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挽留,看大叔疑惑的转过头,才为自己刚才突然心慌想要挽留的举动感到窘迫,弥顿了一下,才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对方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她,弥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急忙解释“因为、因为我还不知道大叔你的名字,这样称呼有点失礼。”
“没关系。”大叔转过身,径直离开。
是不想告诉她吗?弥有些失落。
“没关系吗嫂子?”真美弱弱的出声“那个人走了之后万一怨灵又回来怎么办?”
“没事的。”弥将桌上的资料收好放进背包“我觉得,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那个怨灵,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嫂子说的话呢?明明这些都是事实。”真美还抓着弥的衣服,困惑的问。
“是活在在幸福的虚假,还是活在肮脏的现实,小真美又会怎么选呢?”弥浅笑道,黑沉沉的的眸子里映不出半点光亮,人心如此,能信谁呢?说不定你以为那个人是个掏衝ai臀对你好的人,结果那个人在背后还暗藏了一张可怕龌龊的脸。
若能更谨慎的才将真心交付,若能更注意身边信任之人,又何止与此?
“可是她现在也不幸福啊。”真美有些不太能理解弥的比喻,就算她仍如活着一般还能见闻世事,可心智停在了那里确是无法改变的。
“对她来说,只有有人爱着,就是幸福。”弥笑着回答,不是每个人,都能把你的敏感极端,把你的脆弱畏怯和惶恐多疑看作是琉璃一般需要细心呵护、用全力保护的东西。
中岛泉是幸福的,因为她以为自己被爱着,所以才会如此怨恨‘毁了’她幸福的川田建介,而现在她得知了自己的幸福竟然一直都是虚假的
如果中岛不能想通,那下一个被她怨恨的人,一定就是弥自己了吧。
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弥才发现已快临近午夜,不过正当她准备按灭灯光的时候,木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小春,据说是因为太无聊然后发起了一个游戏,想找还没休息的大家一起玩,见弥房间的灯还开着就来了。
脑袋里都被今天调查的事装满了,弥一时也无睡意,又想着今天下午时已拒绝过一次,再拒绝可能伤了和小春的感情,便欣然应允。
这么晚了还能玩什么游戏?即能让人打起精神又能专心参与的,不过就是讲鬼故事或者直接夜半探险了吧。
不过这次,弥显然是低估了平日看起来都胆子挺小的几个姑娘,因为这次玩的,是笔仙。
听到这次的游戏内容之后,弥一脸木然的看着房间里另外几个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叫上男生们,在场的全部都是女孩儿,比如现在不知道用何种方法把自己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希特比酱,还有坐在一边假寐一脸事不关己的艾黛儿。
京子正和库洛姆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发型奇怪、但五官十分漂亮可爱的紫发女生睁大眼睛听着,不知道大家大半夜的怎么都有这么好的兴致玩招魂游戏。
万一真的招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该怎么办?!
红发的小姑娘兴致高昂的跟在弥身边,狡黠的眯着眼笑,看样子是要等一会游戏开始来给她们使坏了。
房间中心的矮桌上早准备好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为了衬托气氛灯也关掉了,就点了两支不知从哪里拿到的蜡烛。
烛光把屋子照得昏黄,弥和小春坐在矮桌两边握笔,手背相对五指相交,再将笔卡在手指间的位置,这样的姿势不管是谁有小动作,笔都会滑落。京子坐在矮桌另一边主持。
“要诚心诚意,怀着尊敬的心情念咒语哦。”京子深褐色的眸子好奇又不失虔诚,嘴角上扬的看着落在纸上的笔尖。
“是。”小春十分元气的应下,然后轻轻的念了起来。
真美早在一边等待多时,见游戏开始,立刻想要伸手上来握笔,想到一会可能会被这小姑娘戏弄一番,弥一时有些无奈。
突至而来的是一个浑身包裹着黑雾的身影,她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让人无法反应,身上的怨气实质成弥漫在周身的黑气,将她包裹得什么都显露不出来。
叫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让弥背脊一凉,真美正想握上来的手一抖,然后立刻圆润的滚到了弥身边去,颤颤巍巍的看着突然到来的散发着强大怨气的家伙。
弥神色一凛,刚想开口停止游戏,那双缠满雾气的手已经握上了她们执笔的手,同时笔尖开始轻轻颤抖,抖动弧度越来越大。
“好像、好像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抓住了小春的手!”小春敬畏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难道是笔仙大人吗?笔仙大人来了吗?”
