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眼神,颇有礼数的举止,波澜不惊的心态,能说会道的嘴巴,拿捏的恰到好处,作为一个农村女孩子,一点也不相称。阿伊心存疑惑,但又不便多问和挑明。仗义疏财,乐善好施,秦月娇正在兴头上,万万不能扫她的兴。阿伊觉得自己身份特殊,一切都需谨慎行事,不可掉以轻心。“时候不到天不明,船到桥头自然直。”阿伊想,暂且装糊涂才是理智的选择。
姚老汉的名字叫姚法堂。阿伊特为叮咛辛连梁,一个安排在货运站的奇葩族成员,担任站长,“倍加注意姚法堂,这个人来头不好说,切不可掉以轻心。”
辛连梁说:“从昨天开始,我已留意了。据我观察,他的驼背可能是装的。”
“怎么讲?”
辛连梁说:“半夜里,发现床上无人,就悄悄地跟踪他。我隐约发现黑咕隆咚的茅房里,有个人站直了身子尿尿。等这个出来,仔细辨认了一下,竟是姚法堂。我好生奇怪,刚刚还站着,怎么出来后,又变成了弓腰了?我当时没多想,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哦,有如此怪事?”阿伊心里做了底,嘱咐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必须盯紧了,绝对不能长时间地离开你的视野。”
“明白!”
众多的疑点,阿伊对父女二人放心不下,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袭在心头,“为什么装驼背?明明不是东北人,为啥说谎话?难道是日本人演的苦肉计,还是另有企图?”一连窜的问号,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伊,走,回家去。把莲花介绍给父母,他们一定很高兴。”秦月娇领着莲花走进了内屋。
“我还有点事,暂时离不开。”阿伊看了看有点羞涩的莲花。既不愿意多搀和,又不好扫秦月娇的兴,只好婉言推辞。
秦月娇拉着阿伊的胳膊,撒起娇来,“走啊,走,你必须陪着我回家。”
“别闹了!”阿伊苦笑,向秦月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借一步说话。”可是,她故意装作没看见,硬是拉着阿伊出了门。
没办法,阿伊只好跟着走。一路上,莲花很是乖巧,一会儿看看秦月娇,一会儿瞅瞅阿伊,就是不轻易开口说话。
“莲花,你家是哪个县?”阿伊突然问。
莲花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芦县。”
阿伊说:“听说,芦县因葫芦岛而得名,是吗?”
莲花直摇头,“我没听说过。”
“葫芦岛东南有座庙宇,旁边还有个大雁塔,你有没有印象?”
“不知道。我们家远离县城,我一次也没到过县城。”
阿伊追问:“芦县的别名,也叫葫芦岛,你总不会也不知道吧?”
莲花脸色羞红,“真不知道。”
秦月娇说:“干嘛,干嘛,查户口呢?”
阿伊解释说:“对不起,莲花。我觉得好奇,随便问问,你千万别误会。”
莲花松了一口,“怎么会呢?楚爷,你是我的恩人,感激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