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昌是被抬走的,他现在恨不得在整个社区绕场一周,好让大家看看自己有多勇猛。
医生好几次想帮他擦擦脸上的血迹,都被他拒绝了。
戴了这么多年窝囊废,软骨头的帽子。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地男人了一回,怎么能这么轻易结束。
直到他失血过多,感到阵阵头晕时,才苦笑着让人给抬了下去。
在路过秦洛身旁时,扭扭捏捏地说了句:
“谢谢……你,秦洛。”
秦洛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领情。
对于这个自小便夺走他母亲的男人,秦洛是有些怨恨的。
后来等到他长大之后,明白感情的事情终究勉强不来,正试图理解母亲当年决定的时候,却得知这个男人染上了赌瘾,整日对妻女又打又骂。
那个时候,他恨这个男人带走了自己的妈妈,却又不知道疼爱,不懂得珍惜。
再到父亲死不瞑目,他跪在男人一家面前。只求母亲去见父亲最后一眼,被男人拒绝的时候,他已经不把许建昌当男人看了,或者说。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一个失去人性的东西。
许建昌见秦洛没有搭理自己,只得讪讪一笑,又和蒋云婕嘱咐了几句什么,才离开了。
后者则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挥着手,对于自己丈夫这一次的英勇表现,她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龙云飞和秦洛交代了几句话也离开了,只说是以后可能随时会来找秦洛去做一个笔录,还有在离开时,有意无意地在蒋云婕面前说道:
“我们班长比那个人,男人一百倍,我真的不明白,这种男人你都可以接受。却为什么以那样的借口离开我们班长。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腿脚不方便所以就舍弃了他么?
你可知道。他身上每一道伤痕,每一个伤疤的来历?讨刚医圾。
嫂子,我冲着我们班长,也冲着秦洛的面子,叫你一声嫂子,你可知道,当你离开我们班长的那一刻,你不是在伤他的心,你是在要他的命啊!
以前当兵的时候,他总对我们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有三件事情,第一就是可以卫国扛枪,第二个就是有了秦洛这个儿子。但是最让他得意的,就是娶了你这么个媳妇。
自他受伤退伍之后,你不但抛弃了他,还试图带走秦洛,嫂子,你可曾想过我们班长那时的感受?
”
龙云飞揉了揉脸,红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今天这些话本轮不得我来说的,要是被我们班长知道了,指不定还要踹上我几脚呢。可是,嫂子,这些话我不吐不快,至少我得让你知道,让秦洛知道,你的丈夫,还有他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时常做梦,都想让班长再踹我几脚呢。
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都想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至少我是比不过他的!”
龙云飞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蒋云婕傻傻地愣在那里,她的心彻底乱了。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误会了他。
他总是不言不语,不苟言笑,却把每一件小事都做得几近完美。
不管她脾气好坏,他总是任劳任怨地为整个家付出着,从没有半点抱怨。
她一直以为,是他没有出息,而选择窝在家里,其实现在看来,是他放弃了那些虚无的荣耀,只想好好陪伴自己。
一时间,她眼前一阵恍惚,突然想起他们刚刚认识时的场景。
那个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傻傻地问道:
“云婕,你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啊!”
“好,我答应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嗯嗯!”
想到那时的场景,蒋云婕的脸色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
“责哥,原本我老怨你,恨你,现在看来,全都是我错了,而且错得还很离谱,责哥……对不起!”
送走了龙云飞,秦洛陷入了沉思,看来自己对这个父亲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啊。
现在想来,自己能在安平中学上学,恐怕也和父亲的战友脱不了关系。
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父亲年轻的时候帮了那么多人,现在这些人又来照顾自己,还真是因果循环。
望着旁边近在咫尺的房门,秦洛微微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让许静过来。
“喏,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除了还债之后,也够你们好好生活一阵子了,还是老规矩,这张卡只能由你保管,记得,这是你们的救命钱,别再让他乱花了,懂么?”
小女孩懂事得点了点头,悄悄地把银行卡藏在身上。
看到一个小女孩如此成熟懂事,秦洛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很难想象,一个十来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