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局势,比如将来河中的问题。左盱沉思着,陈墨说的有道理,秦宗权的节节失败让皇帝和诸臣开始担心朱全忠过于强大。据刚刚得到的消息,魏博发生军乱,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不恤民力,发管内六州民筑罗城,方圆八十里,人苦其役。军乱随之发生,先是乐彦祯父子逃避,牙将赵文弁留后,紧跟着赵文弁在乐彦祯之子乐从训的兵威下被杀,接着牙将罗弘信留后。罗弘信很勇猛,他击败了乐彦祯父子,而乐彦祯父子立刻向朱全忠求救,朱全忠已经派出大将朱珍前去救援。
朱全忠介入北方的魏博意味着他在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无论谁做魏博节度使,朱全忠已经实际控制了魏博,谁也没办法。”左盱对这一点也看的很清楚,朱全忠有些失控了,他比左睿在实力上强大太多。没有了秦宗权的牵制,朱全忠发展的会更快,周边都是他的人,左睿想要抗衡朱全忠有难度。
“河中在以后会成为一个三战之地,谁占据河中就会占有先手,但也会两面树敌。想来朱全忠会徐徐图之,河中刚刚易手,我们现在不拿下河中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可是进攻河中必定会引来李克用的全力攻击让朱全忠从中渔利,难啊!”
左盱是军中老将,他对这些战略上的东西看的很清楚,利弊关系分析的很透。左睿想要进一步发展将来必须取得夹缝之中的河中,而李克用同样是一个大敌,在实力上并不弱于左睿。朱全忠的力量在膨胀,这种膨胀会带来严重后果,一旦实力稳固,朱全忠必取河中,这局面很不利。
陈墨早已成熟在胸:“河中之地富庶,王重盈此人比王重荣稳重,风评不错,加上善战,保几年平安没有问题。前一段时间,王重盈让其兄王重简的儿子给李克用做了女婿,还是有些手段,这河中稳固也好,可以做一个屏障。我们可以变化,可以向东。”
“大郎的意思是留着河中,直接控制东都?”左盱看向陈墨。
“李克用虽强,但不足以撼动天下。朱全忠才是最大的威胁,留着河中就留下了平衡,只有这样李克用才会和朱全忠竞争,我们等得起。”
“河中如何朝廷估计也不会多事,这样也好,让阿睿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然后可以想办法取东都。”
“东都会有好戏看!”陈墨早认同了左盱的说法:“张言现在是河南尹,治理地方治理的不错,不过那厮是一个趋附权势的小人,对付小人不需要客气。”
左盱不知道张言这个人,但陈墨知道,他的细作已经渗透入河南道。现在的河南道很乱,而在这个乱中隐藏着机会,陈墨已经做好了准备。
“朝中诸公和陛下会同意吗?”左盱提出疑问,皇帝刚刚回京,局势并不稳定,恐怕不会让左睿去挑起战端。
“左叔,朝廷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区别?不同意到时拿回东都自会同意,不过最好还是同意比较好,有朝廷的名义行事更方便!”
左盱轻轻摇头,陈墨看来是不准备按常规行事,自己的儿子在他影响下变得越来越擅自行事。朝廷是没办法,各节度使都是各自为王,互相攻伐,谁强横谁就有理,谁的兵锋更强谁就拥有更多的地盘。时局如此,左睿如果太老实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不断扩展自己的力量也是无奈。
陈墨继续解释:“这也是没办法,不压缩朱全忠的空间,依照这种势头恐怕以后会越来越难治,朝廷将来怎办?留着河中李克用就不会妄动,若兄长去取了东都,李克用估计也会怕手称快,这样就可以慢慢侵入河南道,有了东都这个立足之地,也省的将来大费周折。”
“取了东都朝廷会让阿睿长期驻留吗?”洛阳可是大唐陪都,不可能让左睿长期占领,左盱对陈墨的计策有疑问。
“东都残破,朝廷也希望有人好好修缮,张言现在干的不错,将来兄长去了正好接手。这个东都畿观察防遏使可以让朝廷派人去担任,兄长的军队只负责作战,朝廷会同意的。”
这个方法好像不错,左睿的人掌管军事,然后让朝廷指派一个执政官员,这样朝廷也放心。
“军资补给呢?到时朝廷派的官员不配合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和其他节度一样?”左盱仍旧有疑虑,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不受控的节度使,朝廷官员一旦不配合,绝对会引起冲突。
“会有办法,到时要看朝中派谁,我不认为朝中诸公会给自己人添堵。”陈墨成熟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