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没有停下脚步,说道:“告诉吴元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下个月的今天,在首尔召开董事会。”
“不,在中国。”
沈东问道:“用谁的名义?”
楚景言想了想,摇着头说道:“用他的或者用我的,随你,谁会在乎呢。”
“很多人都会在乎。”沈东说道。
从德川庆朝亲自派人与孙正义见面之后,形势便彻底明朗起来。德川公爵的弟子们全都上了山进行清修,这是德川庆朝做出来的退步,也就是说,德川家认输了。
如果说当初楚景言用着陈朔留下来的财富抵挡住了那些腐败的高层和辞职风波,大抵也就是让人们开始认可他的能力和手腕。
而如今。大家都开始学着像当初畏惧陈朔一般的,畏惧楚景言。
这是个很难得的转变,能做到的人,都是厉害的人。
“你该去看看他了。”沈东说道,“那里有很多你该见的人,不会怕吧?”
楚景言站在车前。回头看了眼沈东之后开口说道:“很多时候当人开始有执念,那他就会不知道自己眼下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很好奇,陈朔在和以前的那些人尔虞我诈牟取暴利的时候,他真的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去的首尔?”
沈东不是陈朔。所以无法回答楚景言的这个问题,所以他选择沉默。
楚景言说道:“这个道理不是我想明白的,即使明白了我还是没法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这次回去我准备问问他。”
“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然后再告诉他我准备停下来看看。”
“看什么?”沈东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很多,以前都没来得及看的地方都得去看看。”说完,楚景言便坐进了车内。
首尔
刚刚结束一场公演的郑秀妍还没来得及换下演出服和脸上的浓妆。点开手机的短信之后,原本清冷的笑脸顿时迸发出了浓烈的色彩,整个人开始变的兴奋无比。
大家都是共同生活了许多年的密友。自然能懂为什么郑秀妍的心情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当年出道也没见她这么兴奋过。
那自然就是她家的那位理事长大人回来了。
如今楚景言和少女时代的诸位说实话关系都很不错,按照韩国人对于朋友的定义,楚景言早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好朋友,自然也就可以多说些什么。
高兴的不只是郑秀妍。
金泰妍已经习惯了这样暗暗的开心,然后默默的等着楚景言来寻她。
这就是金泰妍最开心的时候。
从东京回来之后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黄美英起色好像也好了不少,听着郑秀妍绘声绘色的说着些什么。脸上也浮现出了恬淡的笑容。
回来了啊可算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有些汗渍,黄美英没去管这些小细节。她也想看看楚景言,即使知道如今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他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好歹也要亲自去看看他才是。
“是家里吃饭哦,不带你们这群酒鬼去捣乱。”郑秀妍哼了哼。
崔秀英摊了摊手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哦。”郑秀妍笑颜如花。
华南
这里有块地方,依山傍水,空气很好。
搁着一片湖的地方有一栋看起来很旧的房子,大抵也有好几十年的历史,房子的一侧布满了爬山虎,韵味十足。
有张轮椅摆在湖畔。
有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光亮,可微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烛火。
老人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好。
从某个方向忽然刮来了一阵风,掀起了地上的枯叶,好像是被这阵风给伤到了什么,老人低着头咳嗽了起来。
闷声的咳嗽,颤抖的眼角好像在掩饰什么无法忍耐的痛楚。
良久之后,咳嗽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立刻有人上前递上了热茶毛巾,小心伺候着。
秦可卿从那栋古旧的房子内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旗袍端庄大气,她走到陈朔的身边,望着湖面说道:“他要回来了。”
陈朔没有说话。
秦可卿示意身边的人散去,轻声说道:“他没让任何人失望,想来也不会让那些人失望才是。”
陈朔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皱着眉头给自己点上,缓缓呵出一口气之后对上了秦可卿蹙紧的眉头。
“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陈朔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
指间在颤抖,他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直到一根烟完全烧完,陈朔也没能抽上几口,颇为烦躁的扔掉烟头,他才开口说道:“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我会很放心。”
“就算现在就去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停了。
秦可卿紧了紧身上的坎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