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韩愈《初春小雨》的就是此景的写照,如烟如丝的春雨降临,雾样的春雨落在深青色的宫墙上别具风情。
韩全海在奔跑,气喘吁吁的他跑的飞快。
翰林院没找到陈墨的影子,韩全海立刻咬着牙,在几名禁卫连拉带拽下跑往太医署。
陈墨仍旧不在,韩全海累脱了,心中咒骂着这个陈墨,多当几个官没关系,为什么这样到处乱跑?为什么还这样远?
工部的屯田司,陈墨正在给两位主事安排工作。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要求两位主事去各处乡间看看,看看今年的春耕情况,其实陈墨不担心什么。钱粮、农具、耕牛都支援了,水利工程基本完工,只要不出现大灾,一个丰收年值得期待。
“陈陈待诏赶紧入宫”
韩全海终于在工部屯田司找到陈墨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断气。
光启四年三月初三皇帝突然病重,五日,皇帝疾甚,群情骇愕。
陈墨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知道这是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皇帝即将上位。无论对这位光启皇帝是不是有足够的尊重,陈墨还是要做出样子,他和韩全海做的一样,跑,拼命地跑,跑向太极宫武德殿。
冥冥之中仿佛有定数,武德殿与东宫邻接,光启皇帝感觉心情不好,他突然到了武德殿,然后让太子来拜见。
看着太子在自己面前朗朗的背诵了一段诗文,光启皇帝露出父亲应有的慈祥微笑,随后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书房中。
杜怀山今天就随侍在皇帝身边,当宦官把杜怀山喊进来,杜怀山知道,要变天了
跑得再快也没用,皇帝陷入了昏迷状态,当陈墨出现在武德殿,孙解到了,向光彦也早就到了。寿王李杰,遂宁公主李嫣、吉王李保等、孟淑妃和其他妃子几乎全部到齐。
陈墨的到来于事无补,皇帝气息很弱,只能眼看着向光彦用针灸对面色灰黄的皇帝进行治疗。
不久,三位宰辅和三司六部的高官们来了。
屋内聚集的人太多了,陈墨向几位刚刚到来的大佬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陈郎中。”
出门,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出现在眼前,他显然对陈墨这个新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大将军。”作为左家父子的老上级,张造和陈墨实际上非常亲近,只是交流一向很少,今天恰巧碰在了一起。
张造伸示意了一下,附近的人太多,有些话不能说。
陈墨明白张造的意思,两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到了武德殿东侧的拐角处。
“陛下如何?”这当然是张造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和陈墨交流的意图。
“召集军队守卫好该守卫的地方,不要出了乱子就好。”
陈墨很严肃,张造明白了,脸上露出沉痛之色,微微点头,随后张造立刻迈步离开。
天成军留在京师内的不太多,但有神策左军和龙武军配合,谁也别想翻起什么风浪,陈墨不介意杀人。扭头招呼过来一名面相很熟的龙武军军官,耳语一阵,陈墨立刻回到武德殿中。
春雨代表着希望,今天却是绝望。皇帝仍旧是那副模样,气息很微弱,汤剂无效,任凭向光彦怎么样针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一阵惊呼出传出,站在床榻前观看皇帝病情的孟淑妃突然瘫倒,幸亏耿秀一直在一旁,早有准备的她抓住了孟淑妃的胳膊,才没有让孟淑妃直接倒地。
屋内一阵混乱,孙解和杜怀山立刻上前开始救治。
不久后,孟淑妃醒了过来,孙解赶紧指挥耿秀等人把孟淑妃架了出去。
刚刚知晓人事的太子跪在了皇帝榻前,寿王李杰和其他人也凑了上来。
“陛下只是一时气厥,太子殿下与吉王、寿王殿下留下,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向光彦职责所在,估计就要再次送上汤剂了,人太多,赶紧让屋内其他人回避。
一阵劝解,屋内的人终于少了些,只剩下几名宦官和一众大佬和寿王李杰几人,还有几名御医。
陈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些宦官中最应该在的人没在,刚刚还在的杨复恭竟然也出去了。
心中微微冷笑,陈墨知道杨复恭去干什么了,不过,这是陈墨意料之中,也是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并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