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落在地上,华山派的人悍不畏死,舍身阻碍,张虎恩状若疯虎全力突围,双方成胶着糜烂之局,他杀的人越多,受的箭创也越多,一直冲到少室城下,背后已经插满了箭矢,张虎恩的戒刀卡在了华山弟子的尸身上,提着两个华山弟子的尸体当做武器,一阵挥舞,扫开阻路的人,翻身朝着城墙上掠去。
才翻上城墙,几个光头连忙围过来,张虎恩扔掉手上的尸体,正准备叫人防备,那几个光头突然出手,几掌打在张虎恩的胸口上,让他撞飞出去,他捂住心口要害,咳血道:
“尔等何人?”
光头僧根本不答话,冲过来就是大金刚掌力,张虎恩运气抵抗,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覆盖了身上的经脉大穴。胸口又受了领头的和尚一掌。那人咧嘴,露出白牙,笑道:
“你中了八掌大金刚掌力和两指幻阴指。竟然还不死,看来武圣却是非常人啊。”
“老狗。你是谁?”
“哈哈哈,贫僧是送你上路之人!”
老和尚带着几个中年和尚又冲过来,张虎恩三招就被打落城墙,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反手一指点死了飞身下来的追杀的中年和尚,正在此时,只听前头一声炮响,放眼看去。却见五米高的城墙塌了一处,一群华山弟子从豁口处冲了进来,少林弟子持棍抵抗,可奈何对方冲入豁口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被人流淹没,张虎恩拔腿就逃,直冲入韦陀门中,只见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一些灰袍弟子已经各提刀枪堵在了门口准备负隅顽抗,他钻入房中。躲过莫愁打来的冰魄银针,喊道:
“跟我上山!”
莫愁见他满脸是血,背上插着如同刺猬一般的箭矢。忧心忡忡的说:
“上山干什么,少林破败在即,我带你向东突围。”
“不可,方证是我恩师,不能不救!”
贝锦仪和宁中则一阵点头,莫愁无奈地抽出宝剑护住张虎恩,张虎恩点开宁中则的穴道说:
“你的好女儿杀过来了,你回去吧。”
说完,带着贝锦仪和李莫愁朝着少室山上逃去。行到山门处,却见宁中则跟在后面。提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宝剑,脸色苍白地护在身后。张虎恩止住喉头鲜血,道:
“怎么,还要杀我?”
“。。。。。。你坏了我的名节,我根本无脸再回华山,你且速速救了恩师,咱们一同向东走。”
李莫愁神色怪异地盯着她,宁中则苍白的脸上泛起嫣红,扭捏道:
“且去救人,莫再问了。”
张虎恩点头带着三女冲入寺内,只见大大小小的和尚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朝后山逃去,玄慈站在天王殿前带着一帮高僧指挥调度,见张虎恩来了,虽然形容凄惨,但是看上去却无大碍,连忙招收道:
“心证,且去达摩洞,那边有密道下山!”
张虎恩带着三女朝后山而去,路过大雄宝殿之时,却见方证坐在正殿中念经,他连忙喊道:
“师父,咱们走!”
“阿弥陀佛。”
方证笑眯眯地站起来,扔过来手上的硕大佛珠道:
“少林此劫,老衲躲不过,也不想躲,心证,好生照顾你身边的三位女施主吧,去吧。”
方证伸手指着后山,张虎恩见他脸色决绝,一帮子中老年和尚都围坐在他周围诵经礼佛,根本不去听山下越来越大的喊杀声,垂目道:
“以身徇寺何其蠢?”
“僧不在红尘,何来聪明与愚蠢,我等也是回归极乐罢了。”
“阿弥陀佛。”
方证坐下的法僧们本就没有什么武功,少林在,他们或许还能保一时之安危,少林不在,则在江湖中无立锥之地,这些人佛学修为极高,早就参破了生死和功名利禄,根本无惧华山派的刀枪剑戟。
“去吧,去吧。”
方证笑眯眯地冲他摆手,张虎恩咬着牙一指拈花点中了他的穴道,他喷出了一口血,强撑着对那些法僧说:
“少林没有了,咱们可以重建,可人没有了,又哪里来的少林,你们速速把方证大师扶上,跟我一道突围。”
一群法僧看着张虎恩乱来,不由面面相觑,其实若有选择,哪里会选择死啊,法僧们立刻搀扶着方证朝后山而去,张虎恩和莫愁相携走在前面,只见守在达摩洞口的空见大师如枯木一般不言不语地合十念经,这个和尚显然也不会走了。
钻入达摩洞,一行人全部排成了一行,走到内里,只见扫地僧拖着一块断龙石站在一旁,不断有和尚从他身侧钻过去,轮到张虎恩了,扫地僧闭着的双目突然睁开,从破烂的僧袍里摸出一个白玉扳指递过来,道:
“心证,你且拿上,少林一脉或存或灭,自有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