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的眼神望着修葛罗斯。
另一边的宴会上,在威伯恩正要介绍克里斯的身份时,侍从就在一旁告诉他修葛罗斯及费娜尔已经离去的消息,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这件事情从威伯恩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在最近因为被公务缠身而有些神经质的克里斯看来就有一丝丝其他的味道了。
克里斯很快的就召来了蓝得尔及夏加,并且向威伯恩询问了他们的住址。
……
在归途中,修葛罗斯在马车里沉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而费娜尔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有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充斥着马车里的每一个角落,与前往宴会时的情况有着极大的反差。
修葛罗斯抖着左脚,右手不断敲击着窗框,此时的他显得非常不平静,因为他的脑海中正清晰映照着那名圣堂骑士高壮的模样。本该是令人安心的形象,从修葛罗斯看来却与魔鬼无异。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看到愈来愈接近的“家”,修葛罗斯反而有种不祥的预兆浮出心头,这种感觉在马车停下来时最为深刻。
刚下马车,修葛罗斯就感到气喘病那症状又来了,他下意识的想去拿挂在腰间的呼吸器,但是手一伸却没有摸到任何物品。他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惊慌的找着衣服上的每一处……直到费娜尔拉了拉他的衣服,指着家中的方向。
修葛罗斯烦燥的抬头望去,在见到眼前情景时不由得倒退一步,紧压着差点惊叫出声的喉咙,他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正站在他们家中的门口,穿着银色轻铠甲、披着红色十字披风的两个人。
那两人竟是刚刚还在宴会上的见习圣堂骑士,蓝得尔及夏加!而后者正拿着修葛罗斯的呼吸器,眼中带着一抹兴奋色彩的看着失态的修葛罗斯。
第四十章 命运的抉择
隔日中午,修德便前往那位占卜师的宅邸碰碰运气,说实在的,他内心中也并不认为那位女士会愿意为他找到迪雅哥,而且就算为她愿意了,修德也并不确定自己能够有足够的金钱来支付报酬。本章节随风手打lwen2
这次黛安并没有跟在修德的旁边,因为她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并不愿意白走一趟浪费宝贵的时间,所以她一大早就离开旅馆,在这座钢铁成份所组织的都市内散步,希冀能够得到突来的灵感。
在询问路人之下他终於走到了位於布罗克市郊区的灰色调贵族风格的豪宅,类似这样的建筑物是做鬼屋的最佳范本,如果在房子上头还充斥着轰隆雷雨的乌云的话,那种阴森的感觉会更加深刻吧?但或许是因为现在正值午时,在烈阳的照射下,修德反倒是觉得这栋建筑物格外的滑稽以及与四周景物无法相容的感觉,在这座以钢铁闻名的布罗克市中,这栋豪宅或许并不是唯一一栋不是以钢铁建成的房子,但绝对是其中最醒目的一栋。
他走到铁门前,那缠绕在每一根铁柱上玫瑰刺般的藤蔓是他在这栋豪宅身上唯一看得上最顺眼的地方。
修德走到了铁门旁的一间石屋,这是接洽豪宅主人任何事宜的处所,他向里头那位正转着某种以各式色彩组成的方块的中年男子说明了来意,男子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他抬头看了修德一眼,接着便又将注意力放在方块上,两手一边动着一边告知修德自家主人出远门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修德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呆愣了几秒钟,因为他总是将重点放在自己的身份上,而从未有过占卜师不在家中这个失败因子。
「那请问安其亚女士会在何时返回呢?」
听到这句话,男子停下了手边玩弄着方块的动作,他就像是听到什么足以令人会心一笑的地方,他笑眯眯的看着修德说道:
「若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搭理像你这般身份的小子,但你该庆幸的是,我现在非常的无所事事。」
看着少年微皱着眉头看向脚下的地方,他知道眼前这个平实的小伙子有这个自觉,但是却还想要请求自家主人,想必那也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事情吧?他又说道:
「主人她是不告而别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在何时回来,主人在半年前也曾经这样过,她那一次是隔了二个月才回来。」
其实讲明白点是离家出走,而回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在普得利岛嘉年华参加拼酒比赛而被她那群护卫们逮个正着。想到这,男子就觉得有趣,他叫住了失望正打算离开的修德,脸上充满着笑意说道:
「主人现年才正值芳华的二十一岁,身边更没有任何特别来往的伴侣,所以称她为女士似乎还太早了些。」
修德感到脸上有一点发烧,因为这些话又显现出自己是个正正统统的乡下土包子。
修德在回去旅馆的路上,他开始盘算起了接下来的旅程,因为现下漫无目的的他已除去了冒险者的身份,身上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也已经快用完,而他在银行的户口中也只剩下大概能够住十来天的旅行费,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要在路边乞食,当个真正的流浪汉了。
