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著名雕塑艺术家禾额的作品阿布里。据说很多人就是看见阿布里才有了自杀的念头,但这毕竟是传说,也不科学。禾额有很多有名作品,他的大部分作品让人感觉晦涩、灰色、颓废、难以理解,他所表达的主题也总是和沉沦、堕落、绝望有关系,似乎总无法让人看见希望。禾额作品和他的名气都来自于他对生活的绝望,这其实也是一种病态,只是他上升到一种所谓艺术的高度,就变作了众人景仰的对象。
阿布里是禾额一件相当有名气的石雕,阿布里被禾额喻为自己的化身。如果真让人理解,这座雕塑作品恐怕普通人是很难理解的。整个雕塑有一条由上而下延伸的曲线构成,上宽下窄,周围还有很多向下伸展蜿蜒曲折的线条,线条上则浮雕着许多器官和简单的身体构图,它被直接插在泥土上,甚至没有使用一个底座。它那巨大由上而下的气势,给人造成了承重的压迫感,在它的巨大阴影里,人类的过错、缺点都无处可逃,仿佛要压到人窒息方才罢休。也许一些人正是走入这些阴影里,才有了轻生的年头。
冯藤卓在去临区街的时候顺便叫上了李若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上她,只是习惯性的想让她参与到自己的行动中来,毕竟酬劳太重要了,他需要黑暗之光,他不能出太多差错,也不能与酬劳擦肩而过。
当他们到到阿布里石雕的时候,李若融正站在背对他们的地方,阿布里巨大阴影将她包围,从远处看,阿布里的影子像巨大的口,仿佛将要把她吞噬。博克明一见她就来气,走过去,二话不说,顺脚把她踢出阴影的范围。李若融坐到地上,屁股好痛。
“对不起。”冯藤卓忙把她扶起来,笑说:“他是好心,怕你被阴影吃掉。”
“阴影?吃掉?”李若融脸色不好地看一眼冯藤卓,没好气说:“他这是人身攻击!”
博克明却不理会她,抬头看巨大的建筑体,他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压迫感或者其它不适感,他只觉得这建筑做得真高。
李若融拍掉裤子上的灰一脸委屈:“把脖子扭了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装艺术家。”
博克明收回目光,冷冷看李若融:“又如何?”
“不如何。”李若融跨进护栏,走在草地上,接近阿布里,并没有人来阻拦。“原来是密石做的雕刻,怪不得外围如此光滑通透。冯先生你看,密石的空隙很小,表面非常光滑,走近有寒冷感,正好传递了阿布里想要表现的绝望、寒冷的信息。”
“对,是有点冷感。”冯藤卓也走进护拦:“这石头能做心理暗示?”
“什么心理暗示,是人自己心理在暗示自己。”博克明也跨入护拦,拍一拍石头:“一块石头能暗示什么?如果真的有暗示为什么还把他摆在这里?”
“震慑作用。”李若融手指旁边的市边界:“你们看,它正对的方向是市边界唯一的出口大门,它是在暗示从36区出来的人们,问他们是否有罪?如果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很有可能被它暗示到,而产生不好的感觉,继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也是有可能的。其实把阿布里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震慑那些从36区逃逸或者出走到s城的人们。不过,看冯先生出入自如,震慑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嘿嘿,附近的居民又怎么躲避它的暗示呢?”冯藤卓笑问,知道她说的范围也包括博克明。
“草。”李若融指脚下说:“直接把阿布里置入草内,用一年四季不枯萎的绿草化解建筑物本身存在的戾气,隔离护拦的防卫则正好把寒气波及范围阻隔,至于阴影,绕着走开就可以拉。其实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人在这里自杀了,倒是有些人乱穿马路,被车撞到的案件正持续上升。”
冯藤卓抬头看阿布里,阳光下熠熠生辉。“据说上面有很多人体器官。”
“对,所有器官都有详细描述。”李若融看着巨大的建筑物:“冯先生想找哪个器官?”
“心脏。”冯藤卓回答。
“在顶端凸出的部分。”李若融指最高的地方,那是一块浮雕,心脏的样子被扭曲了,轮廓也不甚明了。“禾额认为人的心被扭曲了,所以才会腻烦,才会想与现存事物判离,心不再健康,也是沉沦和颓废的理由,心脏在这里不只是器官,还代表他的心,他是非常注重心而轻脑的,所以他把脑做的小而简单,他认为一切由心出发,由心决定。”
禾额,阿布里的心里,难道是直这颗扭曲的心脏?冯藤卓想自己爬上去看看被博克明阻止。只见博克明从突出的浮雕快速移动到雕塑顶端,对着心脏部位就是一拳,大量的石头碎屑掉到草地上,始终没有人前来阻止,看来靠近36区的地方,果然无人愿意打理。
“他有暴力倾向。”李若融对冯藤卓嘟囔。
冯藤卓却笑道:“可是他担心你在阴影里出事。”
“不要替杀手说话,听上去就很假。”
博克明从心脏里掏出一本绛红色封面的书,回到草地上,交到冯藤卓手里。
这是一本一百页的绛红色封面,有金色纹样的老式书型,书封上用金字写着:废章全册上。打开书,里头密密麻麻用毛笔竖排写着一些名目,有地名、场所,物品种类繁多而且没有归类,写得非常零碎。名目下面又用小字做了解释,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让人看了一头雾水。
“只有上册?”冯藤卓拿着册子问。
“空了,就塞了一本书。”博克明回答他。
“什么书呀?”李若融从冯藤卓手里拿过书看:“石头,知底挨琐尼?晕,这都乱七八糟什么呀?”
博克明把书从她手里抽走,冷冷说:“不懂就不要看,这是暗语。”
“就你懂。”李若融嘟囔。
“比多懂点。”
冯藤卓见二人又要开战忙做和事老:“李小姐我们找给地方吃晚饭如何?”
“我正饿着,先谢谢冯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