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揉搓,坐下继续怒道,“这协律郎虽是个八品小官,平日里不用上朝面圣。但是,要奏太乐、敲打那些令人烦躁的家伙事儿,就缺不了我!宴飨等事,更是离不了要我举麾、仆麾的!这差事听着很傻,我却可以名正言顺地有机会进宫!”
丹影朝他撇撇嘴。那你为何不干脆去混个相爷当当?或是内侍官,更方便!
“又在心里胡乱编排我了是不是?过分!”蓝翎眯眼看看她,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盘叮当,又揉着掌心继续斥责道,“我为何要伺机进宫?还不是为的某个不知死活的倔丫头!还不是为的她那个什么也说不清楚的倒霉事!既说不清楚,若是不相干,可曾想过如何抽身离开?这一个性情散漫的协律郎自由来去,谁会在意?你倒好,生怕动静不够大,生生地将周遭的目光往自个儿身上揽!”
气呼呼一通说完,又满地里找起了绳子,嘀咕道:“不成!早没拦着你已然错了,这会儿说什么也得将你捆了回去!你要查什么,问什么,我替你去!”
丹影实在装不下去了,软了声音道:“蓝翎,翎哥哥,我不是小时候连辆马车也追不上的毛丫头了。一路赖你照顾,我是记在心里的。现在说这话,也不是从此不肯再领你的情。只是,有些事情,倘若不是我自己亲手而为,我是不会甘心的。”
蓝翎沉默了半天,然后叹气问道:“那你进宫以后作何打算?”
“只是去查一些旧事,有没有结果,我都不会选择当日动手。”
蓝翎冷哼道:“哼!只怕若是查出什么,情绪激动下不知要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丹影正色道:“你放心,若是冲动,我早不忌宫门守卫,自己翻进去了。倘若果真是有人存心捏造冤假错案,我不只要仇人以命偿命,还要为我家亲正名,也要还我爹一家清白。所以,此间种种,必得好好部署一番才可行事的,我断不会犯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糊涂。”
蓝翎见她说得清楚明白,略感放心,只是面色依旧不愉:“既还存着理智,我便暂且信你!你是去御书房还是哪里?想办法调开宫卫,多一点时间给你,总安全些。我回头就吩咐下去,你就不必自己传令找人了,省得叫人生疑,图生事端。”
“谢谢翎哥哥。”
蓝翎终是没能抵挡得了这第二声亲昵的称呼,胸中的怨气冰封瓦解,揉揉太阳穴,挥挥手道:“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跑腿动嘴之劳。嗯,好像还挺累的。”嘀咕着,忽然凑上脸来挑挑眉道,“其实,若没有这哥哥二字,我倒乐意听个谢字。”
丹影笑道:“那,麻烦我家妖精了。”
蓝翎抖抖鸡皮疙瘩,转身道:“宫里的侍卫不太能够尽数买通,你先想想章程。那天我也会想法子在前头闹腾大点儿,给你分散注意力,怕是不能去陪你摸梁上房的做偷儿了。唉,又得费脑子写新曲,还得便宜那帮子啥也不懂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