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两人居然异口同声。
“可他自己明明知道海鲜过敏,不是找死么。”秦孟蹙眉。
就在这两人大玩华生与福尔摩斯的游戏时,一道幽绿的影子从他们身后越飘越近,带着哀怨与浓浓的歉意,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两天为了把大闸蟹做成食物但又不能让大家吃出它的味道,所以我研制出一种饼干。”
秦孟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福伯继续娓娓道来:“今天少爷说不能再吃,要倒掉,我挺舍不得,出门看见斐先生,顺手送给他……”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三人屁颠屁颠的去看戏,然后斐磊孤家寡人在家吃饼干,吃着吃着救护车登门拜访,他只能整个人呈现出0rz的状态被扛走。
结论是,对于试验用的白老鼠,要经过精心挑选。
眼看鸟兽作散,龙隋摸着下巴以示同情:“明天我去看望他,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他。”
秦孟正要出声,龙隋善解人意的拍拍他肩膀:“你就别去了,免得他看见,羡慕嫉妒恨。”
光叔不过是开车去接儿子,就在路上遇见一个劫持他的人。
说实话,以他儿子的年龄,根本用不着他接,但他坚持要以这种方式表达父爱,他家那小子就随便他而已。
可劫持他的人,是面带笑意的:“嗨,斐光谷先生,真是有缘。”
对于光明正大一只脚践踏在他车盖上,然后能自然而然说嗨的人,光叔真心感觉此人不是善类,他只是去买包烟,出来就看见这该死的心理医生。
他很想吐口水,啐。
“你的脚……”光叔忍住脾气提醒他。
刘然看看自己的脚像是在看外星生物,很是诧异:“哦,脚滑了。”
脚滑?滑到车盖上?好,人家是在炫耀腿长。
光叔一手搭在车门上,明显没有邀他坐进去的意思,不耐烦的问:“有事?”
“有,很重要,攸关斐光谷先生以后的安全。”刘然眼中全是诚恳与善意。
光叔疑惑的盯着他,又想了想:“我没时……”
“不去的话,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能担保。”刘然打断他的话,目光锐利起来。
光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刘然的气场真的很骇人,弄得旁边便利店中的收银员也频频往这里张望,这使得他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具体是什么事情?”光叔根本没发觉,自己的声音,稳定度有些摇摆。
刘然露齿一笑:“您去了就会知道。”
这让光叔捡回些脸面,当下摆出嫌弃的姿态:“我现在有事,你让开。”
刘然又变了,换上一副邪气模样:“你的儿子,什么名字来着?斐万里?您倒是挺会起名字,说不定再过半小时,他就在万里之外了。”
在这地盘上敢威胁光叔的还没几个,可刘然是他十分忌惮的人,况且来历不明,他今天又没带小弟出门,想想自己腹部位置差不多消失殆尽的六块肌,光叔烦躁的嚷嚷:“走走。”
刘然扬起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早听话不就好了。”
要不是人就坐在他身后,万一不小心弄不好会掏出匕首之类的东西暗中对付他,光叔真想把他从车上扔下去。
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必定还有一更,爬走奋战去
第三十九章
( )有些人天生就厚颜无耻得让人不知该夸他还是啐他,眼前这位就是。
“您看,您又皱着眉头。”刘然抽出一份文件,“按照我们两个小时的深入讨论,已经可以确诊您患有焦虑症,虽说现在还不算严重,但这样的病总要治疗,千万别讳忌。”
听听,这死医生缠着他聊了两个小时,期间因为口渴他喝了三杯水,上了两次厕所,于是被断定为口干和尿频,再加上他火气大,一直皱起眉毛跺脚,症状就越来越多。
总而言之,光叔做什么都有病。
“我说,我孩子该回家了。”光叔烦躁的掏出手机。
“请勿让外界干扰您现在的情绪,我们就事论事,现在讨论的是您的病情。”刘然绷着脸,“手机请调成震动模式。”
“震动你妈!!!”光叔暴躁如雷,他实在扛不住,从来没有人让他崩溃成这样。
刘然以一种“您果然有病”的眼神盯着光叔,门外走进他的助理,递给他一份资料。
