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要带冯大人一家离开这里,可是真话?”
“并无半句虚言。”
鬼眉无语。
忽闻又是一阵杂沓,寻声而望,却见快马尚未牵来,又有人踏蹄而至。
此回来人非是追兵,而是池固伦带了王府卫队闻讯赶到,楚南明等人相随而至。眼见荣王进宫劝驾未果,无功而返,更闻午时斩首一情,惊觉事态严峻。池固伦心里记着鬼眉计使王府避祸一恩,不欲眼见冯良工人头落地,便瞒了家中暗自另寻章程。手持王府令牌带人赶至法场附近,本是打算瞒天过海,于暗中鼓噪围观群众骚动,然后再以镇压之名出面,乘乱借机行移花接木之计用死人替下冯良工的。不料,有人比他早一步有了具体谋划,更见那劫囚之人乃是鬼眉,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事发后,池固伦等人带着卫队滞留法场,看似协助行刑官维持场面,实则是添乱给鬼眉等人放行。等法场乱无可乱后,便假意追剿贼人离开。惦记着再护送鬼眉一段,又兼因了看见池凤卿现身,恐他一时行了意气之举惹祸上身,这便打马急追而至。
和鬼眉对上视线后,两下里打了眼色,池固伦心中了然。当即端起世子架子,扬起手中马鞭,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朝那群围剿的兵丁横扫了几鞭,对着东躲西闪的人头喝骂道:“混帐东西,出了事还敢偷闲揩懒!不去赶紧捉拿贼人,居然堵在这里挡本世子的道?!出了这档子荒唐,你们那指挥使和都尉尽等着挨参,几个喽啰反倒有闲情在这节骨眼上扎堆作乐,不要脑袋了吧!”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兵士捂着吃痛的脸颊,上前施礼抱屈道:“世子爷冤枉小的们了!小的们本是身担京师卫戍之责,日常未敢有一丝懈怠,此刻更不敢玩忽职守。”说着朝鬼眉二人指了指,低语道,“本是追拿贼人,却不料那贼婆绑了十一殿下威胁我等,这才僵持未动的。”
池固伦这才故作讶异惊见,滚鞍下马朝池凤卿施了一礼,对鬼眉连连作揖道:“姑娘手下留情,切莫伤及无辜!”又转头甩了两鞭子,喝道,“那冯良工都不知道被人救出几里地去了,你们这群蠢东西堵在这里又能有何作为?!若是被人伤了殿下,莫说圣上要砍尔等脑袋,本世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们!”
楚南明更是骂声连连,直将那一群人威逼得越发手足无措,只会连呼不敢、大叫冤枉。
池固伦再回头,做出投鼠忌器之态,对鬼眉好言劝慰道:“姑娘,你手上那人与你无冤无仇的,同今日之事也全不相干,你切莫为难于他。刀剑无眼,你且先松松手,咱们有话好说!”
“屁话!”鬼眉乍见池固伦做出戚戚惶恐之态,与平日贵胄洒脱模样云泥有差,心里险些笑翻了,面上却要绷着肃杀模样,喝骂道,“打量本姑娘是傻子不是?!那皇帝老子要砍人家脑袋,他这儿子又不肯放人一马,你倒来埋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