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声夺人占尽了风头,周虞人心里腹诽,却是满脸笑容的道:“妹妹舞技乃虞美人一绝。能为妹妹伴奏,实乃姐姐之荣幸。”
“谢谢虞美人姐。”李玉珠甜甜一笑,对着众人福了一福,道:“诸位公子稍候,容奴家略做准备。”说着便转进了内间。
王延之望了她的背影一眼。颇为疑惑的道:“李玉珠如此绝色,何以年过十六仍未梳拢,旧院难道不用赚钱?”
谁也未料到他竟然问的如此直接,不由皆是微微一怔,见这情形,周虞人微微笑道:“玉珠舞技无双。乃金陵一绝,自前年崭露头角,便名声日显,等闲难得一见,妈妈怜其才。不忍强行逼迫,而太她本人亦心比天高,一心要寻一才子。”说着,她便有意无意的瞥了孙绍一眼。
孙绍赶紧的转移了话题,道:“耿兄既有如此多佳句,想来应有不少诗词,何不拿出来让我等赏鉴一番。”
一听这话,耿精忠不由微微笑道:“实是惭愧。在下于诗词一道并无深研,偶有所得,随手记下便罢。因此,并无甚诗词。”说着,他便看了王延之与颜平二人一眼,从先前的交谈中他已经了解到,这两人可是现下江南有名的才子,想来诗词应当不错的。
没有诗词?众人不觉微微一愣。能做出此等佳句,竟无诗词。谁人肯信?王延之、颜平二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的耿精忠也没有办法。不过孙绍却是个万金油。看到有些冷场便笑着为他解围道:“耿兄事务繁忙,估计是没有空闲醉心诗词的了,确实属一大憾事,来,咱们喝酒。”
见孙绍如此说,几人不由将信将疑,孙绍当下便笑道:“不过,耿兄不醉心诗词已有如此佳句,想来耿兄若有诗词出,必然千古诵传,实是令人期待啊。”
“子檀贤弟谬赞。”耿精忠忙举杯相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虞人浅酌了一口,不由暗自心动,方才这耿精忠所吟的诗句,句句堪称经典,足见其文采非凡,若能得他赋诗一首,必然名动金陵,她虞美人之名亦将因此而盖压群芳,身价倍增,一众姐妹倾力结交士子,可不就是为了博取艳名?
就在这时,李玉珠已是翩然而出,众人一见,不暗赞了一声,但见其一身火红,敞领宽袖,下着紧腰宽裤,尽显其窈窕身段,可惜难见其三寸金莲,见此情形,周虞人便离席就座。不一时,铮铮淙淙的瑟声便响了起来,李玉珠随即翻袖起舞,但见长袖绶带,绕身若环,曾挠摩地,扶旋婀娜,一众人等皆是目眩神迷,飘飘欲仙,耿精忠只深刻的感受到一个字,柔!这李玉珠舞起来,但觉浑身柔软,仿若无骨。
待曲终舞收,众人半晌才暴出一片喝彩声来,李玉珠,周虞人两人谢过之后,皆转入内间,孙光辉举杯道:“舞乃一绝,瑟亦一绝,秦淮风月,果是甲于天下,今番可算是大开眼界,来,借花献佛敬子檀一杯,感谢如此盛情款待。”
听的这话,几人皆是举杯相敬,孙绍连忙举杯相迎,一口将酒干了,孙绍才轻笑道:“子玉兄此言差矣,秦淮风月,非是有钱便能领略,士达,士达,这话可是如实?”
颜平放下酒杯,微微笑道:“在下不曾领略过其他地方,但秦淮风月确实如此,一般女子,但有银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然秦淮名妓交往之人皆是京都权贵,江南名士,寻常富贾,欲谋一面,非得花大价钱买通老鸨,今日能一席邀得两位前来,实是拖子檀兄的福了。”
孙绍微微一笑,接着道:“小弟侥幸而已,耿兄文采出众,明日再来,下贴即可。”
“还有这等好处?”耿精忠不由微微一笑。
王延之点头笑道:“秦淮女子,但求两样,一为艳名,二为从良。她们之所以乐于结交名士,无非便是为了名气,有了名气,登时身价百倍,银子自然滚滚而来,金陵最不缺的便是有钱人。”
耿精忠不由微微点了点头,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自古皆然,说话间,李玉珠,周虞人两人已是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裳缓步而出,孙绍看了看外面,起身道:“已是华灯初上,咱们去秦淮夜饮如何,顺带领略一番秦淮美景。”
秦淮夜饮亦是风雅之事,众人自无意见,当下一众人便起身出了院子,耿精忠虽然酒喝的不少,但那酒太淡,他根本就无醉意,出了门,他便有意的落在后面,果然,孙绍也有意的落在后面,陪着他。
见前面几人陪着二女谈笑正欢,耿精忠便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子檀今日如此盛情,可是有事?”
孙绍微微一愣,才道:“耿兄何出此言?”
耿精忠侧首看了他一眼,才道:“子檀可是不如子玉兄爽快,说吧,否则,宾主难以尽欢。”
宾主难以尽欢?这是摆明了威胁,孙绍万未料到耿精忠会如此直接,登时便大为头痛,此时若说出相求之事,未免交情太浅,易遭拒绝,但若不说,两人明显已经起疑,他不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便不应再请李玉珠了,实未料到两人如此敏感,这事有些个弄巧成拙了。
见孙绍沉吟不语,耿精忠心下已是明了,这小子确实是有事相求自己,不过,他实是想不通,他会有何事相求自己?到底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其他?
略一沉吟,孙绍便做出了决断,耿精忠既已见疑,再遮掩就只可能坏事,不若痛快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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