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百姓,堆尸成坡的戎狄,在狂涛海浪般的历州骑兵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多达数千的军队。
≈nb“好!杀得好!这才是我大楚国的将军,真正是打出了我大楚国的威风。”
≈nb李广丰脸上同样也是充满了震撼。他的震惊心情与官勇不同,而是亢奋,亢奋得几乎是在放声咆哮。李广丰两只手紧紧撑住城墙,上半身探出了城头外面,恨不得自己也加入到对戎狄追杀的行列中区。城外的历州骑兵拥有一往无前的攻击气势。在博闻广识的李广丰看来,这些历州骑兵的作战风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戎狄的悍勇。仿佛背后有着鬼神之力在推动着。这种凶悍野蛮的杀意,固然是朝堂上衮衮诸公所鄙视,却正是在这种时候最为需要的。
≈nb除了震惊和佩服,官勇和李广丰实在不知道应该有那个什么语言才能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nb除了幽州军政方面的两位最高品级官员,城头上此刻也站满了官兵和百姓。有了历州骑兵从城外发起的狂暴冲击,已经进城的戎狄士兵就再也无法对幽州构成威胁。人之所以会害怕,就是因为危险和绝望的念头充满了大脑。现在,生还的希望已经变得再真实不过,眼睛看到了来自历州那边的强大增援部队。这种时候,谁还会想着逃跑?谁还会想着抛弃一切?勇气顿时从身体里以说不出的程度陡然激增出来。如狼似虎的戎狄士兵们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几分钟前还是哭喊着四散逃开的楚人,居然会瞪着发红的双眼,随便捡起石块或者棍棒之类的粗陋兵器,就敢朝着自己不要命般猛扑过来。
≈nb城头上,此事李广丰连连发出感慨:“我大楚有毅勇公在,可无忧矣。”
≈nb官勇想到的事情却要更多一些,脸上也充满了敬佩的表情:“毅勇公乃是杨家的人。都说杨家上下世代忠良,在战阵之上勇不可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nb话刚说完,突兀地,一声凶兽般的咆哮从远处的骑兵群中爆然响起。
≈nb“杀!”
≈nb杨天鸿抓紧了胯下紫眼雷豹的缰绳,身体高高站立在马镫上,举起了手中的横刀,在万马驰骋之中释放出灵能,瞬间扩大成为笼罩在整个战场上空的狂暴怒吼:“杀!”
≈nb很清楚的一个字,很响亮的一个字。
≈nb每个历州骑兵都清清楚楚听到了主帅的怒吼。这种声音充满了令人振奋的催促。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亮出长柄战刀,朝着能够触及的每一个目标狠狠劈砍。一直紧跟其后尚未与敌接战的数千名历州骑兵也拿出了骑弩,伴随着杨天鸿充满了震撼与威慑力的咆哮声,狠狠扣动了骑弩的扳机,弩弦崩弹之声响起,破空而出的弩箭呼啸着从前方袍泽的头顶而去,落在了前方作势欲反击的戎狄骑兵阵列中
≈nb杨天鸿催动紫眼雷豹大步冲出阵列,在骑兵群最前列扬起长柄战刀用力砍飞一个来不及躲避的戎狄头颅,连声狂笑:“儿郎们,随本公杀过去,生擒白羊王!”
≈nb已经变得热血沸腾起来的历州骑军,在杨天鸿的咆哮声中,吼叫着再次直击向前。仿佛足以粉碎一切挡在面前障碍的巨型蒸汽压路机。
≈nb……
≈nb白羊王骑在马上远观而望,满脸皆是错愕表情。
≈nb事情完全变得失去了控制。
≈nb这支从历州方向过来的楚人骑兵实在太令人意外。既然是增援幽州的楚军部队,那就意味着自己派往历州的六万大军情况很令人担忧。儿子东辉京现在也是下落不明。白羊王领兵南下的时候,从未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想来,楚人柔软,一向都是自家的牛羊。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nb白羊王知道自家戎狄骑兵在作战的时候非常蛮横,也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戎狄骑兵作战更蛮横的骑军存在。野蛮是一种传统,也是戎狄之所以能够强大的根源。草原上的狼就是因为野蛮而令人畏惧。戎狄人以狼为师,以狼为图腾,通过学习野蛮进而变得强悍无比,乃至称霸了整个草原。否则,大单于吐谷浑也不会想到要进军西域。
≈nb眼睛看到刚刚那一幕无比真实,白羊王尽管自负而骄傲,也不再以为戎狄骑兵在作战方面天下冠绝。因为就是在现在,他亲眼看到了一支比戎狄骑兵蛮横十倍的骑军。
≈nb楚人的凶残,丝毫不亚于戎狄。
≈nb就在一瞬间,老ji巨猾的白羊王做出了决断:“走,马上走。所有本王的亲随和精锐轻骑立刻转向。我们撤!”
≈nb一名心腹骑士对白羊王的决定感到愕然,下意识的连声劝阻:“大王,前面厮杀尚未有结果,现在就下令撤退,是不是太早了点?”
≈nb白羊王冷冷地看了那心腹一眼,语气突然间变得异常凶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速速传令下去,所有亲卫精骑跟随本王撤回草原。拒不从令者,斩!”
≈nb人老活成精。
≈nb尽管历州骑兵的攻击矛头尚未触及戎狄大营,可是白羊王已经感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尽管前面的戎狄骑兵已经露出败像,战阵却还没有彻底崩溃。任何一个合格的统帅,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抛下军队不管。白羊王却不会这么想。严格来说,他身上的部落首领身份远远超过统帅身份。这种时候,再也没有什么比部族繁衍更加重要。就算前面冲杀的戎狄骑兵多达上百万,白羊王也会毫不犹豫带领身边的亲卫转身离开。
≈nb千死万死都是别人死。只要我自己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局。何况,草原那么大,就算这一战败了,日后繁衍生息,一样可以卷土重来。
≈nb“杀!”
≈nb远处的战场上,再一次传来了杨天鸿狂暴如同天神一般的悍勇咆哮。
≈nb他抡起长柄站到侧身横扫,感受手中战刀强有力地劈中交错而过的戎狄骑兵,一道血箭喷洒而来,喷中胸前甲片,溅得马鬃之上再加厚一层即腥又粘的血液,他忽地看见眼前变得开阔,所望去是一片如血残阳,狰狞着脸回望,袍泽跟随其后冲杀了出来。
≈nb战况正在产生变化。
≈nb尽管杨天鸿自己身处战场,在骑兵群刺穿戎狄骑阵的时候,却也能够隐约感觉到戎狄骑兵正在撤退。乱成一堆的战场之上,来自戎狄那边的喊杀声弱了许多。很远原本在四周游弋,以抛射大量杀伤戎狄的历州骑兵本阵已经完全分裂开,变成了以一支支百人规模的小部队,在四周追杀负责断后的戎狄骑兵。
≈nb大势已定。戎狄此战其实已经败了。
≈nb杨悍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地拍马而来。他左手捂着自己被戎狄骑兵砍了一道的肩膀,右手紧紧握着横刀。奔驰之中,杨悍追上杨天鸿的坐骑,喘着粗气大声问道:“公爷!公爷!戎狄已经败了。可还要派兵再战?”
≈nb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就连说话也变得含糊简短。杨天鸿却听懂了杨悍想要表达的意思————此战已胜,现在最大问题,就是应该如何应对战场上四散逃开的戎狄骑兵。究竟是应该分兵追杀到底?还是放任对手就此逃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