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狼,知道不?”
“知道啊。沂河镇的。”
“他原来是做饭的伙夫,后来得到日本人的重用,当县长了,骑高头大马,成天是山珍海味,喝得醉醺醺的,又找了一房媳妇,今年才十八。金大蛋得罪了日本人,被撤了职,现在是蹩孙,狗屁都吃不上热的。”
会长的媳妇从厨房里端来一盘凉拌水萝卜条,炒了一碗醋馏白菜。“也没什么好菜,你们先吃着,我再去炒两个。”
姜豁牙子说:“这就很好啦。不忙,不忙,不用炒了。”
会长媳妇说:“不怕你笑话,俺这日子也过的不宽绰,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
“这就很好啦,让大嫂跟着麻烦,大嫂真是贤惠。真好。”
“那你们先喝着,我去烧水。”
媳妇走出去之后,会长对姜豁牙子说:“大哥,这是在我家里说话,要是让外人听见,说你是汉ji卖国贼,游街,开大会斗你。”
姜豁牙子说:“说我是汉ji又怎么样?被斗争的地主汉ji,哪个不是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金大蛋也斗了,也游街了,现在怎么样?照样过好日子,小锅子整天炒的嗞嗞啦啦的,吃香的喝辣的。”
“咱跟金大蛋没法比,他当了好几年县长,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家底厚啊。”
“其实,说起来,日本人的钱很好挣,日本人很傻,很傻。你是不知道啊,只要挂个名,说是给他们办事,他们就给你钱花。你说傻不傻?”
会长沉思不语。
姜豁牙子说:“大哥,只要你挂上个名,从今以后,就不愁吃不愁喝。给了你什么好处?封你个会长,不过是想用你的骡子拉车。”
一句话戳到会长心上,他说:“你说这话我信。我的骡子真是给八路军出了力,白搭了许多草料。他们选我当会长,就是想用我的骡子和大车。”
“我说对了吧?吃大亏了吧?跟日本人干,钞票大大的。”
“你说这话,不是拉我下水吗?我是农会会长,抗日积极分子,哪里能干那个。再也不要提这个话了,一旦传出去,那可是了不得。”
“只要你想通了,给我招呼一声,这事就成了。咱弟兄俩是朋友,交情厚,我才把这话透给你。都说日本人坏,其实真和他们交上朋友,绝不会亏待你。沂河镇没有不认识我的,我说话没有假。我跟日本人打交道好几年了,啥事都没有。咱是朋友,你是个厚道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和我交朋友,保证没你的亏吃。”
姜豁牙子一番甜言蜜语,把会长说动了心,但是会长并没有答应姜豁牙子。喝完了酒,会长送姜豁牙子到大门外,姜豁牙子挑着货郎担,东倒西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