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还当过三年的水手,对船和航运也是知道不少,你实在是找对人了。我……”在这一瞬间,小松有些压制不住兴奋。他发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他的普通话更结巴了!
想睡觉就送枕头,这是小说里猪脚的待遇?微微一笑,孙家正用力的拍了拍这个日本人的肩膀,笑道:“那就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绝对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哦!对了,我们从哪里开始?我知道……东京港……最漂亮的风景在哪里,从那里可以俯瞰全港口的情景,那里……”小松平野越来越憎恨自己糟糕的汉语水平,这个该死的实用技能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卡壳!最关键的时刻!
“走吧!我想去看看船,你知道港口里现在停的船的具体情况吗?”朝身旁一直闭着口朝日本人瞪眼的傻大汉示了下意,孙家正笑了笑抢先向外走去。
“船……那太好,我从小就对船特别的感兴趣,现在东京港里停泊的船只我大部分都认识,可惜现在战争刚刚结束,港口里的船太少了,要是平时东京港里的有很多有名的大船,停在港口里那才叫壮观!”说到这里小松停了下来,面色尴尬,他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眼前的可是个中国人……
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瞥,孙家正笑道:“哦!那现在港口里还有大船吗?我打算要艘船跑一跑到上海的航线,你有什么建议吗?”
“啊!”小松的脸上彻底的呆滞了,“孙先生,你要买船?”
“买船”?这不是自己能够参合的事,楞了一下,小松随即反应过来,“东京港里的大船不多了,太平洋上的东京快车行动军方征集了很多船只,美国人的轰炸也把很多大船直接炸沉了。”跟着步子,小心的观察着,小松平野的普通话难得的没有了间断,越来越顺溜,“现在能够剩下的大多是吨位不大的千吨轮,最大也不过是前天的日之丸号,要说万吨的大船还是没有看见。”
微微皱眉,孙家正心中犹疑,第一次从国内运人过来,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有一艘鲜亮点的船,用从日本“缴获”的船转运中国人,这在这个抗日战争胜利的大背景下,纪念意义不言而喻,而且移民在以后肯定是常态化的行动,虽然是细节,但形象无疑很关键!
转过头,他沉声问道:“真的没有大船?”
日本人办了近6、70年的海运事业,尤其是近二三十年,海运事业更是迅猛发展,要说万吨轮,孙家正无论如何不相信都能让美国人炸到海里去!
心中一跳,小松平野有些发苦,他是真的不知道太多情况,一个黑帮的中层小头目,没有事情谁没事盯着港口里的大船数着玩。但眼前的问题他又不得不答!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脑袋飞速的旋转,小松尽可能的在记忆里搜刮所有曾经看到过的信息,他必须要给出一个答案。
突然脑海一闪,小松想到一个绝对合适的答案,虽然那艘船…………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对于他又有什么关系,把眼前的中国人伺候满意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小松脸上的惊喜没有逃过孙家正的眼睛,心中略宽,孙家正沉声问道:“有线索?”
“有一艘船,非常合适,39年刚刚完工,船很新,没有跑过多少海路,吨位也很大,有一万多吨,船况保养没有一点问题,目前正藏在港口船厂的一个隐蔽船坞里保养,只是……”望着孙家正的目光,小松有些迟疑,但随即狠狠一咬牙,“只是这艘船原本是天皇陛下的御船,想买的可能有些困难!”
“御用船?”孙家正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盯着小松平野。
“是的!这艘船原本是海军部专门为天皇陛下建造的,后来很少用。因为当初非常有名,所以在轰炸的时候,军部还专门把它移到一个非常隐蔽的船坞里藏了起来,这件事东京的很多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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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破败的东京港
终究是没有看见狗日的御用船,孙家正有些郁闷。
日本投降了,但作为军事重地,鬼子的船厂依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悠闲逛荡。整整两个中队的海军陆战队守着大门口,足以让任何人打消闲逛的兴趣。这里面自然包括犹不甘心的孙家正,狠狠的在远处啐了一口,孙家正只能心中暗骂。
彻底的将狗日的造船厂记在脑中!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里面拆的干干净净!
“呸!狗日的都投降了,他妈d还这么嚣张!”看见孙家正吐了一口痰,傻大汉两眼一瞪,立时也狠狠的啐了一口。
孙家正瞪了傻大汉一眼,摇了摇头,随即低声斥道:“你吐什么?恶心不恶心,这么一大口痰随便吐地上?咱要讲点公德心好不好!”
两眼一愣,心中疑窦丛生,傻大汉对着自家少爷挂起眉头,“公德心?”
“要吐也得吐鬼子脸上,吐在地上谁知道?”被傻大汉这表情搞的一笑,眉头直直竖起,孙家正低声笑骂道。
眉眼一开,傻大汉顿时回过神,细细一思索,还真吐错地方了,自家少爷这么说,那下回一定要吐鬼子脸上!吐在地上委实有些浪费!
脸上颇为懊恼地点了点头,傻大汉立即恨声骂道:“妈的!下回我一定吐狗日的头上!不吐的满脸都是,俺就不姓孙!”
