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冯良工再求,却又话锋一转,允了他的请求,“不过,她也说自己幼年失养,不知同你女儿有没有关联。既有其他爱卿证实,你走失爱女一事情况属实,朕也有心成全,倒也不防叫你见见。”心内却不由冷哼,朕的眼皮子底下,看你玩出什么花头来!
丹影随即被传召入内,低头走到堂前跪下。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同冯爱卿像是不像。”
丹影未明白这话是何意思,但也知道此刻什么境遇,便依言抬头上看。熙阳帝见了她的模样,当胸微微一窒,暗自叹道,真个好容貌!又转看那冯良工,止不住暗自冷嗤,也算眉目清朗,但也差得远着。便是年轻时候再俊上几分,也还是看不出同为一家人来,除非家中老妻年轻时也是个天仙人物,让孩子随了娘。朕也不急于戳破,且看你怎么唱这出戏!
于是往椅背上一靠,对冯良工懒懒挥手:“人来了,你自己问吧。”
冯良工却不曾急切失态,朝着“女儿”哭喊扑去,只仍旧跪伏原处向上恳切回道:“回皇上,小女走失时太过年幼,恐是早将家中诸人、诸事忘得一干二净,不问也罢。微臣自己亲养的闺女,微臣知其细处。小女左肩有颗血痣,后腰有一处胎记,使人验看便知。”
丹影猛听此言,心下一阵诧异。怎的她来投案救人、刺探旧事,一事未成,反招来个认亲的?又听那人说得言词凿凿,不由下意识摸向后腰,随即果断摇头否认:“不必验看,民女身上并无这些瑕疵!”
冯良工顿时也觉疑惑不已。难道历经年久,自己记岔了?不可能啊。要不,是被人洗了?唔,也对,当日那种情形,若被洗去胎记倒是确有可能的。只是,这胎记当真能够轻易洗去?应该比刺青还不易吧。
熙阳帝在上座看着二人的言行举止,心内讽笑道,冯良工呀冯良工,朕平日未尝对你有何疑虑,此刻你倒自己跳出来趟这浑水。若叫朕知你心存不轨,可别怪朕不肯心慈手软!
冯良工想了想,仍旧不肯死心,又朝上禀道:“请皇上恕臣失礼,恐是姑娘年少脸嫩,羞于叫人验看。况且,那胎记斑痣随人长成总有些许变化,难免失了准性,不验也罢。臣还有一个万保无一,不得出错的法子恳准验证。皇上,若不嫌臣污了圣目,臣愿与这位姑娘滴血认亲。眼下,此举最为行之有效,也最便捷。倘若果然是小女,臣回去便吃斋诵经,叩谢圣恩。倘若不是,臣也好就此丢开,甘愿为今日惊扰圣驾领罪。”
熙阳帝见他铿锵果决,倒起了疑惑。若是另有目的而来,所言虚假,此举岂非飞蛾投火之举?莫非,他说的竟是真话?且看看再说。
丹影自然也不会爽快认定冯良工所言便是事实,却也疑惑他如此行事的因由与目的,本想回头私底下再对其人其事详问了解,故而并不愿意被他引导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