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黑夜逐渐降临,离探病时间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医院走廊里少有人走动。范篱一个人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目无华光的看着前面的墙壁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从瑞剑号回来以后,范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最后十分钟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高根皮鞋的咯噔声快速延伸入病房,接着一块血红的手帕丢到范篱脸上,他的母亲几乎是叫嚣着吼叫:“你这该死的杂种,如你所愿,你和他流得是一样的血液。”
范篱的眼睛里没有波澜,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和眼神,他的耳朵仿佛也关闭起来。
“你原来不过是他花园套着项圈,被人嘲笑的一条杂交的狗,现在倒可以进入房子,有张人睡得床了。”女人在病床前来回走动,她气急败坏,她想到了预言师的预言,正如预言师所说的,金钱财富的光芒会永远与她相随,惟独缺失了爱的部分,并且此生永不会得到,马德向她提出了离婚。
女人在范篱面前歇斯底里,而范篱却无动于衷。他前面的墙壁上,女人来回晃动的影子,空气里愤怒的因子,投射到他眼睛里的时候,象淹没入黑洞,起不了一点点波澜。范篱动也不动地表现惹来女人更响亮的高声叫骂,可范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他不是在等女人发泄完毕,而是在等自己的右手。
我不知道其他母亲的想法,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想法,她唯一的想法是拿我来惩罚她爱的人。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收场,就由我来替你们谢幕,范篱轻轻皱眉头,他右手里有东西无生息地朝着女人眉心飞去。
“她不是你进入另一片黑暗的钥匙,她不配。”冯藤卓的声音几乎是擦着飞行物而过的,一滴水和一小片破碎的瓷片几乎是擦着女人的脸撞到墙壁上。
“你竟然想杀我!”女人高叫着。
“滚出去。”冯藤卓带着微笑下逐客令:“他杀你是大逆不道,如果由我来动手,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从冯藤卓的眼睛里,女人看见了杀机,她靠着墙壁蹭到门口,她原想再骂几句难听的话,但当她看见冯藤卓笑里藏刀的眼睛,只能把所有恶毒的话咽了回去。
“郭娉煮了汤,喝点。”冯藤卓提着保温筒放到移动小桌上,范篱没有答话。冯藤卓倒汤的时候,发现范篱的左肩膀一片血红,他急忙上前查看,脚踩到地上一块滑腻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皮肉,上面似乎模模糊糊有字。冯藤卓急忙叫来医护人员,经过详细检查,原来范篱是把自己左肩膀的皮肉生生用手撕扯了下来。
为了防止范篱会有更疯狂的自虐行为,医生只能给范篱打了镇静剂,让他沉沉睡去。冯藤卓等医护人员陆续离开,才从地上拿起那块皮肉,他赫然看见劈头上清晰地写着“杂种”两个字。冯藤卓眯起眼睛,收敛笑容,如若不是因为你们有血缘关系,如若不是考虑到不希望范篱做后悔的事情,我还真想把你们剁成肉泥去喂猪狗。
混乱无章的街区,飘着未干血迹的香,秃鹰窥视着即将倒毙的猎物,在天空里盘旋。这是个残忍的世界,夺取了你的笑容,还要你假装微笑。适者生存是法则,是残酷铸造的石碑。
找一家还算安静的咖啡馆坐着慢慢喝不失为一种享受,只可惜心情和气氛都不对,所以咖啡只是等待的标记。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又将进入下一个雨季节。“如果还有一颗黑暗之光就好了,”冯藤卓喝一口咖啡,看一眼不远处的医院淡淡地说:“李小姐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在这里干等,待会郭娉就会回去。”
“没关系。”李若融喝可乐笑,本来是来看范篱的,结果为了避免和郭娉碰面,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博克明从外头进来,身上有点sh,原来外面正下着朦朦的小雨。他随手把外套丢在椅子上,很不舒服地看着李若融:“你来做什么?”
“去太平间看你。”李若融被他的表情搞得也很不舒服,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快去躺好。”
博克明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一把吃蛋糕的勺子向李若融飞了过去,幸亏李若融身手敏捷,快速跳开,叉子牢牢钉在椅子上,还余震不断,李若融看一眼叉子,临了还对博克明做鬼脸。
可惜,快乐短暂。
李若融放下做鬼脸的左手,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脸上没了笑容。郭娉傲慢冷漠地走向他们,用一种几乎是阴狠的眼神看得李若融心里发毛,李若融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
“你逃什么?”郭娉像不愿意放过她一样阴冷地开口:“你又怕什么?”
“去看范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