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实际上在离开长‘春’城不久后便趁夜‘色’率主力兵马与仪仗脱离,避开大道,隐形潜踪的逃往辽阳府。由于其为了躲避贵军耳目,采取的是昼伏夜行的法子,每晚最多走三十里。所以,按照路程计算,现在应该已经跑到威州与信州之间,距离辽阳府大概还有六百余里路。若是贵军不理沿途城池堡寨,以骑兵全力追赶的话,想来可以赶在其进入辽阳城之前截住他。”
说到这儿,‘女’里略顿了顿,然后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可若是贵军像之前那般步骑同行,且一路攻城拨寨的话,只怕不等贵军拿下威州,耶律璟已经坐镇辽阳城,集中一切力量来与贵军相抗衡了。”
说完,‘女’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望了穆特尔一眼,生怕自己的分析与建议引起对方的不满——毕竟,周军此前一直势如破竹,自己却说他们可能拦不住南逃的耶律璟等人这种触霉头的话。
实际上,针对契丹君臣是战是逃、逃向哪里,周军早就准备好了多套预案,其中就包括对方放弃长‘春’州、逃往辽阳府的选项。所以,听完‘女’里的回答,穆特尔并没有觉得意外和惊讶,而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个耶律璟自以为这手‘金蝉脱壳’玩得很漂亮,殊不知如果他不往辽阳府跑,而是钻进深山老林之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像现在这般自以为得计的往辽阳府狂奔,却是正中我们兄弟的下怀,完全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的做法。”
说完,抬眼看到‘女’里脸上满是不解的表情,便很随意的解释道:“我大周北伐右路军四万余兵马已于五天前乘船抵达辽河入海口,随即水陆并进,溯河而上,直扑辽阳府。按路计算,这会其前锋应该已经进抵辽阳城下了。”
‘女’里闻言,一面不要钱似的竭力奉承、吹捧穆特尔及大周朝廷上下,一面却在心里悄然起了变化。如果说在知晓周军除了现在这两路大军外,还有一路大军直‘插’辽阳府之前,‘女’里还只是迫于压力,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不得不放弃抵抗、选择投降的话;那么,在了解到耶律璟和他的一班文臣武将以及大辽仅存的‘精’锐兵马正如“飞蛾扑火”般撞向大周北伐右路军的枪口上之后,他已经放弃所有顾忌,决定死心塌地的为大周效力了——当然,前提是对方有这个打算。
只是,‘女’里虽然动了为大周效力的心思,穆特尔以及曾志林和程飞却根本没有启用像其这般嗜财如命、贪生怕死之辈的打算。是以,不等‘女’里把吹捧、奉承的话说完,穆特尔便不耐烦的摆摆手,打发他下去,自己则去向两位兄长汇报情况。
得知耶律璟逃往辽阳府,曾志林、特别是程飞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作为追击契丹残部的主将,程飞自然是宁可奔袭近千里,撵着耶律璟的屁股杀向辽阳府,在平原地区打一场运动战,也不愿意像没头苍蝇一般去钻深山老林,跟远比自己熟悉地形的契丹人打一场耗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有好结果的游击战。
经过一番商议,兄弟三人决定兵分三路。一路由穆特尔率领第二独立骑兵团、“狼牙营”以及两个“保安军”骑兵团约八千人马自长‘春’州向西,经泰州、兴国,自金山城翻越大兴安岭,与王峰所率人马会师于栲栳泺呼伦湖)边上的巨母古城;一路由程飞率第四合成步兵师师属骑兵团以及“保安军”两个骑兵团近七千人马,自长‘春’州向南,让过沿途所有州县,全力搜索契丹君臣的踪迹,将其驱赶向辽阳府,而后再与北伐右路军围歼其于辽阳城下;一路由曾志林率领北伐中路军其余兵马,沿黄龙府、威州、信州一线尾随程飞所部南下,攻城掠地,夺取沿途所有州县城镇,为下一步收服‘女’真诸部打下良好基础。
建隆七年‘阴’历五月二十八,在留下“保安军两个团及由当地汉人组成的两千暂编团练兵驻守长‘春’城后,大周北伐中路军主力兵分三路,再次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