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导致了厂子衰落,致使大家都丢了饭碗。
路水莲无语,这个时候说一些气愤的话有什么用呢?下岗的事实是无法挽回的。她默默的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第一个走出设计科,向三楼的财务科走去。刚才科长说了,到那里还能领到最后一笔这个月的工资。至于其它的关于下岗职工的善后事宜,会6续通知大家届时到厂里来处理的。
走到三楼的财务科,路水莲见到了习美娟。因为繁杂的财务核算等问题,她暂时还会留在厂里。两人以前楼上楼下的常见面,所以关系处的很是不错。习美娟对心情不好的路水莲进行了一番宽慰,并陪着她下楼,一直将她送出了大门口。
路水莲骑上自行车,骑过工厂所在的工区路,骑过热闹的文化中心大转盘,骑在一条一条的大街上。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太阳歹毒的眩目,街上行人自然不是很多。她想,我在那厂里干了五年,五年里我由一个单纯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女人,一个失业的女人,一个马上就要面临生活困峻的女人。她的心情很悲伤,甚至有点两眼黑,她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千万别从自行车上载下来。
路过天伦公园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那门口看了一眼,却正看见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在望公园内走去,活像一对儿恩爱缠绵的情人,看上去很滑稽可笑。不知为什么,路水莲突然想起了丈夫李炳辉。
3习美娟这一家
3习美娟这一家
习美娟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进门换掉鞋后直奔厨房。她系上围裙准备动手烧晚饭。晚饭在一天的生活中是件大事,中饭因为要急着下午上班,只求简单,晚饭则要好好的炒出几个菜,让丈夫和儿子尽量吃的开心。她自信的认为自己是这个家温馨和爱的重要角色。她为担当这一重要角色而自豪而忧悒。忧悒的是始终不知道如何化解丈夫和儿子之间对立的矛盾。而这一矛盾却日益尖锐起来。就在不久以前,这一家庭似乎还非常幸福,她陶醉在幸福中,陶醉的怡然自得,笑靥灿烂。自从儿子华俊辉坚持写小说以来,维系了二十多年的幸福突然间就崩溃了。她虽不忍心面对,但也无力挽回。隐隐的伤痛中,她恍惚重见了二十年年前自己孤独的身影。那时,她还是个相貌出众的姑娘,正为寻找自己一生的如意郎君而烦恼。她不愿意随便找一个男人而草草的结婚,她远见卓识的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能带来一生幸福的男人。她骄傲自己的容颜,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美丽,这些足够她为自己换来所爱的人和同样爱她的人,漂亮是女人最好的资本。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还没出现。她焦虑,焦虑的整日蹙紧眉头,一朵灿烂娇艳的鲜花眼看就要错过最美的花期,那时她刚刚二十岁,正是花蕾初放的时候。终于,在那一年的岁末,一个叫华伦天的青年才俊姗姗来迟。一个似乎也在找她比她大五岁的青年。
“你为什么也一直没有女朋友呢?”习美娟低着头红着脸娇羞的问。
“因为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一直未在我生活中出现。”华伦天不乏英俊男人的油嘴滑舌,恭维的回答。他知道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那个时候,他是一家国有大企业的销售处长。
他的话果然让习美娟很受用,听的心里美滋滋的,她比刚才更羞赫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美丽的多比我更年轻的女孩。”
华伦天却说:“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和你结合我会整日沉浸在幸福之中,你会是我最好的知己,一个能理解我并伴我一生的唯一的女人。”她喜欢听什么,想听什么,他都知道。
习美娟果然感动了,感动的整个身心都肃穆起来。感动的在这几句满意的问答之后,将自己洁玉无暇的身体如花一样打开,毫无保留的绽放给了华伦天,彻底的从女孩被他改造成了女人。
华伦天家境较为殷实,父母有点社会背景。他高中一毕业就被安排进了那家效益很好的大企业销售科工作。华伦天负责产品在一个区域的销售开。他头脑灵活,擅于钻营,很顺利的把那块儿市场开成功了,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他惊喜,他现做销售这一行很能挣钱,明处赚,暗处更赚。他还现了一个大秘密,那些更上层的企业领导不去想怎样才能把厂子办得红火以牟取更多的利润,却只知道往自己的私人腰包里捞好处。他想,我也要做领导,我一定要爬上去。其实,想爬上去在他来说看上去并不难,关键是要摸的清门路,掌握一些诀窍。他开始设法与厂长拉拢关系。他把厂长请到他那块儿市场视察,谦虚的“悉听指教”。他让他的客户盛情款待,美酒佳肴,美人金钱,无一或缺,尽数奉上。开始他说都是客户送的,后来见厂长很喜欢这样,于是便改口说都是自己孝敬的,厂长更高兴了。他装着孙子般伺候厂长,把个厂长弄的装腔作势,夸小伙子聪明有前途。华伦天把一些漏帐的货款悉数交给厂长,说厂长大人您交际应酬广,用的上。厂长说,那倒也是,用在我身上就等于用在了工厂的生产与展上,用在了每一个职工身上。厂长开始亲切的称他:伦天。漏帐的货款多了,厂长竟也有了些不安,说伦天你可别搞太厉害。华伦天便设法稳住他,说没事,就只你我知道,再没第三个人了。内心却在狠说,你要再不提拔重用我,我就叫你下马!。
