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黑黑的年轻人说的没错,充军发配,那可是要遭老罪的,弄不好,这一身老骨头就交代在那儿了。
“黑子兄弟,你说,让下官干什么?”赵烈混迹官场多年,如果连这话都听不明白,那他就真的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把方俊鹤跟你说的那些话老老实实的说出来。”黑子微微一笑道。
“这……”赵烈眼神之中泛起一丝浓烈的恐惧。
得罪方俊鹤就等于是得罪郭敬,郭敬背后是那权势滔天的提督司礼监的王振,那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的存在。
“话我不多说了,赵大人是写还是不写,您自给儿看着办。”黑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黑子兄弟,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吃的。我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赵烈趴在窗口喊道。
“等着,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孟岩起床了,郭月在给他梳头。这来大明朝半年了,头发也算是长成了。
这一头长发。孟岩是真不习惯,更别说打理了。
“大人!”
“稍等一下,一会儿就好,小月,稍微弄一下就好了。”孟岩回了一声。
“不行,夫君现在是钦差,还是四品官员,不能这么马虎了。人家该笑话你了。”郭月道。
“好吧,好吧,那个江大人,进来说话!”
“大人,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官在梳头。”孟岩道。
江羽走了进来,看见郭月在给孟岩梳头,忙低头,目不斜视:“下官参见大人,见过月夫人。”
“虚礼就免了。什么事情?”
“回禀大人,严同他们吃不住了,全都招供了!”江羽有些小激动。按照孟岩的教的方法,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撂了,连大刑都没能用上。
“意料之中的事情,怎么说的?”孟岩并不感到惊讶,他的方法那可是后世集大成的审讯方式,完全是针对人性的弱点去的,若非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人根本抗不过去。
“与大人跟葛法医官推断的几乎分毫不差,您看一下。这是严同的供述。”江羽将一份口供递给孟岩。
“人是他跟那个吉安杀的,事先在米粥里下了蒙汗药。怪不得。”孟岩翻看了一下口供,微微有些讶然。
“有几个问题还要弄清楚。江大人,你记一下!”孟岩道。
“大人,容下官取笔墨来?”
“不用了,心记就是。”孟岩摇手道,“第一个,杀人的主意是谁出的,谁让他们动手的?”
“明白了。”
“第二,汤大人死后,可曾有人动过他的尸身,比如修剪过指甲之类的,如果有,是谁?”
“嗯!”
“第三,那天夜里,方俊鹤有没有到过牢房,什么时间,说了些什么?”
“大人,方俊鹤到过牢房?”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去把这三个问题弄清楚,升堂之前,本官要知道。”孟岩道。
“好的,下官这就去!”江羽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升堂!
“带方俊鹤!”
“威武……”
“大人,方俊鹤带到!”两名衙役将方俊鹤带了过来。
只见方俊鹤眼圈通红,头发凌乱,远没有昨天的从容不迫,显得有些紧张。
“方秀才,昨晚休息的可好?”孟岩一脸和煦的微笑。
“还行。”方俊鹤嘴角抽cu了一下,这姓孟的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自己轻敌了,搞得现在很被动。
“本官从赵烈赵大人处了解到,那晚方秀才临走之时留下三千两银票,可有此事?”孟岩问道。
“这个,确有此事!”
“方秀才为何将如此大的一笔银子赠送给赵大人?”孟岩问道,“还请方秀才为本官解惑?”
“这个是好友之间的私人赠送,没什么理由吧?”方俊鹤一口咬定道。
“方秀才别见怪,这可涉及到对赵大人最后的量刑,如果确有这三千两银票是属于私人赠送,那就可以不算在赵大人贪污,否则,多出的这三千两,至少要多判一些!”孟岩解释道。
“这是自然的。”方俊鹤脸色讪讪。
“方秀才的收入不菲呀,一出手就是三千两,连本官都羡慕了,要是有方秀才这位故友的话,那该多好呀?”孟岩嘿嘿一笑。
“大人说笑了,您在京城的产业,每个月的收益都不止这个数。”
“看来你对本官也是有一番了解的了?”
“岂敢,听人道听途说罢了!”
“方秀才做过仵作吧?”
“什,什么,大人说什么,学生没听明白?”方秀才浑身一震,装出一副没听清的模样。
“没听清,还是不想承认,方秀才?”孟岩和煦的笑容不见了,眼神冰冷如刀。
“学生是读书人,还有功名在身,怎么会去做那下贱之事?”方俊鹤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否认了。
“带进来!”
“老三,真的是你?”一个布衣老汉走了进来,看到方俊鹤,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