孙家正对着远处的船厂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大手一挥,带着一旁略略听懂谈话而面色尴尬的小松平野,径直而去。
这么一扫兴,在接下来的闲逛中,孙家正对于港口的参观也少了一些的兴趣。45年的东京港虽然是小日本最大的港口之一,吞吐量和港口船只泊位容量在世界上都名列前茅,但说到底这只是45年的一个港口,见惯了后世集装箱码头那如山到海般的场景,还有那动辄几万个标准箱的,巨大的港机机械平板拖车,这个小日本眼中最大的全日本东京港在孙家正的眼中实在算不了什么!
实在是比渔港好不了多少!绕了一圈,孙家正有些大失所望!
没有动辄几十米的高大港机,没有大面积的混凝土码头,没有绵延的防波堤,甚至于可以看见的机械也是一些老旧的起吊设备,一些钢铁油气管道,被炸毁的烧的变形的储油罐,几辆被废弃小日本的日野卡车,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设备。最大的建筑就是一个港务局的大楼,剩下无不是低矮的平房和木板房,少有两层以上的楼房。港区大吨位泊位也仅仅是延伸出去栈桥,石制的台面隐约可见裂痕和破裂的碎片。海面上波平浪静,航道标示物悬浮在海面上也只是三三两两,标示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线路。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在航道的一些地方,还可以看见露出的沉船痕迹,这些沉船都是被美国人的飞机炸沉,阻塞在航道上,如果没有清理掉,整个东京港的营运能力肯定是要大打折扣,而光是清理这些沉船,那开支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看着这一切,孙家正的脸色变幻万分!他有些纠结,既欣喜也有遗憾!
这不是50年后的小日本,现在的小日本也不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他们更不是世界最大的造船国。世界名列前茅的航运国于他们无缘,小日本的船队没有航遍整个世界,三井财阀的商船三井也不是世界船队规模最大的公司。他们的港口吞吐量没有在世界十大港口中占有什么地位,横滨、神户更不是世界十大名港。
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看,东京港都是一个百废待兴的穷酸样,除了那些足以停泊十万吨级的泊位的天然优势,整个港口几乎一无是处!
小日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它可以被踩在脚下,但这也意味着孙家正想要把东京港据为己有发展起来,需要投入很大很大的力量。
“狗日的!真是一个破地方!”一想到将来需要投入的天量资金,孙家正不禁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大声骂道。
想要在日本站稳脚跟,光逞凶斗狠肯定是不行,甚至于他设想中在日本建立一支华人为主的军队,也不能保证他能在日本安安稳稳过上日子,日本的右翼势力,日本的财阀势力,日本的旧有传统势力,日本各地的地方势力……在这片土地上,孙家正要面对的敌人永远比合作者多。
要团结一部分人,要站稳脚跟,扎下自己的基础,说到底这狗屁还是钱,有枪有钱这小日本的地盘才能呆得下去,一手拿枪一手拿钱,发展是硬道理!没有钱,任谁都伸不开腰。钱要怎么来?将来的移民一大帮人到日本要怎么过活?还得办实业!除了这没有别的出路!
造船、钢铁、化工、汽车…………重工业、轻工业、新兴产业,前世小日本的发展轨迹就摆在孙家正的脑海中,怎么样发展的路线已经清清楚楚,孙家正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未来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发展主体,从日本人换成中国人,让日本成为一个中国人华人为主体的华人国度。
港口船运是孙家正插上的第一个盘子,无论如何也要打出声响。再心疼!这钱他也得掏!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孙家正将小日本的东京港逛了个通透,除了那些依然被禁止的军事基地,东京湾的各个角落,大大小小孙家正都巡视过去,没有一点遗漏,而小松平野这个小已经决定彻底出卖自己祖国的日本人,也是知无不尽的将东京湾的各种讯息一一述说,绝对是尽职的当了一回导游。
不管怎么说,东京港的区位和地理优势摆在那里,既然钱要掏出去,那么这钱怎么花,怎么样花更有效果,怎么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无不需要细心规划。
没见过猪肉,但猪跑孙家正还是见过的,怎么说这个未来的日本全新的产业规划,也得有他的一份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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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冷汗
天色昏黑,夏天的夜幕悄悄降临,轰隆隆的雪佛兰停在小野家的门口,孙家正带着傻大汉叼着一根卷烟下了车,把钥匙抛给闻讯而来的键二管家,静立在大门前,看着这座日式风格庭院,悄然不语,眼神玩味。
“走!”随手的将卷烟一熄,用脚踩灭,孙家正微微一笑,对一旁脸色戒备的傻大汉挥了挥手。
对于孙家正这个外来者,这是一个危机重重的宅院,但目前的情况下,他的生命绝没有危险。这一点孙家正有自信。
“先生!你回来了!”早有下人通报,已经等候在走廊处的小野纯一看见孙家正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脸上谄媚。
“是啊!今天上码头上跑了一圈,打算买一艘船看看能不能跑跑航运。”亲热的在小野纯一的肩头拍了一下,孙家正一边走一边给了一个笑脸,随口笑道。
“先生打算搞海运?”快步跟在孙家正的身旁,小野颇为诧异道,貌似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打算开通几条到国内的航线,自己有船方便一点。怎么样,你这个东京的警视厅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笑眯眯的接口,孙家正问道。
眼神在走廊上的四周扫过,比较着环境装饰,同出门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墙角有灰尘,地面上也无大批人马活动的痕迹,树丛墙后没有明显的气息变化,没有埋伏!孙家正心中略略一松。
每次面对这个有些老旧的宅院,孙家正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谈不上和善的“合作者”身上!
