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莫忘“嚯”地一声站了起来,“若是在那一日动手,只要有人混入队伍之中,就很容易得手。”那么多粗鲁大男人,又穿着闷热的甲衣,臭汗熏天的,还怕什么血腥味?祭天送行,一碗酒一抹嘴的,啧啧,立时就能有不少人中招,然后一路上一传十十传百,只怕不要多久五万将士就要完蛋。还振国威震乌索兰国呢?自毁长城才是?
“而亲自主持祭天的是皇上,”知若继续分析道,“皇上祭天,不但没有带来天佑,还让将士中莫名其妙地传染起瘟疫,说明什么?众官员会如何想?老百姓会如何想?”毒啊!如果不是她想太多的话,那个貔貅金冠不应该戴貔貅,而应该戴毒蝎子!
京郊,某个地下暗室里,貔貅主子正在酝酿情绪,准备对坐在他对面的那卜花说几句暖心煽情的话,突然不受控制地连续打了几个猛烈的喷嚏。他娘的,近年来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已经好几次了,莫名其妙地突然猛打喷嚏,然而又没有患上伤风。
几个震天响的喷嚏下来,什么情绪什么气氛都变味了,连守候在外间的玉先生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卜花皱了皱眉:“娘亲是说我亲爹手上有我真正的生辰八字,还有能同我的随身玉佩相扣合的玉佩,但是,玉佩和生辰纸都有被偷盗的可能,你又戴着副面具遮遮掩掩,让我如何相信你?”
“咳咳,”貔貅主子收回神思,回答道,“你的前胸是不是有一个貔貅刺青,同我金冠上的貔貅一模一样?”
那卜花猛地抬头看向对面之人的头顶,然后顿时变了脸色。其实他早已相信这人是他亲身父亲,只是不忿于他戴着面具。二十年对他不闻不顾,好不容易见面了,竟然还遮遮掩掩不让他看到真容,什么意思?他一定要认这个父亲吗?
在乌索兰国,虽然他是父汗养在宫外的儿子,但乌索兰国不同于大郢,自身武力强悍强过嫡庶之别,只要立下让人信服的大功,他并非没有机会问鼎大汗之位,而且父汗本来就很宠爱看重他,否则也不会送他到东营岛国学习忍术和谋略。
似乎看出那卜花在想什么,貔貅主子冷嗤了一声:“乌索兰国蛮荒之地,如何能与我大郢相较?你就这么点志向?你一个泱泱大郢朝的龙子龙孙,只满足于做一个茹毛饮血蛮族的大汗?”
那卜花被“龙子龙孙”四个字震住了:“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大郢的王爷?”年龄最大的皇子也生不出他这么大的儿子。
“哼,”貔貅主子站起身,转身看向身后墙上画着的巨幅大郢地图,“我本就该是大郢的真龙天子。在我五岁生辰的时候,你皇祖父就指着大郢地图告诉我将来我要主宰这片土地。”可惜,禅心大师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命运。所以,他必须将自己的命运扭转回来,那才是真正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