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相当,无需过虑。况,有瀚宇在那,他们若有此举,本是于己不利,大多是另有算计,不必上当。如此,为避瀚宇忌,自然要护好了昭岚为是;二则,便是果为瀚宇,也不必太过紧张,更不能为难昭岚。瀚宇帝倘若在意他这第一公子,此顾忌自然于熙阳有利;反之,那瀚宇帝若是肯舍下昭岚,如此人才,熙阳倒是可以借机诱入囊中,收为己用。
昭岚见熙阳帝朝他举杯,便也仪态款款地回应同饮,那风度翩翩的笑容之下却是一声冷嗤。他以为自己足够张狂,足够气定神闲,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甚者呢。不过,自不量力的镇定和张狂,那是离死不远的征兆。
宴罢,昭岚起身告辞,送了一副画给熙阳帝,说是临别在即,无以为赠,借友人一副墨宝聊表寸心。熙阳帝对这示好之意,自是欣然笑纳。
送走昭岚,熙阳帝招来兵部各位要员商议战报之事,众人也是猜疑不定。最后,熙阳帝便着令再探虚实,同时以为不必劳师动众,只调派附近兵马整肃以待。
池凤卿见战事将起,心下不由对那三日约定有些犹豫。转念又一想,朝中不乏将才,自己未尝去过军中历练,留下也未必堪当大用。倘若军事紧急,离开京中也无妨碍,大不了安置好身边的人,然后直接去军中效力。
回府时,天色将晚,酒劲过后,经那晚来寒风一吹,令人有些瑟缩。
熙阳的这个冬天,自第一场意料之外的雪起,似乎就显得格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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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第三日了。
拾遗府本就池凤卿一个主子,无客上门便有些过于安静。今日,显得格外寂寥,仿似连那些下人也少了走动。
池凤卿在各处走了一遍,算是再看最后一眼。然后,驱车进宫。
告假未曾上朝,安排好一切后,预备和父皇婉转告个别,然后悄然离开。便是不能当面实言相告,这一去许是此生再难相见,临别前再看看彼此也好。
进宫时,熙阳帝上朝未归,池凤卿在内侍相引下进了御书房坐等。
如今,熙阳帝一心栽培池凤卿,想要培养他将来即位,御书房,是不忌讳他的。
不知是不是朝上因了战事在即,多了议论之故,熙阳帝迟迟未归。池凤卿无聊之余,看见案上一幅画轴半开未展,想是昨日昭岚所赠之物,便上前欣赏了一番。
这一看,却看出了外人难窥的端倪。辗转思量,池凤卿的心,立时天上地下,人间地狱。三日之约的喜悦,瞬即被打杀得消弭无踪。熙阳帝来时,他咽下了所有将要告别之语,只淡淡问了一句,战事如何?
一路浑浑噩噩,池凤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又是如何回到拾遗府的。
唐彪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皇上觉出了异样,不允你走?”
池凤卿无力地挥挥手:“一切归于原状吧!”
“主子,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必多言,照孤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