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佐觉得吴县令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没有必要,搞不好还会因此引起周军的反感与不满,进而影响献城归周之事。可在韩守忠的支持下、在吴德明的据理力争下、在韩守信的推‘波’助澜下,这一提议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至于出城谈判的人选,则在众人一番举荐、自荐与讨论之后,落在了官职适中、能说会道、仪表堂堂、尽显大辽官员、将佐风采的辽阳援军偏将韩守信韩大将军身上。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被确定为出城谈判人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一来,自己若是坚辞不去,未免会被别人认为是贪生怕死、破坏众人献城归周大计;二来,左相的命令必须执行,而出城与周军谈判、促成双方主将见面正是执行这一命令的最关键一步。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觉得不踏实,这城韩守信都要出。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韩守信在率一众心腹随从和亲兵出城与周军谈判的同时,还是安排了几名亲信手下留在城内监视着韩守忠的一举一动,并将韩德枢的密令和信物‘交’予这几个人。同时再三叮嘱他们,一旦韩守忠有任何异动,即刻出示左相密令和信物,斩其首级、夺其兵权,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自己回城主持大局。
虽说出城之后受到了好几‘波’周军侦骑、斥侯的盘问与检查,但凭着自己的机智与灵活,韩守信及其随行人员还是安全抵达了周军大营的营‘门’口。在将自己的身份与此行的意图通禀进去之后不久,一名身着周军特有的‘花’‘花’绿绿军装、领口处的深绿领章上绣着两条银‘色’竖线和三颗银‘色’五角星、自称周军北伐右路军前军第三独立骑兵团团长(相当于大辽武将中指挥使级别)严盛武的周军军官便来到营‘门’口接待了韩守信一行,并在再次确认了其身份和此行的意图后,将他们带进了周军大营。当然,在进营之前,韩守信及其随从身上的所有兵刃皆被大营‘门’口的哨兵以安全为由予以收缴。尽管被人缴械令韩守信等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这原本就是敌我双方谈判的例行规矩,最终大家并没有为此抗争,而是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兵刃。
进入周军大营之后,韩守信等人在骑兵团长严盛武的带领下一路左转右拐,最终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帐。进帐之后,严盛武说道:“韩偏将且在此稍坐,待严某去请前军副都虞侯吴将军来与韩偏将详谈。”说完便转身出了大帐,只留下四名手持火器的军卒站在大帐‘门’口相陪——说是相陪,可从这四人的眼神以及握持火器的方式来看,则分明是在监视或者说看押着韩守信等人。
就在韩守信和他的亲信随从在大帐之中枯坐等待那个所谓的周军前军副都虞侯吴将军的时候,鹤野城内的韩守忠和吴德明却没有闲着。二人先是以换防为名,将由韩守信亲信所指挥的部分兵马调到城内校场待命,紧接着又以商讨献城归周之事为名,将韩守信留下监视的那几名心腹手下召到县衙之内。随后双管齐下,一方面派嫡系将领率军接管校场上的那肢守信嫡系兵马,以防其生变;另一方面,则伏兵四出,将才跨进县衙大堂的韩守信的那几名心腹手下斩杀于当场,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韩德枢的密令与信物,当场销毁。
在平稳接管了韩守信的嫡系兵马、果断处理了韩守信的心腹手下后,随韩守忠回城的周军亲卫从怀里掏出信号枪,向天空中发‘射’了三发代表城内一切顺利的绿‘色’信号弹。而随着这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那名消失良久的骑兵团长严盛武也回到了韩守信所在的大帐。只是,跟他一起回来的不是什么前军副都虞侯吴将军,而是一个排持枪握刀的周军悍卒。
进得大帐,严盛武便不由分说,下令将韩守信及其一众随从拖出帐外斩首祭旗。韩守信见状虽然知道自己此番恐怕在劫难逃,可依然不死心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贵军如此作为,试问日后还有那座大辽城池敢向贵军投降。”
严盛武闻言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轻蔑的说道:“韩守信啊韩守信,事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吗?难道你真以为韩守忠、吴德明、孙德禄等人会为了保全韩德枢的所谓‘忠臣’之名,而置自己、家人以及鹤野城内八千守军、上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于不顾,行那刺杀我军主将之计,和我大周北伐军来个‘玉’石俱焚吗?实话告诉你,早在你率军抵抗我军佯攻之时,韩守忠便已在得到县令吴德明的全力支持后,潜出鹤野城与我家主将秘密会面。他不但将韩德枢的‘阴’谋诡计合盘托出,而且还同意无条件将鹤野城献于大周。你来之前所进行的那场县衙大堂议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一个局,目的一是确认其他人对投降献城的态度,二是推举你为出城谈判的人选。如此,韩守忠、吴德明才能在城内毫无顾忌的大展手脚,将局面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果严某没猜错的话,这会儿这几个人已经将你留在城里的亲信心腹全部除掉,顺利接管了你的嫡系人马。”
严盛武一番话在令韩守信恍然大悟的同时,也令其彻底绝望、万念俱灰,低下头再不说话,任由周军士卒将其拖出大帐。
建隆七年‘阴’历五月二十八日傍晚,大周北伐右路军前军兵不血刃夺取鹤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