“好了,这是您最近的健康报告。”刘然快速浏览一遍,然后言简意赅,“从报告上,我们可以知道,您的肝脏功能的调节能力下降了,血压有明显升高,血脂也很可观,这足以从侧面证明,您有接受治疗的必要。万物由心生,如果您不注意自己的精神状态,对社会反而是种潜在的危害……”
反正再给这庸医五小时刘然也能滔滔不绝,光叔横竖都觉得刘然潜台词就是在说他是个神经病,而且有一点他特别疑惑。
“你他妈怎么拿到我的健康报告的?我都还没拿到手,给我看看!”光叔倾身过去要抢。
刘然眼中精光一闪,将报告锁到抽屉中:“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大家同属医疗机构。”
医疗机构个鬼,这家纯属黑店。
光叔掂起指节,有力的敲敲桌面:“给我看证据,说我是神经病你也要给我看了我才能信。”
“您真要看?”刘然以异样的眼神看他,“我怕您承受不住。”
搞得他浑身发毛,光叔霸气的一拍桌子:“给老子看!”
“这是内部资料,抱歉,不对外公开。”刘然狡黠一笑,“除非,您愿意做我的客户。”
见鬼了,光叔咬牙切齿:“如果报告确实像你说的这样我没药救了,那我可以做你的客户,如果不是,你他妈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他就不信他好好一人,身体能出什么乱子。
“何必生气,小心肝火旺。”刘然扯起嘴角,阴阴的笑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打开抽屉,捻起那份轻薄如翼的报告,放在桌面上,然后用三根修长的手指定住它。
光叔凑过去,最先入目的是他的血压血脂等数据,还真是噌噌噌往上高了一大截,对比上次的检查报告来说,这份东西的结果惨透了,最吓人的是,上面显示他肠道附近有个瘤。
“我擦,瘤。”光叔无法用语音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嗯?”刘然还以为光叔叫的是他,迎上光叔惊慌的眼神,再看看报告,他笑了,笑得颇有几分得意。
光叔还没缓过神,刘然又把报告锁住。
“你到底拿它干嘛?!还给我!”光叔首先想到的,是拿报告去质问医院。
“本来就不是您的,不然,”刘然从另一个抽屉拿出文件递给他,“把这个填了我就把报告送给您。”
靠他怎么乱七八糟一大堆文件,光叔接过一看,好家伙,要签订合同,大致扫一眼,意思是:他的确是神经病,需要这个庸医来治疗,用时两年……
他没再仔细看,反正他就初中毕业,上面还有一堆生僻字他认不全,更何况他为什么要签这份鬼东西。
“老子不签。”光叔大刺刺的拒绝,丢开合同。
“那我也不勉强您,这样对您的康复不利,但是医院那边开报告的办公室最近出了点事情,所以有可能您的报告也要延期才能领取。”刘然此时突然转变态度,与之前极力要求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人一直都这么一惊一乍,光叔出了些汗,擦擦额头,罔顾刘然臭着脸,他当下就打电话去核实,那边居然是一片盲音。
于是错愕着脸,光叔混乱无序的想了很多事情,如果是真的,万一是真的。
刘然适时把合同推到他眼前,光叔瞥了一眼:“你们不是按时收费吗?”
“也有长期客户,可以优惠些。”刘然再把笔递上。
浑浑噩噩的光叔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写下自己大名的,他没练过书法,也没正正经经上过学,字体扭曲笔画凌乱,可刘然没有嘲笑他,只是拿起合同,往他签字的地方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字迹,然后妥善收好。
光叔还在迷迷糊糊,刘然已经把他的报告送他手里,这点倒是说话算话。
可光叔觉得自己脚步浮空,整个人轻飘飘提不起劲,奇怪,明明几分钟之前他还好好的,难道他真的是刘然所谓的神经病么。
光叔走出诊所,回到车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不应该的,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比如……,呃,比如……
咦?其实他不用活着也没关系?他压根就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光叔扯出一个凄然的笑容,手有些颤抖的拿出那份报告,不禁嘲笑自己,这点力气都没有,果然该死了。
细细的展开,光叔的表情连同呼吸一起,瞬间凝结。
靠,王大力是谁?!