按理说就算这个可怕的怨灵握住了笔,小春也应该感觉不到手被握住,可恰好和她一起玩的是弥。
笔身在指间颤抖着,笔却没有落下,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蓄势待发。笔尖颤抖的弧度越来越大,在纸上划出弯弯曲曲的奇怪痕迹,到了最后弥和小春的手臂都随着笔都颤抖起来。
她在等什么?她想要的不是这个问题?弥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诸多可能,那个黑影抓着她们的手颤抖着,弥根本拗不过对方的力量,咬着下唇皱紧了眉看了那个黑影一眼,刚好对上对方血红的双眼。
——她在看着我?她在等我做些什么吗?她认识我?
颤抖的双臂被拽住,快步走过来的艾黛儿一手抓住她和小春的手臂,可是笔尖还在颤抖,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无法阻止的力量。
头顶上希特比小声念着什么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既然针对的是她,那就不能拖累了其他人,弥咬咬牙,问道“请告诉我,我的命运吧。”
弥的话音刚落,颤抖着的笔就停了下来,几个女孩子不明所以的目光全都注视了过来,弥却无法分心的看向了那张被划得乱七八糟的纸。
指间的笔平稳的开始了动作,在被划得有些脏的纸上写出字来,一笔一划,皆落入弥的眼中。
“这个字”身边的真美喃喃念叨“不行!”
真美欲上前阻止,却被下一刻就被挥开。
慢慢形成的‘死’字已快要完笔,弥的心也凉了半截,她神色近乎木然的等待完笔,那个黑色的身影却突然被撞了开去,再次执上笔的仍旧是冰凉的手,却宽大得多,黑发黑烟的青年神色平淡,眼睛却十分认真,快速的动笔划掉了‘死’字,动作迅速的在旁边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生’。
那个张扬潇洒的字和大叔本人的内敛稳重的气质一点都不像,弥盯着那个字抿嘴想到,却经不住的动容。
笔从指间掉落,手上的钳制也消失不见,弥看着自己的手掌,无法从关心询问的朋友身上移开目光去注意身边的战况。
凌厉的寒芒闪过,尽管有大叔在帮她尽力阻止,可是弥还是感觉到了脸上一丝凉意和痛楚。
白嫩的脸颊上突然划出一道伤口,血丝顺着脸庞滑下来。
“弥姐!”坐在弥对面的小春首先注意到,她停了还在叙述之前的感觉的话,惊讶的看着弥脸上突然出现的伤口。
弥下意识的捂了捂脸,再看指尖时,已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弥猛地站起身来,那个怨灵也许不比大叔弱,已经不能在这里久呆了,连笑容都难以挤出来,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回房了。”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眼角余光能看见伤了她之后被大叔逼到一边的黑影,顺着沾染了她的血的尖利指甲露出了灰白的手指,缭绕在黑影身上的雾气正在慢慢消散,显露出原本的面貌。
中岛泉。
眼里再没有之前的狠厉,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显得脆弱又不甘,她恢复原本的面貌之后就滑坐在了地上,黑色的干枯长发落在脸前,中岛抬起脸,右边脸上那块疤痕十分狰狞,她出声,像是声带被踩在地上磨砺过很多次一般沙哑悲凉“泽田弥。”
“我要杀了他。”
弥仍未停下脚步,匆匆忙的出了门,关上拉门。然后在黑暗深邃的走廊里放缓了行走的脚步,一步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不管她之前如何,她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 发现这一篇的字数有点多,根本无法和下一篇合并在一起,只有挤一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