年头的骑士只有“疯度”没有风度,他们是不在乎群殴的。至于和天方教徒比武单挑?这里可是和天方教徒仇杀了几百年的葡萄牙!
蒲寿庚面无表情,心事重重,被十几个格兰纳达武士包围着前行。他知道这些武士不是来保护他的,而是来监视他的。如果他想逃跑,那么他们的弯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挥砍下来!
而前方那座兵营,更有可能是他的死地!虽然这支大明舰队不可能是为他而来,但是如果有某个立功心切的明军将领直接割了他的脑袋送去燕京,应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一想到自己的脑袋有可能远行几万里,蒲寿庚的脖子就是一阵阵发凉,心里更是不住叫苦。不过还得一步步向很有可能成为刑场的军营走去。
“站住!”一声仿佛带着些江西口音的怒吼,打断了蒲寿庚的思绪,他忙停住脚步,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大营门外。营门大开着,门口有一队士兵在站岗,领头一个军官挡住了去路。
不对啊!蒲寿庚突然愣愣地看着大营门口,穿着绿色战袄的官兵,张着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家伙是汉人?咋看着不像呢?虽然皮是黄的,可是脸型完全不对啊,汉人哪有这样鹰钩鼻子?
他又抬头看看大营门前插着的旗帜,是日月旗啊,大明的国旗、军旗上面都有日月图样,只是颜色不同。
是大明啊!咋就变脸了呢?
蒲寿庚上前几步,冲着领头的那么军官行了一个汉人的拱手礼,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中原雅音,“在下是格兰纳达苏丹的特使蒲寿庚,前来拜访大明特使,烦劳这位将军通报一下。”
说着就掏出一份用汉语写的文书,双手递上。
那个阿兹特克军官是特斯文,文天祥的学生,因为能说一口流利的江西口音的官话,所以被提拔当了官。现在是阿兹特克绿旗军火枪兵团左营一连连长。
特斯文连长接过蒲寿庚的文书,打开看了看,上面全是用毛笔写的大字,字儿很漂亮,都快赶上文先生了,而且文章仿佛也很好,好到了特斯文都读不大懂的地步。看起来这个蒲什么的,是个有学问先生。
“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