厂长每接一笔漏帐款都要给客户签一张收条,华伦天保存了条的复印件,他故意让漏帐款越来越多,厂长叫“伦天”的嗓音也越来越甜,不久,就提拔他做了销售科长。提拔为销售科长的他干的更出色,他知道,不光要唬的住上面,还要盖的住下面,才是上上之策。一年后,华伦天把业务量往上翻了一番。这一回厂长更加的器重他了,在年终人事调整中一下子把他提拔为经营副厂长,全面负责本厂的销售工作。那一年,他二十六岁。
又过了几年,全国的经济展大潮迅猛急切,大有席卷一切的趋势。厂里顺应时势,决定建立一个分厂。这个时候,华伦天已用自己非凡的手腕和厂长建立了铁哥们关系,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了分厂的厂长。也是机缘眷顾,命运垂青,分厂的业务展出奇的顺利,市zf竟做出让分厂独立的决定。老厂长有些不太情愿。市zf就耐心做工作,说这样有利于竞争和展,有利于壮大经济展队伍。华伦天异常高兴,无形中他又往上升了一级。只是那个时候人们的市场经济观念并不是很成熟,刚刚接触到了几本“西方经济学”。囫囵吞枣,就急于把一些理论运用到实践操作中去。结果经济展队伍没壮大,实力也被肢解了。厂子的效益开始下滑,但华伦天不怕,他早就把兜里捞满了,完成了他的原始积累。于是他激流勇退,辞职不干了,转手在市里开了一家自己的装饰工程公司,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华伦天传奇的经历。
习美娟把花蕾初放的自己打开交给了华伦天,让他和自己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两人迅结婚。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马上,不到一年,那次华伦天对她身体的侵犯就有了结果——儿子俊辉,她就觉得自己更幸福了。为确保丈夫对自己的喜爱,对自己身体的眷念,对身体某些重要器官的贪婪神往,她选择了破腹产,最大程度的保护那个部位的原始状态,没让它因生产而扩张变松弛。俊辉的喂养她很快就断了奶,改用动物奶粉,以保持的坚挺和手感,她知道,华伦天喜欢攥着它们入睡。习美娟是个异常聪明的女人,她很懂得怎样留住男人的身心。
习美娟用全身心的爱着自己的丈夫,她甘愿服伺他,为他牺牲一切。她为他和儿子做好吃的,特意学了烹饪。她想她这一生就是为了他们而活着的。华俊辉一天天长大,他幸福的滋味也就一天天增多。只是,近几年来,一件出乎意料的事生了,儿子和丈夫闹翻了。她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或许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是错误的。她处在了尴尬两难的境地,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他们,这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和好,她为此而痛苦。
她把做好的了饭菜都端上桌,看了眼挂钟,说:“你爸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我怎么知道?不回来还好些。”华俊辉在自己房里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华俊辉今年也已二十岁,他不愿意在家里居住,他想在外边租房子写小说,叫习美娟给些钱,她却怕华伦天知道了生气,没给。华俊辉就也有些怨恨她。
习美娟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说:“俊辉,你在家里写不也是一样吗?干嘛非要到外边去租房子。我和你爸说说,我们都不打扰你还不成吗?”。
“在家里我一个字也难写出来!。”华俊辉偏执的说。
华俊辉自从辍学在家后就迷上了小说,人也变得怪异,简直不能沟通。他不想上班不想读书不想像正常人那样的生活。他并非不聪明,但不知为何读到高二就死活不肯读了,说读那些教科书是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他要写小说。写了些中短篇投出去,都给退回了。但他依然痴心不改,还要写,想到外边去租房子写长篇。
“不是我看低你,而是我和你爸两家的上代都没出过文人和作家,这就像是空中楼阁,是造不起来的,”习美娟语气尽量平和的说。她怕她再和儿子弄僵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华俊辉两眼一瞪,不满的说:“你什么意思?怎么老是什么都顺着我爸的意思?我肯定能成功!。”
习美娟懊悔把他给宠坏了。她听见了上楼的声音,她听的出那是华伦天的脚步声。
“吃饭吧,你爸已经上楼了。”习美娟有点高兴的说。她太爱他了,以至于听见他回家的脚步声就莫名的高兴。
华俊辉懒散的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板着脸说:“总要等到他回来才吃饭。这都什么时代的规矩了?”。
“咦?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那你说应该怎样?你先吃?不等他?”习美娟有些恼火,她觉得儿子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没头脑了。
华俊辉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座,说:“我早就饿了!”
