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的情况下,当俘虏想要用他独有的情报换一些东西的话。”胡子看着镜子对面的俘虏,口上不停对李强解释道:“他会先提出自己的要求,这是出于受害者的角度分析得来的结果,因为他怕自己拿出情报却被欺骗,交换不来他想要的东西。”
“而这种情况则太过反常了,这个俘虏不像是有强大心理建设的人物……”胡子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或者是他太能演戏了,是个演技派?”
“他能敏锐的通过老板的需求,来判断出我们现在需要的情报方向,从而有针对性的误导我们?”胡子说出这个判断后又很快自己推翻了它:“这不对,房间里这个人不应该有这种水平。”
很快这个想法又被他推翻了,因为他学到的就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在情报方面,小看对手往往需要付出的就是血和生命的代价。
“可是他要什么呢?他想隐藏什么?”胡子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他为什么要说出假情报来?他想保护什么?这能给他带来什么?这家伙根本不像是有信仰的人啊。”
坐在另一边的老傅当然不知道胡子这一连串的问题。当然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此时愚蠢的打断俘虏的叙述。
在老傅看来,俘虏无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对他都是有利的。
说真话固然好,不但有新情报还能印证情报;而说假话就更好了,想骗人就得知道自己要骗什么,而直到了要骗什么,自然也就知道背后的深层次答案。
所以说,老傅还挺喜欢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家伙的,他骗的越多老傅就越开心。
因为骗的多了,一会能掏出来的真话就多了。
比如俘虏除了提到那些阿拉伯人之外,又提到了那几个穿着西装的白人。虽然他用距离远看不太清来描述那几个人的样貌,但那种闪闪缩缩的语气,早就暴露了他是真正的见过这几个人。
不然不会隔了十几米的距离,还能看清楚目标的一些脸上的特殊辨识点。
尤其是在俘虏的描述中,那几个白人渐渐和老傅脑袋里的影子对上了号,一个是先生,另一个则是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科索诺夫。
先不说这情报的真假,科索诺夫和先生这两个死人可真是阴魂不散了,并且听俘虏的描述,碰到这两个人的时间点则更是诡异。
第一是先生,他的出现是在三天前,也就是死后的很多天:要么他就是还魂了,要么死在美国人审讯室里的就是假货,或者干脆他就是个幽灵人物,死了活了都没多大影响。
其后就是科索诺夫,如果俘虏说的是真的话,科索诺夫是在他死前两天左右出现在那个营地的,还拿了个背包过去,出来以后背包被留在了那里。
听到这里,老傅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抛弃了要善待俘虏的想法,决定把活人,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交给美国人之后,友好的对还想说什么的俘虏笑了笑。
“我想我们就到这里吧。”老傅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收起钢笔把它插回胸袋上:“和您的聊天很愉快,桑切斯先生。”
他收起文件夹走到门口后突然站住了脚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走回桌子边,拿起那条断腿放在了桑切斯怀里,还在包裹上轻轻拍了拍。
“这是你的,桑切斯先生。”老傅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认为,人的肢体都是灵魂的一部分,而死后如果肢体残缺,是上不了类似你们西方人天堂的地方的。”
“哦,抱歉,我又忘记了。”老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安拉的花园是吧?”
“安拉胡阿克巴?”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傅拍了拍俘虏的肩膀,把开始喊叫的俘虏扔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
“好了,该我了。”胡子拍了拍手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橡胶制的医用手套来抖开:“兔子你和强子忙点别的去。”
他顽皮的吹了吹手套,像吹气球一样,接着又对李强眨了眨眼:“下面场景太过血腥了,还是别让强子看到的好,不然我这点印象分就丢完了。”
这时老傅推门也进来了,他笑眯眯的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胡子:“下面交给你了,让他说点真话出来。”
“没问题。”胡子啪的一身弹了下手里的手套,对老傅敬了个礼,转身出了门。
“我们又见面了,神秘的先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胡子就出现在了审讯室里,这次他连灯光把戏都懒得玩了,直接走到角落里把那里的胶皮大围裙给戴上了。
那个围裙就是屠夫们穿的那种,用来防止乱喷的血溅一身。
接着胡子又把围裙上面的一个塑料制的,类似电焊面具一样,不过前面是弧形透明面罩的玩意戴在了头上。
这时害怕起来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