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金色剑光忽自刃内浮现出来,瞬时直刺就在近前的公爵,对方则连一点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与此同时,当剑光离刃,黄金牙剑连同巴巴罗沙握剑的整条手臂却已先一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绞成了粉末。但亲王却无丝毫痛苦之意,反而畅快之极地大笑。
“战神之剑!”
突见金色剑光出现,本已停手的两位大萨满又都失声惊叫,脸色骤变。
谁也没想到。在历任比蒙王者的佩剑中竟藏有一道由战神亲自布下的剑光,却被巴巴罗沙发现并于现在祭出,以求最后翻盘。
作为神庙大萨满,介扬与彼得博格是最能感知到那金色剑光中所蕴藏的强大威能。可以说,那剑光即能看做战神隔着时光长河的一次亲自出手,虽只是随意一击,却无坚不摧、势不可挡。哪怕此刻有另一位神祗亲至、与米达摩亚异地而处,也无法在这到剑光下毫发无伤而退。
“完了!”
一瞬间,介扬的心绪由顶峰摔落谷底。
只要狼堡公爵被这一剑彻底杀死,那么王位争霸战即告结束。届时哪怕狼堡一系再占据绝大优势也无用。只能被强制传送出英烈山,然后坐看巴巴罗沙加冕为新一任克鲁罗德之王。
所以,在付出一条手臂和黄金牙剑完全毁损的代价后,巴巴罗沙即将成为比蒙的新王。
这一点。已无从扭转。
但便在这势必决定克鲁洛德与全体比蒙新时代命运的关键一瞬,有另一道无形银芒锁链忽然自公爵的背后亮起,同时连向远处地面上的某个小点。
好像明亮湖面中的光影微浮,一切只在不经意间,当金色剑光最终刺下,穿透的却不再是身负青色狼影的狼堡公爵。
取而代之的。是一窈窕身影,仿佛献祭于神座前的羔羊般,静静悬浮不动,被剑光钉在虚空。
高空中烈风凌冽,身影背后的如蛇长辫激烈拂动,好似生命中最后的绚舞。甚至摩里亚蒂有种错觉,那金色长发扎成的辫子如同真的金蛇,正散发着几乎让人无法注目的灿烂光彩。
但可惜,这般的灿烂永远只属于瞬间,终究不可永恒。
在一声似有似无的告别声中,米达摩亚公爵的长女,叶卡捷琳娜与金色剑光一同消散不见,化作英烈山中四处飘浮的一缕轻风。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巨大代价换取的必杀一剑,结果却是“完全落空”,巴巴罗沙感觉自己真要疯了。
不过,已然赶到的狄珞芙诺娃与摩里亚蒂也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真疯的机会。
在一片急如狂风暴雨的合击下,亦已丧失斗志的亲王终被娜迦王女一剑断喉,然后生生拧下头颅,捏爆成渣。
“米达摩亚…赢了…”
几度峰回路转,双方底牌王牌送算出尽,王位争霸战终究还是以狼堡公爵获胜而告终。不知为何,本作为“敌人”的彼得博格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未真正明白米达摩亚与长女互交位置、相换生死是如何做到的,又到底是叶卡捷琳娜自愿还是被动,但这一切已无关紧要。
当米达摩亚再次从地面上升至空中,所有比蒙强者,无论原属狼堡阵营还是亲王派系,都向着这位新王恭敬致礼。
这便是克鲁洛德的千年规则,胜者获得一切,败者唯有死亡。
无关善恶、无关对错,只论生死胜负。
俄而,始终高悬遥遥头顶上方的王者之冠徐徐落下,自动飞入米达摩亚的手中。
随之,英烈山间一片雾海荡漾,时空再度交错扭转。
当众人再投目出去,只见自己已经出山。
面前神庙首领英诺德携一种大萨满和大容克齐齐望来,见到的却是手捧王冠的狼堡公爵,无不脸色大变,或惊或喜或忧或怒,不一而足。
但哪怕心里再抗拒或抵触米达摩亚者,这一刻也唯有放下一切成见,随众人一起向新王者行注目礼。
接着,米达摩亚大步来到英诺德面前,单膝跪下。
后者虽面无表情,却眸中微亮,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伸出一双枯瘦的黑手,包附在前者双手上。然后两人一同将王冠高举,最终稳稳戴在了米达摩亚的头上。
这一刻,比蒙王国的新王正式诞生,也是几百年光阴过去狼族诞生的又一位真正至尊。
“向米达摩亚国王致敬!”
为新王行了加冕礼,英诺德便自觉退后一步,以半礼向米达摩亚致敬。
这也代表着神庙正式承认了新王的王权神受,是得到至高无上战神庇佑的。立即,后方的大萨满们亦纷纷跟随着行礼。
与此同时,另一边,克鲁洛德的大容克也没有谁敢站出来提出异议,毕竟能活着走出英烈山便代表一切。所以在几位地位最为崇高的亲王和公爵带领下,容克们也向米达摩亚国王致以最高礼节。
于此,克鲁洛德的两大力量支柱都公开承认米达摩亚作为比蒙新国王的合法事实,比蒙王国也正式进入了“狼堡王朝时期”。
几天后,摩里亚蒂与米达摩亚国王告别,离开了克鲁洛德。
作为协助新王成功上位的最大助力之一,他已被狼堡王朝视作最亲近的战友和朋友。私下里,米达摩亚更承诺在他在位期间不会发动任何针对的埃拉西亚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反而希望与人类王国进一步沟通往来,更好地利用好与冰原南方贸易通商所带来的商业红利。
“比蒙重回大-陆王座的雄心不会抹去,但在你我的时代里,却还需继续蛰伏。”米达摩亚最后如是道。
而就在摩里亚蒂离去前一日,玛格丽特被正式封为了狼堡王朝的长公主,也是新王唯一的嫡传子孙。
因为继叶卡捷琳娜战死英烈山后,罗尼也终在战后因伤势过重身亡。所以,玛格丽特作为仅存的儿女,必须为米达摩亚国王与狼堡王朝担负起更大的责任。
可以讲,她此生再无法离开克鲁洛德,离开狼堡王庭。
“摩蒂,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是自己代替姐姐,战死在英烈山中。”
告别时,玛格丽特虽未哭泣,却心伤异常。为了自己战死的兄姐,也为了又要不得不别离的爱人。
对此,摩里亚蒂却只能沉默。因为无论说出什么,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也许,一切的相聚,或都只为了最后的别离。所以,且忍耐,且珍惜。”
最后的最后,摩里亚蒂将玛格丽特轻轻拥入怀中,一吻道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