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兵途径过远,战斗的代价过大。
节节胜利竟然是这样,最后的结果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白白高兴一场,皇帝伸着手一时间无法接受。
“陛下,战争是一个整体效应,局部的胜利只是小胜,因小失大不符合作战利益。为了长远,这样耗下去。不停对新乡施压比占据新乡血战到底更具有威慑力。因为,宣武军会被牵制在新乡这个泥潭无法四顾。”
“这我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军事之道。此次作战是一次突袭,我们的战术目标达到了。就是这个词。宣武军放弃了攻击徐州就是我们的胜利,在新乡不停骚扰,这种战术”
皇帝理解了,其实不理解陈墨也不会让左睿的军队陷入和朱全忠的全面战争。这不是过家家,左睿的真正根基在邠宁和鄜坊,双方的交战点只有一个东都洛阳附近。左睿的增兵距离过远,很吃亏。这也让陈墨想起来,有件事需要处理了。
“陛下。”陈墨一拱手:“微臣认为华州韩刺史也该升一升了。”
这是要控制长期控制东都洛阳了,洛阳身后的韩建已经完成他的使命,皇帝焉能不明白。他想了想:“韩刺史功勋卓著,对朝廷忠心不二,也该升一升了,大郎认为哪里更合适?”
哪里是什么忠心不二?韩建一直是被左睿逼迫着作战,不忠心就会被灭掉。
历史上的韩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忠心和其他节度使没有什么不同,只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大唐历史的崩溃时刻,韩建狠狠在上面浇了一桶油。韩建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邠州节度使王行瑜(现在没了)举兵攻长安。后来就是他控制了朝廷,让这位皇帝陛下成为了傀儡。而在后续的过程中,韩建很好的被朱全忠当做了一杆枪。他杀起皇族来毫不手软,大唐的王爷几乎被他杀光,随后朱全忠轻松收服韩建完成自己的霸业。
陈墨早有计较:“陛下,微臣认为西川不错。韩刺史做一个西川节度副使再合适不过,若能平定西川,韩刺史将来做西川节度使也可以。”
皇帝眼中一片精彩。这个陈墨果然阴险。一脚就把韩建踢到了西川,不但踢出去还要好好利用一下让他。让他去和雄心勃勃的王建较量一番,果然是高明。
“那我就在朝堂说一说这件事。另外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谁来做?”
“鲍老将军不是在草滩行营吗?鲍老将军老成持重,大将军的兼职就去了吧,鲍老将军做兼职的潼关防御使不错。至于华州刺史,那是陛下和政事堂诸公的事情,微臣不便参与。”
还是军政分离的手段,机会抓的非常好,鲍全友做潼关防御使掌军事,让左睿和朝廷不用再为东都洛阳的后路的担心。用一个朝廷派出的文官做华州刺史,这样就完成了整条战线的调整,还让朝廷对左睿的扩张加以控制,可以说面面俱到。
“大郎考虑的周全,朕明日在朝堂说一说此事。”为臣之道就是要这样,皇帝很满意,他微笑着算是答应下来。陈墨在淡化朝廷对左睿的忌惮,皇帝可不傻,立刻转移话题:“看来还要对周边进行关注,最近李克修胜了孟太尉,昭义军境内征伐不断,就是怕战火再次蔓延到河阳,李罕之那厮很贪婪,恐怕河阳不久后要两面受敌。”
陈墨早有准备,他伸手指向案几上的地图:“李克用正在谋取太行以东的控制权,暂时不会派人大举进攻河阳,怕就怕昭义军将支持不住,以后会很麻烦,孟太尉可不是李克用的对手。”
孟太尉说的是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昭义军境内的战斗其实也是一笔糊涂账。孟方立是邢州人,他曾任天井关防御使,后来黄巢匪乱,时任昭义节度使高浔率军企图收复数月前被黄巢军攻占的长安时,被部将成麟所杀。成麟夺取军权,回师潞州。孟方立闻讯,立刻动手杀了成麟。
孟方立杀死成麟后,并未留在潞州,而是率军回家乡邢州。潞州人推宦官吴全勖为留后。后来,对黄巢作战的总指挥前宰相王铎以皇帝名义任孟方立为邢州刺史。孟方立拒绝受命,并拘押了吴全勖,称宦官不能为留后。他写信给王铎,要求派一名文官来任节度使。
于是王铎任郑昌图为留后,随后,皇帝又任王徽为新任昭义节度使。但王徽嫌路途遥远,且得知孟方立已控制了昭义镇在太行山以东的邢州、洺州和磁州,拒绝赴任昭义,推荐郑昌图。皇帝同意了,改任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负责修缮长安宫阙。随后郑昌图赴潞州就任,但孟方立根基稳固,郑昌图不愿做傀儡,上任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使孟方立实际控制了昭义。
紧接着,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自称留后,不久后皇帝正式任命孟方立为昭义军节度使。
这是一个不智之举,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引起了潞州百姓的怨恨,他们倒向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也开始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恰恰就在这时,皇帝迫于压力授予李克修昭义军节度使,使得昭义军同时并存两个节度使,战争无法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