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距离八天已经过去了,陕西那边似乎太过平静了一些,据锦衣卫回报,陕西巡抚许梁这阵子一直呆在巡抚衙门里面,可谓足不出户。至于陕西各地的镇守军队,也没有调动的迹像。
到了第九天,皇帝坐不住了,把一众亲信大臣召到了养心展商议到深夜,商议的结果,便是在内阁次辅徐光启的坚持下,朝庭再等一天,真到十天之期已过,再召孙承宗进京。
不仅是朝庭里诸大臣紧张兮兮的,后宫里周皇后,张嫣和冯素琴这几天也很紧张地等待着陕西巡抚许梁的回音。
眼看着第十天已经来临,周皇后一大早便来到慈庆宫,见到张嫣和冯素琴的第一眼,便紧张地问道:“皇嫂,妹妹,怎么样?许大人回信了吗?”
张嫣和冯素琴都遗憾地摇头。
周皇后听了,便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拄着头,半晌没说话。
张嫣和冯素琴相互看看,知道周皇后心情不好,却也不晓得如何安慰她,便只能小心地陪坐着。
冯素琴注视着周皇后一脸沮丧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别看周皇后柔柔弱弱的样子,可真不愧为一国之母。身为皇后,能够想方设法为崇祯皇帝分忧,从这一点上来说,崇祯皇帝倒真是有福气。不像那个袁贵妃和田贵妃,一天到晚摆着贵妃的架子趾高气扬,除了画妆描眉,骚首弄姿,争风吃醋之外,屁本事没有!
屋里气氛沉闷,冯素琴犹豫了好一会,便期期艾艾地说道:“娘娘,会不会是咱们的信件在路上担搁了,相公他还没有收到?”
周皇后听了,抬起头,凤目一瞪,喝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担误妹妹的信件!哀家早就发话了,妹妹的信件要用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啊?”冯素琴和张嫣听了,顿时惊奇地看着周皇后。皇后居然用八百里加急送信?
周皇后自知失言,不由脸色羞郝,不好意思地看了冯素琴一眼,讪讪地解释道:“妹妹,你别多心,我也是担心信件路上担搁。”
冯素琴掩嘴失笑,道:“娘娘不必多说了,娘娘能如此帮忙,素琴感激还来不及呢。”
周皇后听了,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随后一段时间,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屋里说着话,却都是心不在焉的。午饭时间到了,慈庆宫的主事宫女如姑姑命人端上来午膳,然而周皇后等三人却丝毫没有心思用膳,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如姑姑便出去准备再命厨房再热一下。
不一会,便见如姑姑一手举着封信件,一手提着裙摆,一阵风似地跑进殿内来,跑动之间,胸前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来了!来了!信来了!”
殿内三名神游天外的女人顿时惊醒,也顾不上如姑姑的失态,都立即站了起来,周皇后上前,一把接过信件,欣喜地叫道:“可算到了!”
说罢,周皇后捏着信件便撕信封,嘶拉一声,信封撕开一条口子。
张嫣和冯素琴便紧紧地盯着周皇后的手。
然而周皇后却顿住了,抬眼看着冯素琴,讪讪地将手中撕开一半的信件递了过去,“妹妹,许大人的回信,还是你来拆吧……”
殿内的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不妥。周皇后手里拿着的,可是陕西巡抚许梁给许府大夫人冯素琴的回信!虽然周皇后身份尊贵,可也不能抢在人家正室夫人的前面,拆人家相公的信件吧。
周皇后也是在撕开一条口子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神情便很尴尬。
冯素琴抿嘴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娘娘。您拆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这是许大人的信件,哀家怎能拆。”周皇后红着脸,连连摇头。
冯素琴还待说什么,一旁的懿安皇后张嫣道:“素琴妹妹,就你拆吧。”
冯素琴看看周皇后拿着信件也确实不自在,便点点头,将信件接了过来,小心地拆开。
周皇后就像是交出去一颗炸弹一般,大松了口气。
冯素琴拆开了信件,看了看周皇后和张嫣,便招手道:“两位姐姐,去信是咱们三人一道写的,这回信,咱们也一道看吧。”
张嫣迟疑着道:“这,不太好吧。”
冯素琴拉过两人,道:“没什么不好的。”
周皇后正巴不得如此,便没有做声。
三人便挤在一张圆桌上,三双眼睛盯着冯素琴的手摊开折成方形的信纸,铺开来!三人便瞪大眼睛落到许梁的回信上。
只一眼,三人便羞得满脸通红,周皇后和张嫣难为情地撇过头去,冯素琴红着脸啐骂道:“这人……”
一旁的慈庆宫主事宫女如姑姑此时已经调整了状态,见两名娘娘,一名四品夫人仅仅是看了一封信件便闹得脸色通红,不由感到十分好奇,她小心地凑过头去,瞄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便红透了,心里如几头小鹿乱拱。
洁白的信纸上,头一行几个龙飞凤舞的称呼:“素琴亲亲宝贝……”
半个时辰之后,陕西巡抚许梁的回信终于看完了,殿中的周皇后,张嫣,冯素琴等三人都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三人脸上都有欣喜之色,冯素琴朝周皇后道:“娘娘,您也看见了,相公他说近期陕西马上会有大的军事行动。”
周皇后眉头舒展,伸手掠起额间的一缕长发,笑道:“许大人既然有所行动,哀家也就放心多了。嗯,这么重要的消息,得敢快禀报皇上才是。”
冯素琴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信纸之上,想了想,将信纸上半边给撕了下来,然后将信递给周皇后,道:“娘娘把此信带去吧,万一皇上问起,也好有个佐证。”
周皇后点点头,脸色微红,他看明白了冯素琴撕信纸的用意,想到那火辣辣的字眼,不禁脸上发烫,伸手当即接过信,唤过侍候的宫女,告别了张嫣和冯素琴,便回宫去找崇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