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有事找你。”成了她的一句口头禅。有人敲门打扰,她就让别人到隔壁会议室等候。吃饭,一起吃,边吃边谈。晚上,时常说到深夜,除了谈工作,天南地北敞开聊,趣话,笑谈,小典故,她更是笑呵呵个没完。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生气上火和堵心的时候,只要阿伊一露面,就会烟消云散,心情立刻爽朗起来,她说:“你就是姐的最好开心果。
杂七杂八,阿伊钻进了事物篓子,小心翼翼地疲于应付,几近殚精竭虑。应付工作,应酬接待,应付楚雅茹,想念袁怡的时间越来越少。可是,人寂夜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夜情”跑了出来,她的笑脸,她的吻,她的温柔和酮体蓦然变幻,梦中的楚雅茹笑吟吟地向他走来,一身洁白的装束,一双成熟的笑眼,一枚大红色的印章山高,大海波浪翻,袁怡和卞雅茹飘然于白云间,扶摇直上九万里,呼喊着“楚伊——”,“楚伊——”他睡着了,仿佛还睁着眼睛。
一夜梦,阿伊醒来清晰地印记,袁怡的笑容里有酸甜苦辣。他打定主意,回家看看。早晨起床后,他去伙房打了两份饭,端着走进卞雅茹的办公室。她刚洗漱完毕,头发光亮,微笑的脸面显露着清爽,是那么容光焕发。
“姐,早晨的你格外美。”
“是吗?冲你这句话,我能多吃个馒头。”
她接过粥碗,举着馒头咬了一口,拿捏出一副吃得很香甜的样子。阿伊笑着把手中的馒头递晃一下,“好啊,给。”她笑得很甜,说:“逗你呢。早饭,我一碗粥,二两馒头就够了。”说着,掰了一半馒头递给阿伊,“还是你替我代劳吧。”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办公桌两旁,有滋有味地喝粥,嚼饭。临近用餐结束,阿伊说:“姐,今天我想回趟村。”
一瞬间,卞雅茹手里的筷子一停,脸色有点变化,但立马又恢复了自然,斯温地说:“好,去吧。长时间不回家,也该回去看看老人,换换衣服。别急着回来,在家住两天,安排好知青点里的事。”
饭后,交代了一下工作,阿伊骑车回了村。走进大队部,在座的五个村干部赶忙起身,特别热情,“楚主任!”叫得很甜。薛金贵走向前,说:“你小子,高升了,是不是把家门朝那都忘了吧。”他打量了一下阿伊,赞不绝口,“不错,穿着这套半新的中山装,既有气派,也不张扬。”
阿伊有点不好意思,说:“大家别见外,再这么客气和取笑,我就无地自容了。”
说笑之后,两委班子成员开了个会,讨论研究工作。中午时分,薛金贵对阿伊说:“你婶子在家准备好了菜,走,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盛情难却,大伙一起去支书家,进门发现,崔大明、徐方晓和耿全石三个已提前来了。见面客气打招呼,崔大明抱着阿伊,说:“真的好想你!”战友久别相逢,友情发自内心。许东说:“我也很想念你们!”
薛金贵的二女儿薛彩花殷勤,嘴甜,“请坐,喝茶!”她十八岁,出落得如花似玉,只是个头稍矮点,微笑着倒茶,给客人端茶杯。
薛书记的房宅翻新不到一年,五间大瓦房,宽敞明亮。因为旧房原来一户大地主的豪宅,一抱粗的木柱立在房内外,梁木门窗和石材均属上等料,虽然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但其成色和气派不逊色于当年。之所以翻新,薛金贵心里算着小九九,拆旧盖新,仍是一排五间大瓦房,不但没贴钱,光剩下的木料就赚了一大笔钞票。翻新房后,手头宽裕,家庭生活迈上了一个新台阶,鱼肉啊,酒肴菜,填制件新衣服,花销起来,大方得很。
八仙桌,宴席摆开,十几个人论资排辈就座,阿伊被请上主客座位。酒过六巡,客人放开喝,阿伊成了大家敬酒的主攻对象,这个“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喝!”那个“楚主任,我先喝为敬!”
徐方晓套近乎:“楚主任,请多关照,敬你!”二两的满酒杯,他一饮而尽。身旁的薛彩花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蚊子声,“少喝!”
阿伊喝酒,眯缝着眼,装得醉意朦胧,“喝,我喝!”他心里奇怪,薛彩花为何唯独在意徐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