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了,就连气息,都没有剩下了。”断遗憾的自语道。但他还是把没有用的这些给收集了起来,撕下一块衣角,将纸片包裹在里面,轻轻拍了拍,就像小孩子在对待那堆藏着的宝藏一样,虔诚而欢欣。
这是剑神宫的东西,再怎么没有用,都是剑神宫的东西。剑神宫的一切,都只能埋在那山上,断也如此,那断了的剑也如此,那些死在外头的剑神宫弟子们,也是如此。那座山,那座宫,是他们最后,一生的归宿。
断微笑,轻柔的把这包满纸屑的布包,郑重放回了怀中。之前那张完整的白纸,呆过的位置。
走上前来的军官,微微发愣,短暂一刻回过神来。“把他抓起来。”军官指着断,这样说道。
他没有管断是不是还能再发出那样的一剑,那的确很强,军官也不认为,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们,可以接住这样的一剑。可不论那一剑,会不会再次斩来,大盛军人的骄傲,和责任,就算是那样强大的一剑,都不会,也斩不掉的。
脸色微微发白,背上的冷汗还没有消去,但是军官最后还是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
白衣帮的帮众们,那群穿着洁白衣衫,在人群中形成一道风景线的他们,散开了。本来他们是围在断身边,簇拥着他的,但现在,他们从断身边散开了,走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帮众们是长安子弟,他们也确定打不过这些大盛的军人们,可他们,是白衣帮,是白衣帮的人。虽然也是大盛人,可大盛人与白衣帮并没有什么冲突。他们对军人也是很尊敬,可那尊敬,比不过对曲白衣的,也比不过对未明的。他们散开,不是怕了,只是先看见断摇头了,又看见未明摇头了,于是他们就散开了,分散在了各处。
士兵们缓缓靠近断,手中的兵刃护在身前,随时准备在断有异样的时候刺出,斩落,警惕的看着断。一愣神,他们想到了那一剑,脸色更白了,嘴里面发着苦,士兵们的动作,又快上了那么几分。
那一剑,他们挡不住,所以动作就快了。不论快与慢,在那一剑下面,最后的结果都是死,所以士兵们,不介意快上那么一点。
“住手。”
人群里,学宫里,有人这样喊道,在士兵们的手,刀剑快要接近断的身体之时。
叶孤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个人站在了断的面前,挡住了那些伸手的士兵。他眉毛微微上扬着,面无表情的挡在断的面前,看着那些面目越渐发愣的士兵们。
他看断很顺眼,所以他来了,也因为他要进去,所以他走到了门口,也被那些围过来的士兵给挡住了去路。
“七皇子…您…”军官走上前来,疑惑的看着叶孤城,只是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另一边,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徐夫子快速向门口跑了过来,急促的脚步,让他脸色涨起了晕红,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一方面,固然有着急上火,快速跑动的原因,可另一方面,是兴奋!徐夫子都以为他是在做梦,因为他好像,听到了,易子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去把断接进学宫来,于是从容不迫的老夫子,便着急了。这尘界,外人固然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里面的人也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可是声音,却不在听得见的此列。所以徐夫子快速跑动着,他的老胳膊老腿不堪重负,可他却没有半分感觉。
“那是谁?”山上的易子指着叶孤城问道。
“他的儿子。”曲白衣醉眼朦胧,他只喝了半坛酒,却已经醉了。他认了许久,才终于在那飘乎重叠的影迹里面,认出了叶孤城。
“很不错的小家伙。”易子轻轻笑道,回头看见了已经快闭上双眼的曲白衣,忍不住心头的一股火气,踢了曲白衣一脚。
“还说你是被灌醉,他们没有灌你,你是被自己灌醉的吧?活该你被推下湖。”易子吹胡子瞪眼。他猛的发觉自己没有胡子,讪讪的笑了一下,又在已经醉倒过去的曲白衣身上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