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到时候,除留几个战士守卫大门外,其余的一律摸进去。杀敌夺军火,人少了不行!”
蔡秀梅一听,我摆出了最高军事主官的架势,没了辙,不再与我理论,而是明着服从命令,却变相地打折扣,留有回旋的余地,“当然,八路军战士们,你是排长,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区小队属于配合作战,我是队长,懂得该如何组织领导。”
月色下,蔡秀梅眼神里有些无奈,脸色越发白皙。我知道是自己说话强硬,惹她生气了,马上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姐,别生气。我明白你的一番好心。我也是被逼上上梁山,容不得再考虑什么退路。再说了,我仔细查看了前内外的地形。有利于速战速决。用你习惯用的军事俗语说,是什么来?哦,对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破釜沉舟吗。”
“少贫!”蔡秀梅向我身边凑了凑,语气温柔地悄声说:“强子,我一来到这里,感觉怪怪的,心无缘无故地噗噗跳个不停,像会发生啥事似的。等会打起来,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留点心。别像以往那样不惜命地冲冲冲。”
“姐,战前心里慌乱很正常。放宽心,你是知道的,我有九条命呢,不会轻易壮烈的。”
大战的缝隙,有个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在身边,心里暖融融的,感觉大不一样。如埋伏着战士离得稍远点,我一定会把蔡秀梅揽入怀里,忘情地亲亲她。以慰藉她惶惶不安的心情。至于,她说战斗打响后会不在我身边,我知道她是念念不忘攻守兼备。准备率领区小队做掩护接应,以防不测。我默认了,没有问她为什么。
一到子夜,秦得来说是该与内应王占彪街头了,带着他的两个身兼地下交通员的店铺伙计先行潜向仓库墙根,直到进攻时,就没再见到他们的身影。
“一去不回,该不会出来啥意外吧,为什么也不回来说一声?”差十几分钟。就到下一点了,蔡秀梅心神不宁地问。
我不以为然地说:“不会!不是提前说好了吗。他们在院子做内应,让我们不必等他们回来。”
蔡秀梅仍旧心事重重。自言自语:“不对!我总感到心里点不踏实,但又找不出是啥原因,说不好。要我看,咱还是撤吧,等把情况再更细致地弄清了,再打也不迟。”
我很是惊讶地说:“你今天是咋了,仪态反常,完全变了一个人,疑神疑鬼的。到嘴边的肥肉,说扔就扔,不符合你以往雷厉风行、天不怕地不怕的作战风格。”
蔡秀梅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唉,或许是吧?但愿如此!”
事已至此。我一方面出于保护蔡秀梅的人身安全考虑,一方面为了应付万一,给她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你这种状态,马上就是枪林弹雨的,让我怎会放心得下?这样,我命令你带着区小队,在仓库外负责接应,严密防范意外的敌情发生,见机行事。”
“行!不过,你得答应我,谨慎,谨慎,再谨慎!”
“谨遵姐的教诲!”说着,一看表,进攻时间已到,我把手一挥,立即下达了命令:
“各班按事先的预定方案,行动!”
月夜静悄悄,打着瞌睡的门卫,个个无精打采。手持匕首的四五个战士,一人盯紧一个目标,神出鬼没地蹭地闪身出现在敌人背后,一览脖子,犀利的刀刃割断了其喉咙,不接语地瘫倒毙了命。顷刻间,三个固定岗哨,五个流动岗哨,成了刀下鬼。我一看第一个回合,神勇的战士们轻松得手,扫清了大门外的障碍。我挥动手枪,“上!”声喊着,带领全排战士摸进了院内。
“快,跟我来!”蔡秀梅率领区小队员随后跟进,来到大门旁,迅速脱下日伪军的服装,换在各自身上,堂而皇之地守候在门口两侧,严阵以待,有的俯身于沙袋构筑的掩体上,手指扣着架起来的机关枪扳机。
攻坚战,简直是顺得不能再顺了,摸岗哨,刀刃敌寇,飞镖刺死高设的探照灯岗楼中的鬼子,闷打夜宿营房里的梦中守敌,不费一枪一弹,轻轻松松地控制了整个军火库。我们相继打开一处处库门一看,武器弹药、罐头、服装和被褥等,应有尽有,整齐划一地摆设一新。
“嗬!这么多好东西!”大家挥舞着拳头,枪刀,乐开了怀。
“嗡,嗡嗡,嗡…”赶巧了,仓库外的院子里,停放着两辆卡车,大曹和小孟拿出摇把子一发动,机器马达轰鸣了起来。战士个个喜笑颜开,欲转身到库房里去搬运武器装备。
“哒哒哒,哒哒哒…”架在房顶上一挺挺机枪火舌齐喷发,黑压压的伏敌枪声大作,暴风疾雨般的枪弹压了下来。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瞅着七八个战士中弹,倒在地上……
我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大声喊话,指挥大家迅速隐身撤离。
“不好!敌人有埋伏,快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