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各个寨子村庄的庄主,财主,户主要什么田赋税,少则百两,多则千两,不给就用铁链锁上拉回福清县城南监狱。听说,那个东张寨的赵万财活活给打死了,就因欠了一百两银子。他的女婿江费通还是个正六品百户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大女儿赵英英活活给气死了,他们的二个孩子吓的不敢回家。高家庄还好一些,由于我爹段阿棍在福州的威望,他们没有敢把高庄主怎么样?我母亲事后拿出一些积蓄通融一下才算完事。叶哥哥,你在皇上和太子身边做事,可一定要为咱老百姓做主啊。那个省都司令客家渠更是贪的无厌,他竟私自克扣军饷,我们这些当兵的一个月口粮都不够吃,饿的面黄肌瘦。可他客家渠还要大摆酒宴为八十岁老母亲祝大寿,花掉的银子就达上万两。”叶向高拍了拍段云龙的肩膀轻轻点了下头:
“好兄弟,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向皇上递交谏书,请他免除对乡民的苛捐杂税。对那些弁取暴利,损公肥私,欺善凌弱的贪官一定给予严惩。”段云龙听了一笑:“哥哥,只怕惹恼了皇上自身难保,我看还是算了吧。”叶向高道:
“此事不能这样算了?我要替百姓讨个公道。”段云龙叹了一口气摇了下头:“哥,何苦呢?你也不容易啊,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苦孩子,几次落难,好不容易做到南京吏部右侍郎。”叶向高望着段云龙:
“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身为朝廷的官就要为百姓做事,说话,如果昧了良心,我对不起福清的父老乡亲,对不起全国的百姓。”段云龙一下被叶向高的话感动的哭了起来,叶向高握住他的手:
“男了汉哪有那么多眼泪?咱们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怕什么呢?只要不做亏心事,阎王爷又能把咱们怎么样?”段云龙点了下头:“哥啊,兄弟我明白了,人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咱不怕鬼敲门。有你在,我就宽心了。”叶向高一笑对外喊了句:
“来人呀。”听到喊声二个随从从外走了进来对着叶向高一拱手:“叶大人有何吩咐?”叶向高看了看段云龙:“通知后厨做一桌好菜我要和这位家乡来的兄弟畅饮一番。”二个随从应声而退。叶向高又拉着段云龙在府衙后宅里转了一圈,看着深宅大院段云龙十分感触说道:
“这里的房子比我那百户所宽敞多了,我怕这辈子也住不到这样的大房子啦。”叶向高道:“兄弟既然来了那就多住一些日子吧。”段云龙摇了下头:“兄弟我军务在身,我乐意在这里,只怕别人不乐意呢。”叶向高又把他拉到一间屋子,没想进了屋子,就闻到檀香气。一尊弥勒佛像坐在正前方的香案上,段云龙愣了一下:
“哥哥,你不是信佛呢?怎么也摆起这个弥勒佛爷来了?”叶向高听了呵呵一笑:“你瞧这位爷笑的多开心,每天都不知忧愁,笑口常开呀,我要学他笑口常开,这样才能精神饱满为民做事。”说到这里对着佛像施礼拜了几拜:
“佛爷啊,弟子过来看你了,你这几天还好吧?没有犯什么忧愁吧。”那佛像依然微笑如故。叶向高拜过之后他又拿起鸡毛掸子把上面的灰尘清扫干净然后才又拉着段云龙的手往外走。
饭菜备齐,叶向高又让书僮拿一瓶甜米酒过来,二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三四杯。二人边吃边聊,从家乡福清说到北京,又从南京说到福州,到处都是百姓受苦受难的事情。二个人饭吃到天黑这才一醉方休,叶向高让书僮扶段云龙休息睡下,自已则进了书房开始写谏书,他要再一次给皇上写谏书。谏书写罢,他修改了几次才觉的满意收笔回房休息。
清晨,段云龙向他辞别回营。叶向高送他出了府邸大院直到看不到人影为止,回到书房后他又拿起谏书看了看才装入封套盖上自已的印章。他让人把谏书送交驿递铺由专人快马送往京城。这次他上书痛陈矿税的危害,杀望神宗皇帝慎重考虑,又请求罢免作恶多端的,臭名昭著的辽东税监高淮和福州省都司令客家渠和镇守太监。可以说是言辞恳切动人,遗憾的是,这次仍没有什么结果。同样,他的书信还是落到那个首辅沈一贯手里,他看后就压在自已案上没有呈交给皇上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