习美娟一听到这样的话心就软了,温柔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华俊辉不做声,也不抬头看她,夹起一筷子菜塞进了嘴里,自顾咀嚼。华俊辉把一头黑染成了一头黄毛,习美娟看了觉得很有趣,轻轻的笑了。
4初识崔燕妍
4初识崔燕妍
果真是华伦天回来了。习美娟对刚进门的丈夫说:“你拖到这样晚才回来,把俊辉都饿坏了。很忙吗?”。
“那你们怎么不先吃呢?”华伦天进门边换鞋边说。
“还不是想等你一起回来一起吃吗。”习美娟温情无限的说。
华伦天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扔到了墙角的沙上,走进卫生间去洗脸。随后,他走到桌前坐下,说:“吃吧。”
华伦天不看习美娟,也不看华俊辉,只顾埋头吃饭。习美娟最近感到越来越对丈夫没有吸引力,以前一回到家中他的眼睛就滴溜溜的在她美丽的面庞和娇美的身体上乱转,仿佛能把她看透,能用眼光把她引到卧室一样。可现在,他很少再用充满的眼睛关注她,甚至于把夫妻间的爱事也减少了。她想,还是无可避免的老了,不再好看了,不再对他充满诱惑了。
习美娟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华伦天,他不苟言笑满脸严肃,她喜欢他的这种表情。他表情是严肃而刚毅的,近乎冷酷,她在这冷酷的威慑中觉得很自在,她习惯了他的威慑,不知是否源自她受虐的心理。习美娟给华伦天夹菜,华伦天微蹙眉头,不让她夹了,但她依然故我,她还夹了几筷子给儿子。
“好吃吗?”习美娟娇娇的笑问。
“好吃。”华伦天草草的回答。
这句话虽然很随意,但习美娟已经觉得够了,她很自然的笑了,说:“好吃那就多吃点。”她最喜欢看到丈夫和儿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这就是她生活幸福的一部分。吃到一半,华伦天突然抬起头对华俊辉说:“明天到我公司去上班,岗位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华俊辉明显一愣,他很少与父亲说话,也许没想到他今天竟会主动找他说话。“我不去”。华俊辉简短的回答。
“不去?不去干什么?还在家写你的破小说?还让老子挣钱养你呀?”华伦天听见儿子的回答就生气,他觉得他不务正业。
华俊辉显然是受了侮辱,忿忿的回嘴道:“我不可能去呢的破公司,我不可能把我自己的前途押在你的什么破公司之上。”
“不去也得去!不知道什么叫前途?写你那没人要的破小说就叫前途?”华伦天的口气不容置疑。
“你没权力这样说我,你没权力否定我的兴趣和爱好!”华俊辉针锋相对的回答。
“我没权力管你的兴趣和爱好,可我有权力阻止你不务正业!一个男人活在世上不去挣钱不去闯事业,整日呆在家里瞎涂乱画,这是务的正业?你倒是喜欢过宅男的生活。”华伦天的口气带着嘲讽。
“谁不务正业?我跟你没法说的清!”。华俊辉愤怒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满头金黄的长顺势波动着,额前还有一部分散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看见你这头黄毛就来气,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像务正业的人吗?”华伦天的气更大了。
华俊辉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华伦天在身后呵斥:“你敢再摔一下给我看?”。
华俊辉偏就重重的摔了一下房门,表示自己的不示弱。
“你看看你,干嘛这样大的火?一回来你俩就吵!”。这时候习美娟开口了。刚才那样的争吵,她经历的多了。她鼻孔酸溜溜的,有些哽咽。在父子两人互不相让的争吵中,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她毫无办法,只能苍白的面对。他们争吵她一般不劝,劝也没用,越劝越吵的厉害。
看这儿子吃了一半的饭放在了桌上,习美娟去敲儿子的门,喊他出来吃饭。这又惹恼了华伦天,他火道:“过来吃你的饭!你还怕他饿死吗?恐怕他真要到饿死的那一天才知道挣钱的重要!。”
“你怎么说话这难听?他是你什么人?他不是你儿子吗你要让他饿死。”习美娟也有点火了。
华伦天不再说话。习美娟依然还算饱满的胸脯起伏的很厉害,脸也涨的红兮兮的,她这象是第一次声色俱厉的大声跟丈夫说话。她显得很激动,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终于,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想好好和丈夫谈一下儿子的问题。
“俊辉写小说的决心这样大,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支持一下他?”。习美娟小心的问道。
华伦天这下倒是把两眼盯在了她的脸上看,他想不通妻子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似乎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反正家里也不需要他去挣钱,不如酒放了手让他去试试看,说不定真能写出点什么名堂。”习美娟见华伦天没说话,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华伦天更气恼了,盯着习美娟的眼神也像是要喷出火来,他动了动嘴巴,但还是没说出来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娘们儿脑子也和那你逆子一样进水了吧。他想。
习美娟看着丈夫的表情,她开始有点憷,她想为自己寻找理由:“很多事情是说不定的。就像你当初也不会想到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轿车。”
“你懂个屁!我的成功是有规律的,是我摸清了规律才成功的。这社会是现实的社会是经济的社会,只有走经济这条路才是正路!你连这最起码的东西都不懂,还怎么管教儿子?难怪他这样执拗不听话了。”华伦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一开口就将习美娟一通责备。
习美娟傻了,她想不到她爱了二十年的丈夫竟会对她如此粗鲁蛮横,这再以前是没有过的。她两眼呆滞的望着丈夫,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是怕他的,而她又是千真万确的在心里爱着他。她弄不懂爱和怕是怎么结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