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刚吃力地拱手,朝许梁苦笑道:“回巡抚大人的话,只是些皮外伤,还死不了。”
许梁点点头,又问候了一下西安知府齐楚,安排人把齐大人送回家去。此时巡防司的官兵已经把整个锦衣卫西安所的所有锦衣卫都缴了械,集中在院子里,看押着。
段志刚见院子里已经摆了几十具死亡的锦衣卫的尸体,心中不忍,便朝被两名巡防司士兵押住的锦衣卫千户彭江海说道:“彭千户,我早就跟你说过,陕西情况特殊,要好好配合巡抚大人的工作,可你不但不听,反而想加害于我!如今锦衣卫落到这般田地,全都是你的过错。”
彭江海虽然成了独眼龙,但火暴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闻言呸了一口,用那唯一的一只眼睛朝段志刚骂道:“我呸!你个软骨头,真是丢尽了我锦衣卫的脸面!”
段志刚无语,巡防司提督铁头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将彭江海踢倒在地,铁头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这么横!”
段志刚转而看向许梁,诚肯地问道:“巡抚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些锦衣卫?”
许梁沉吟着,目光在一众被看押着的,垂头丧气的锦衣卫群中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段志刚,道:“志刚,本官今日既然率军攻破了锦衣卫衙门,就没想过要放过这里面的人。只是没想到志刚你居然还在这里!志刚的为人,本官还是信得过的。这样罢,”许梁指着那群锦衣卫,朝段志刚说道:“本官就问你一句话,段志刚以后愿不愿意到我许梁手下来?”
段志刚没有多加考虑,当即点头道:“今日若非巡抚大人率军攻破锦衣卫衙门。段某只怕活不过三天便会被彭千户害死。巡抚大人对段某有救命之恩,能够跟随大人,是段某的荣幸。”
段志刚说完。便又遭来彭江海的一口唾沫。
许梁点点头道:“好。那本官便给你个机会,相信那些投降的锦衣卫当中必定也有你段志刚的人。你去跟你的人说,只要愿意归附到本官手下,可免一死。”
段志刚听了,知道许梁是决心下杀手了,只不过给自己面子,想让自己保全几个心腹,当即感激地点头,朝一旁的百户吕治示意一下。便要朝那群锦衣卫走去。
“慢着!”许梁忽然又说道。
段志刚停下来,看向许梁。许梁随手从一名侍卫手中拔出一柄刀,递到段志刚面前,朝段志刚说道:“既然志刚决心跟随本官,日后便与锦衣卫一刀两断!为表明决心,你把这个彭江海杀了!”
段志刚愣了愣,缓缓点头,接过刀,走到彭江海面前,沉声道:“彭江海。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今天便送你上路。”
彭江海鄙夷地看着段志刚,怒骂道:“段志刚!本官只恨没有亲手替骆都督清理门户!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真是我彭某的耻辱!”
段志刚听了,脸上泛红,怒骂一声,一刀便扎进了彭江海的心窝里。鲜血沿着刀面汩汩流出。
彭江海全身都疼得颤抖,然而却没有惨叫,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志刚,眼神里只有鄙夷。
段志刚恼羞成怒,狠狠的抽出刀,只见鲜血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彭江海身上的飞鱼服。彭江海栽倒在地上,从始至终。没有叫一声!
不远处被看押的锦衣卫眼见彭江海被段志刚杀死了,不由又悲又愤怒。
段志刚便扔了刀。走过去跟自己的心腹问话。
一名青衣卫飞奔到许梁跟前,朝许梁说道:“大人,三边总督洪承畴带人朝锦衣卫衙门过来了。”
许梁皱了皱眉头,锦衣卫衙门这边闹的动静这么大,洪承畴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他赶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许梁的收尾工作尚未结束,这个三边总督此时进来,实在不是时候。为免节外生枝,许梁朝铁头一扭嘴,道:“阿铁,你去把洪承畴拦下来!”
巡防司提督铁头点点头,便带人走了出去。
段志刚说服他的心腹还要一些时间,许梁便在思考如此妥善善后的问题。事情闹得这么大,总该给上面一个过得去的解释!而且,许梁已经决心不容许锦衣卫的势力在陕西立足了。一个彭江海便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如果还让锦衣卫在陕西立足,以锦衣卫的侦查能力,难保什么时候便会坏了许梁的大事。
许梁便在琢磨着如何给朝庭编织理由。过了一刻钟左右,段志刚走了回来,他身后,由锦衣卫百户吕治带了二十几人走了过来。
许梁便看着段志刚,问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人?”
段志刚点点头,朝许梁说道:“是的,多谢大人成全。”
许梁点点头,挥手道:“你且带着你的人下去吧。”
“是。”段志刚应下了,便带着挑选出来的二十几名心腹出了锦衣卫衙门。
许梁朝两名巡防司的把总点点头,道:“剩下的,都押出城去处理了!”两位把总得令,便带人上前喝斥着,将剩下的锦衣卫押出锦衣卫衙门,朝长安城外走去。
这时候,三边总督洪承畴终于摆脱了巡防司提督铁头的阻拦,带着几名侍卫,急匆匆地走进了锦衣卫衙门,一进门便看见锦衣卫千户彭江海倒在血泊里。
“彭江海!”三边总督洪承畴惊叫一声,急忙上前,探手去查看彭千户的状况,探查一会,洪承畴便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许梁,喝道:“许梁,你,你竟然带兵攻打锦衣卫衙门,还杀了彭千户!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许梁不敢干的?!”
许梁冷冷地看着洪总督,义正言辞地说道:“总督大人,本官身为陕西巡抚,为维护陕西的安危。率军缉拿窝藏在长安城里的外敌ji细,有什么过错!”
洪总督一愣,许梁率军攻占了锦衣卫衙门。这与缉拿ji细有什么关系?洪总督气呼呼地质问道:“缉拿ji细?许梁,你跑到锦衣卫衙门里来缉拿外敌ji细?”
“不错!”
洪总督气乐了。指着许梁唱道:“你当本督是三岁小孩吗?锦衣卫里会有ji细?!是谁?”
许梁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彭江海的尸体,道:“ji细已然伏法!地上躺着的那个便是。”
洪总督脸色一黑,怒叫道:“信口雌黄!彭江海乃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