那杀千刀的庸医,光叔想起来了,刘然当时用三根罪恶的手指遮住了姓名一栏,在被屡次心理暗示这份就是光叔的报告的情况下,光叔没有审核姓名,真是失策。
“我擦擦擦!”光叔正要下车,杀回上,眼前疾驰而过一辆莲花跑车,快要闪瞎他的钛金狗眼。
刘然好端端的坐在车里,丢给光叔一个胜利的嘲讽笑容,加大油门,往马路上消失。
光叔怒由心生,火苗滋滋乱窜,赶紧跑回车里,决定跟上。
但用雪佛兰追莲花,光叔追得好吃力,好不容易靠得近了,这才看清,刘然车子后面粘着贴纸,上书——追我的都是神经病。
敢情马路上的全是神经病?!
光叔眯起眼睛,他恨恨的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发布命令,但凡有人在市看见刘然的,往死里弄。
当龙隋以一袭光鲜亮丽的正装出现,左手两个高脚杯,右手一瓶百年葡萄酒的晃进病房时,斐磊就有种想跳的冲动。
他绝对没有看走眼,他无比确信这人是真心来炫耀。
“好丰满性感的嘴唇。”龙隋故作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果冻唇?”
由于手上还扎着针,已经输了一晚上的液,斐磊只能冷眼观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别这样看着我。”龙隋放下杯子,“我不爱吃果冻,那玩意儿是小屁孩吃的。”
没搭理他,斐磊虚弱的靠在床头。
“我们来喝点成年人该喝的。”接着龙隋找出开瓶器,嘣的一声拔开瓶塞,酒气的香味顿时弥散开来。
斐磊沉着脸色,其实很想说,好酒不是这样开瓶的,但他更想说的是,哪个脑残的医护人员把这种生化武器放进来的,还光天化日之下拎着酒。
“虽然你这儿就有两根火腿,”龙隋指指他的嘴巴,“但我们不吃这个,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什么时候轮到这货来给他上食物营养课程了?斐磊拧着眉头。
“牛奶?大家都戒奶了就没必要再喝。”龙隋拍拍手,一脸清高的装逼模样。
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程度,一个巴掌拍不响,斐磊心想。
门口突然鱼贯而入一群明显是海鲜大酒的服务小姐,每人手上都捧着一碟菜,领班还擅自做主弄出一张大桌子。
亏得他这是特殊病房,利用了特权,但谁来解释为什么一碟碟他妈全是海鲜?!龙隋就是专门来坑爹的?!
领班一直孜孜不倦没完没了的报菜名:“什锦海参、蚝油草菇爆花蛤、生滚花蟹粥、麻辣小龙虾、韩式凉拌墨鱼仔、酱爆小海螺、芙蓉蟹肉、辣椒炒圣子、孜然鱿鱼……”
斐磊的脸色从正常渐渐变得涨红进而铁青然后又惨白起来,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
还旁边目睹了这五彩缤纷的过程的龙隋非但没有就此住手,还开心的倒了两杯酒,贱贱的火上浇油:“来,我们庆贺一下。”
“你就这么恨我,”斐磊怒过之后,反而淡了,“因为他?”
