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挥出了两剑。杀人之后,他发现末日以来,很少有一天不杀人的时候。而鲜血似乎和女人的身体一样,能让他生出一些兴奋。
因为这种兴奋,他更需要发泄,更需要赶紧借着这股势头做些什么。于是他快步朝着红袖轻扬走去。这时候,正是月初,一钩残月自巷子口的天空露出些月牙,这也让他兴奋之余多少有些惆怅。虽说惆怅,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也许末日之后,后悔也是很奢侈的一种感情,他消费不起。就算是有后悔,也只是像小偷被捕一样,只恨自己为什么不逃快一点,而不是后悔做贼一样。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就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开。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轻响,他走了过去。发现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这个女人岁数不是很大,却不瘦,略微有些丰满,看起来肉乎乎的。他赶到之前这个女人还在哭泣,这时候却悄无声息了,只是在地上趴伏着。齐天仇的第一眼,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
只是这时候采光昏暗,其实齐天仇也看不太清楚,于是走到女人身边,他蹲了下来,企图将这个女人扶起。
这时候,巷尾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某个人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齐天仇马上警觉,喝了一声:“是谁?”
他的确杀了不少人,想到这点,就感觉幽暗处仿佛有无数凶魂厉魄,令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他可以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在窥探着自己,他几乎可以听到对方诡异的呼吸声。他举起了断剑,再次发出一声厉喝:“谁,出来!”
由于过度的惊惧,致令他的呼吸,也不正常了起来,胸口感到一阵压迫紧榨的疼痛。汗也流了出来,他狠狠地盯着暗处,瞪视着黑暗:“谁在那里?”
黑暗里悄无声息。
齐天仇再次喝出:“你再不出来,我就……”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毕竟已经身经百战,今晚怎会如此失去镇静,他杀人无数,怎会这般失常?怎么还没动手,呼吸已经不在均匀?
想到这里,他竭力想定下心神,但已不能。他在黑暗中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又急又密,一下一下重击在自己的心坎肺壁上,好像一头已脱栓的怒牛,不住地在他体内冲撞,就好像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他喘息着举起断剑,剑锋乍现了一缕寒芒。
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断剑也在不住颤抖,蓝芒闪烁不定。这把杀人无数的断剑,弱的好像风中杨柳。他嘶哑着声音说道:“究竟……你是……谁?”短短几个字,他却说得这般吃力。就好像一个老人用尽残余之力举起一块大石一样。
这时他突然看到那个女人一笑,恍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他的确见过,就在野猪帮之前最大的危机的时候,那时候,她就站在那个风一样的小子身后。
然后他的心脏就真的跳了出来,从口中跳出,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也不断喷涌,几乎就在他想起这个女子的来历同时,他已无心。
黑暗中的崔弃终于走了出来,之前他弄出声响,只是为了让齐天仇分心,齐天仇分心,李萌才能更轻易的控制。所有的一切还算完美,但是这时候的崔弃却不寒而栗,李萌可以这样诡异的杀死齐天仇,也可以这样诡异的杀死自己。原来一直以为李萌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这种惊惧,也让他更是小心,对这个小队的忠诚也因为李萌的这次举动增强了不少。唯一可以躲开李萌这种诡异攻击的办法,就是做她的朋友,永远不与她为敌。李萌却想不到这短短瞬间崔弃想到了这么多,只是站起身来,拢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长发:“我们快走吧,不知道晨风那边怎么样了?赶紧过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
是啊,晨风这边怎么样了?
晨风和向北一起来到了酒馆门前,在酒馆对面的矮墙下隐起身形,向北掏出枪,架在矮墙上,瞄准了酒馆的大门。今晚的月光很暗淡,这让两人的视线多少受了点影响,好在无风,这个夜晚还算暖和。这样暖和的夜晚在冰城并不常见,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天气疾闪今晚不出来了?两人多少有些焦急,其实到了现在两人潜伏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但是等待中时间好像变得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