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洪宁不觉背后泛起一股寒意,“那你推测,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皇上如此谨慎。”“这个……”尹文彬道:“学生说不好,但是能让君王如此看重的,想必是与江山社稷大有关系。”
菅洪宁道:“莫非有紧急军情?”尹文彬摇头道:“应该不是,若是边关有敌寇入侵,自有各大藩镇率兵抵御,就算是局势紧张,需要朝廷派兵增员,
也应该是三省六部议事,等拿出决策来,再行文布置,可是这封信加盖的乃是皇上私章,并非是兵部大关防大印,没有兵部的关防大印,如何办理军队的交接、军马兵甲的配给?
另外还要有户部的大印,没有户部的大印,那又如何办理粮草的调度供应、军饷抚恤的发放?这仗根本就没法子打。”
菅洪宁沉吟道:“难道是有不法之人造反?不值得劳动大军出征平叛吗?”
尹文彬道:“这造反也有三种,一种是民众揭竿而起;另一种是将领率众哗变;第三种也就是宫廷内乱。
这第一种最为常见,第二种最难平定,但是学生认为,这最险的反而是第三种,也就是宫廷内乱,这种造反往往发难于肘腋之间,便是有雄兵百万也是鞭长莫及,就算勤王大军赶到,恐怕早就木已成舟了。”
尹文彬接着道:“学生在想,若是有人造反,那么朝廷无论是剿也罢、抚也罢,那都是公开行事的,用不着这般偷偷摸摸,想来这朝廷中也不会有人蠢得会替反贼说话。
若是采用抚的政策,那又为何派大人去呢?只需派出能言善辩的文臣,许以高官厚禄即可;若是采用剿的政策,那么便公开调集大军前往平叛便是,若是皇上想要调动兵力平息叛乱,为什么不调动崆峒山一带的驻军?
那里是禁军的管辖范围,禁军分驻陕州、甘州、肃州、晋州、蜀州,向来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号称五虎守长安,这崆峒山距离甘州、肃州都不太远,皇上为何不调动他们就近行事。
就算不调动禁军,那也应该调集藩军去,似乎不该调动大人去。要知道府兵的职责是维护地方治安,并非是军阵厮杀。
不瞒您说,这天下的府兵也只有咱们淄州的府兵才有战力,别的州郡府兵们每日都是游手好闲,清闲得很。所以又何必放着能征善战的大军不用,而调集不善野战的府兵呢?这件事在道理上讲不通。”
菅洪宁听得一头雾水,苦笑道:“我都听糊涂了,你说不该调动我去,可是皇上已经下密旨了,我还能不去?”尹文彬笑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学生把事情分析明白了,将来遇上事情大人心中好有分寸。”菅洪宁道:“那你接着说。”
尹文彬道:“学生推测,有人对皇上不利是肯定的了,但是这种矛盾并没有公开撕破脸,而且可以推断出,皇上对那人也是极为忌惮的,以圣上的英武果断,若是别人有大逆不道之举,皇上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哪里还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