小野纯一是东京的地头蛇,孙家正的行程更是他一手安排,对于孙家正的意图,这个东京警视厅长不可能不知晓,这一点孙家正知道,小野纯一也知道,但两个人却似毫不知晓一般装聋作哑打着哑谜。
“目前东京港里可没有什么像样的船啊!这可有些麻烦,原本我们小野家也有一家小航运公司,可惜那些船的船龄都很大,而且吨位上也都是小船,要不然…………”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小野纯一有些遗憾的对孙家正摇了摇头。
“哦!你们家族竟然在航运上也有投资?”步子微微一滞,孙家正面色惊奇道。
紧紧跟在自家少爷身后,傻大汉面无表情扮演着一位称职的跟班角色,一双锐利的眼睛轻轻一扫刺人眼秋,两只手微微曲起,手指如鹰爪,两只脚踏着步伐小心走位,挡着一些视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精明,全无一点憨傻之气。
“东京的各大家族的投资很是宽泛,航运是一块利润丰厚的产业,所以在大正年间,我们小野家就在东京港里开了一家日和船运,不过在航运上四大财阀的势力很是深厚,所以发展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个小公司,航船吨位算起来也不过10万多吨,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微微弯着腰,跟在孙家正的身侧,小野纯一脸上谦卑的说道。不过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眼角余光紧紧盯着孙家正的表情。
能够延续百年的老牌家族,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盘根错节狡兔三窟,势力绝不可小觑,国内如此,小日本这里也差不了多少。
十万顿的船队,这可是在二战时期,小日本也不是后世的世界第一造船国。这个规模对于一个日本的地方家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随随便便就能养的起来。
眼睛深处闪过一抹光亮,孙家正心中了然,这位警视厅长官是有备而来,就不知是要凑份子,还是别有打算?
“10万多吨的船队,这可不算小!”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神色,孙家正扭过头看着小野纯一。
没有任何发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小野多年的警察生涯也不是白混,在第一时间他得出了结论,一个不那么理想的结果。
“要是先生需要的话,这个船运公司马上就可以转到先生的名下!小野家对于先生的船运事业绝对支持!”停下脚步,小野纯一面色郑重,言词恳切!直直的看着孙家正,似乎他不答应,就…………
心中冷冷一笑,孙家正不知道这个鬼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一支以十万吨记的船队,价值可以用百万美元计,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吞下去,也绝不会那么好吞!后患无穷!
面色惊异的看着小野纯一,孙家正脸上似乎有所动容,他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考虑,盯着小野,开口道:“小野君实在太客气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船运公司我不能要!”
停了一下,小野纯一抓住机会似要开口,孙家正用手制止,说道:“而且我只是要一些大船,那些小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美国人那里要拍卖很多剩余物质,大船我是不会缺,这个船运公司是你们家族的心血,我是万不得横刀夺爱!”
这一幕可谓情真意切,好似掺不得一点假,两个人一个要慷慨相送,一个情真相辞,直把跟在后面的傻大汉刺激的有些绷不住脸,他那张从进门开始就蹦紧的脸,面皮在第一时间隐隐跳动,所幸最后没有笑出声来。
“孙先生,这…………”抬着头看着孙家正,小野纯一面色上满是感动,感动的似乎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非常果断的挥挥手,孙家正打断道。
“嗨!”立正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小野纯一眼睛里一副水光闪烁的摸样。
“说说吧!今天美国人的先遣队登陆情况怎么样?”
“美国人的飞机于早上10点30分降落在厚木机场,一共45架c-47运输机,现在他们已经接管了厚木机场的防御。”
“是谁负责接待的,美国人的后续部队什么时候到达?”
“参谋本部的有末精三总负责,外务、运输、大藏、农林等各省及神奈川县、横滨市的官员们协助,共同组成了联络委员会。美国人的第二批机群在今天下午就到达了,明天开始美国人会展开一场大规模的空运行动。”迅速的将脑海中的情报调了出来,小野纯一准备的非常充分。
“哦!我们的查尔斯?坦奇上校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听着小野的汇报,孙家正似笑非笑的看了小野一眼,随口笑道。
查尔斯?坦奇,这个在小野的脑海中是一个新名词,在一个小时前从横滨的厚木机场发回的报告中提到。但这个中国人一天都猫在港口,竟然随随便便的就念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