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送走了太子李珀,回到内宅。李金花已经在等着他了。
女人到底和男人不一样,到了如今,李金花所求的和当年已有天壤之别。
只剩下了家宅平安,女儿能够寻个好的人家嫁了,这一辈子的心事也就了的差不多了。
而当年的那些雄心壮志。早已抛了个干干净净。
功名利禄,对于当世的女人而言,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和家人儿女比起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怎么样?”
挽着夫君的手臂,漫步的林荫小道之上,李金花轻声问道。
“什么怎么样?”赵石装糊涂。
李金花在黑暗中微微翻了个白眼,紧了紧手臂,嗔怪道:“白日里就听有人上门求亲。还是个胡人来的,妾身就觉着有点不对。。。。。。后来太子登门。。。。。”
“既然都已知晓,还问什么?”
“好了。。。。。。。”说笑间,赵石拍了拍妻子的手,“皇家之人,勾心斗角都是把好手,甩给他们点正事做做,让他们先收收心,也许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呢。”
李金花哼了一声。“皇室子弟,得陇望蜀者多,都吃人不吐骨头。。。。。。”
显然,女儿的事情让她太过担忧。也引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比如当年在庆阳府见到的那位太子殿下。
不过像这夫妻两个,对皇家都没有半点敬意的,世上可不多。
“不如,先给南雀定门亲事吧?”
“孩子还小,定什么亲?等大些再说。”赵石还是那个说辞。因为这两年上门求亲的人,可没几个让他瞧着顺眼的。
李金花不满意的道:“小什么小啊,都十四了,上门求亲的人还少了?再等两年。。。。。。若那位真上咱们府上来提亲,到时又当如何?”
“成,你这个当娘的去问问,咱女儿想嫁什么样的夫婿,我总给她找个合适的成了吧?”
“孩子能知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要了是吧?就你这么骄纵,才养出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女儿来,现在在公主府那边呆着,连个信儿都不带传回来的,你说她是不是在那边又撒了欢了?”
李金花有点抓狂,这些年,府里已经有些传言,说什么别家都是重男轻女,到了咱们府中,却是重女轻男,这都是什么话?
现在一听夫君的口吻,差不多就是让女儿自己择婿的意思,真真是大违纲常,不由大急。。。。。。。。
赵石现在脑子里也装着无数的事情,苦笑道:“现如今这情形,女儿的婚事,你说我哪里顾得上?只能拖一拖。。。。。。太子那边儿,你看我将他拎过来,教训了一番,也算给他提个醒,再多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皇位之争,咱们亲身经历已有两次,次次都惊心动魄,你说,这一次再扎进去,还会有多少运气跟着咱们?”
“照我看,只能顺其自然,女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主意,这是好事儿,咱们也不能陪她一辈子不是?”
“别说晋国公的女儿怎的怎的,即便是陛下的女儿,也不会是事事顺遂,只要嫁了人,就得自己拿主意了,难道还能天天回娘家诉苦?”
“所以说啊,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扯淡,是要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还是想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或者想富贵餍足,靠的还是她自己,最多最多,我这当父亲的也只能保证,嫁出去之后,不让她在夫家太过委屈罢了,再多的,还真就不成。”
“像我那妹子,嫁了个小门小户,那会儿本以为凭我的权势,那边会有所顾忌,总不会太过亏待了她,到头来怎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这么掰开了揉碎了一说,李金花也沉默了下来。
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夫君说。。。。。。。若是放她出去,能不能自己找到个一如夫君般的人来照顾她呢?”
黑暗中,赵石笑了笑,伸手搂住妻子肩膀,“为夫这样的人,天下间只有一个,南雀若是出去,只能压的众多男儿抬不起头来,回来的时候,不定就是满身伤痕,孑然一身。”
“这个女儿啊,可怎么好?”李金花再次叹息一声,不过,其中意味,却已与方才截然不同,既含着万般柔情,又带着些自豪和无可奈何的担忧。。。。。
赵石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好了,更深露重的,你也回去休息吧,对了,你去跟七娘说一声,让她明早去种府一趟,知会他大哥一声,我已向陛下举荐其领兵出征,让他有个准备。”
李金花应了一声,不过略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为何夫君不求自己领兵军前,反而让于他人。。。。。。”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夫妻又要调笑几番,但赵石只是呵呵一笑,道:“种燧这次出去,可能要吃点苦头儿,但对种氏而言,却甚为有利,这些话,也就咱们夫妻说说,不好跟种燧当面讲,怕挫了他的锐气,七娘那里也不用提,知道吗?”
“夫君怎么还算计起自家人来了?”李金花越发好奇,这些年,她虽说不曾出过长安地界,但对于朝中之事,却越来越疏于关注了。
见赵石不言语,李金花立即道:“妾身多嘴了。。。。。”
赵石笑笑道:“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不是算计他种家。。。。。。折氏江河日下,杨氏远走,种氏却是越加根繁叶茂。。。。。这样的门户,早晚落在陛下眼中,不如趁早让陛下看个明白,种氏已经非是当年之种氏了。。。。。。。”
“其实再过个一二十年,情形会更清楚一些,但现在嘛,种氏却还不愿自承其虚,也没有半点韬光隐晦之心,只能是我帮他们一把,让陛下放放心。”
“不过也不保准,说不定种燧还能建些功业出来,那样也不错,趁机把他踢出朝堂也就是了,没了他在陛下眼前晃来晃去,京中大阀种氏也就不那么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