“恨倒是没必要。”龙隋真的喝了起来。
“嫉妒?”斐磊斜睨他。
龙隋停下,冷冷一声:“哼。”
要宠秦孟的人该是他,要玩秦孟的人也该是他,容不得斐磊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提醒秦孟那些过去。
“直接,你什么时候搬走?”龙隋挥散那些人,坐下开始吃菜,还不忘示意,“诺,虾球。”
斐磊闭上眼睛,缓缓的说:“你可以先搬。”
霎时间,战火更是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哼哼,继续码字去
第四十章
( )自打受过龙隋的刺激,斐磊就觉得自己再这样混下去就真的是白混了,有种龙隋总有一天会踩在他头顶得意笑的场景不时出现在他脑中。
心烦的时候,更加想念某个小孩,斐磊装作不经意的给陆军打电话,原想问东问西,可他终究不是那个性格的人,于是只得淡淡的一句:“最近怎么样?”
“没变化。”没想到陆军也开始言简意赅起来。
“你的声音,”斐磊感到意外,“有点不一样,感冒了?”
“变声期。”陆军给他的感觉,最近都是不咸不淡。
斐磊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哦,今天龙隋过来看我……”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可陆军明显没打算听他说这些,甚至有些不耐烦。
斐磊愣愣的挂了电话,内心突然的就像是被人挖空,他极度不舒服,像是当初秦孟一走了之的感觉,不,这次好像更严重。
他到底怎么了,心乱如麻,他想问清楚陆军是在闹别扭还是其他的原因,但他隐隐恐惧着一种答案,远距离的感情,生变的可能性太大,他的赌局,有可能迎来惨败。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陆军知道其实自己真的很在意他,斐磊想着,或许该去看看他,可是上次小孩推开了他,事后也没有好好解释,一直以来都是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两句三句就渐渐无话可说。
头一次,他恨自己不善言辞。
其实能表达清楚的,只他好好好说上一句:“我想你了。”
或者是:“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想清楚了,以后我跟秦孟,没有关系。”
小孩要的只是妥协,斐磊深深怀疑起自己。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是个少年的身影,斐磊内心欣喜,不到01秒的时间,又立刻陷入深深的失望。
“哥,你怎么了?”斐万里手里抱着书走了进来,他看得出,斐磊不对劲。
完全回过神的斐磊疲惫的说:“没事,今天周五,你爸去接你了?”
“没有,我习惯了,四次就有三次不到,我自己打车过来。”斐万里有些抱怨。
光叔确实不像话,斐磊正要给他打电话,斐万里拦住他:“别管他。今天老师发了两本书,我想着放你那儿,以后放假了去你那儿玩,反正不用交作业。”
“可以,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晚一些我带你过去,你还没去过那地方呢。”斐磊在这个弟弟面前,才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会有笑容,会低声细语,会投以温柔的目光,甚至能时刻了解弟弟的心事。
“什么样的地方?”斐万里好奇的问,手指在翻找号码,他才不会刻意去记光叔的号码。
斐磊想了好久,直到斐万里失望的放下电话,才说:“我不想离开,想留在那里等一个人回来的地方。”
可那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呢,他当真说过房子要送给陆军的话。
斐万里望了他一眼,微笑着:“哥,我知道了,他没回来我就去陪你。”
他的哥哥总是寂寞得连影子都孤单,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斐磊总是不善于与人交际,只爱跟他说话,世界上误解斐磊的人千千万万,这让斐磊更加寡言少语。
可现在的斐磊,在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中是有活气的,他想他应该见过,那个臭猴子陆军,以前就觉得这两人不是天雷地火就是撕破脸皮,现在想来,哥哥有哥哥的想法,只要陆军对得起哥哥,他没话说。
晚上七点,斐磊输完所有的液,在斐万里的搀扶下正要离开,斐光谷终于气喘吁吁的赶来,看见斐万里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让你在校门口等我你怎么乱跑,也不告诉我!”
斐磊看不下去要声辩:“叔你关……”
“别管他,”斐万里吃力的扶着软趴趴的斐磊往外走,“我哥在医院我当然要来,爬我也要爬来,跟你没有关系!”还不忘冲光叔撂狠话。
“脾气见长!”光叔一时脑袋充血就要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