叁天后,在克特国的首都城里正上演着一出几乎天天皆可见到的悍妇驯夫记,那位在克特国中家世显赫的贵族小姐此时又来到了酒馆,她仍然是那么气势得推开酒馆的双扇门,曾经放置在上头的精细小玩意及其雕刻早就已经在长久的破坏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位拥有酒红色头发的小姐在长久以为的习惯下训练而成的眼力很快的就让他找到了那位他要找的人。
已年近十九岁的黑发少年正与一桌人生不得意的酒友相聚在一起,此时的他看起来还没有喝得太多,至少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伊路亚松了一口气,因为今天可是与林克约好去见他未来工作的老板的日子。
这些日子以来,林克虽然都一直没有精神,甚至过着天天跑来酒馆报到的堕落生活,但是林克却没有因此在酒精中失去自我,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逃避不能够解决任何的问题,更何况自己麻烦了伊路亚这么多天,他的脸皮也没有厚到随便给人养的地步。本章节 lwen2因此,林克在前几天跟伊路亚提出自己想要工作的意思,而伊路亚对於这个决定当然是感到格外开心,依他在首都城的情报网,很快的就依林克的意思找到了一份在工厂最需要力气的工作。
所以这次伊路亚并没有以暴力的姿态将林克拖离现场,而是面带深深酒窝的笑容抓着他的手臂一同离开酒馆,这可让在场的酒客们傻眼了许久才突然爆出一连串的惊疑声。
「终於看清楚自已的懦弱,懂得重新开始了啊?」
林克与伊路亚两人走在通往城内工业区的路上,后者身上穿着令人看不出身材的斗篷,搭配上他那纤细娇小的模样,还真令黑发少年忆起与自身同色长发的锺爱之人。
回忆虽然甜美,但一想起最近的那两次会面,都绝对称不上是愉快,至少就他单方面而言是如此的;想到了雅婷,季平这个名字就立刻从脑海中涌现出来,他现在还弄不明白为什么季平不愿意跟他一起走,那个圣女的位置就这么值得留恋吗?在以前,他不管说什么,季平都会表示赞同的啊?难道季平是看不起现在的他吗?
「我不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
不自觉的,林克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当然没逃过伊路亚的眼睛。
「你这是在跟我装傻吗?」
话音刚落,一记直向肋骨的拳头便挥出,伊路亚式的威赫总是如此坦荡荡,而多日来已饱受荼毒的林克此时也能够接住这在预警的同时使出的狠辣攻击。
对於自己的惯用招式在这几天失去了作用,伊路亚更是老大不高兴的起来了,也因此,两人便在大街上演出了免费的格斗表演。
这个表演最后以伊路亚的一记过肩摔做为结局,在林克被摔倒在地上,还感到意识不清时伊路亚就已经将他整个人翻过来,一屁股坐在林克的背腰上,并且将他的两条腿使劲的往后拉,这份痛楚很快的就让林克自动举白旗投降。
表演结束后,四周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开来,但却意外的留一个人。
那是位身着深绿色旅行者长袍的年轻女性,她一边玩弄着自己的金黄|色及肩卷发一边将目光放在两人的身上。
「有什么事吗?」
伊路亚感到奇怪的问道。
女子笑了一下,用手指着被伊路亚压在身上,痛苦不堪的林克说道:
「我是来找这位被你压在地上的可怜先生。」
听到是来找自己的,林克很快的就从伊路亚的体重压制下逃离。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尤其是在打架过后更是如此。
「哟?看起来还过得不错嘛,被错误的命运环节纠缠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少年。」
「阿?」
林克及伊路亚异口同声的发出疑惑的声音。
「不是吗?这个名为世界的剧本上,从来都没有过你的名字,你们异界之徒降临在这个时空中虽然是早已决定的事情,但那也仅仅只有一黑一白的双星记载,你这颗混沌灰色之星是不应该出现的。」
「我是不应该出现的?」
林克傻傻得重复女子的话语,她所说的话正猛烈的敲击在林克的心房,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深刻的提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因果。
「你还没注意到吗?呵呵,不可能吧?你的伙伴,她们有她们的奇遇,她们有唯独她们才能制造出来的奇迹,她们同时也有她们在这个世界上俱备的使命……而你呢?你在这个世界上又曾经做过了什么或者是造成了什么改变吗?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女人带着沉着笑容直视着林克的瞳孔,他想要反驳,但却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不过……你虽然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你却也能够改变真正的“什么”,因为你是一个在这世界中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当你出现在世界上时,就拥有了打乱这个世界一切根本的能力,你任何一举一动的影响是超乎你所想像的,而你是否能够拥有这份力量的基础,一切的一切都交於明天决定,而这只是一个要与不要的简单选题罢了。」
女人的声音夹杂了某方面的魅惑性,对林克而言,这让原本还在浑浑噩噩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几个月以为的郁闷说是一扫而空也不为过。
「好了,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少年。」
「从你刚刚的说法,我已经知道你对我有了相当程度的解,而你也应该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在这样的抉择下,其实与单选题并无差异了。」
林克两眼耿耿有神,他不顾伊路亚的任何形式的劝说,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克!快点走啦,真搞不懂你怎么会理会这样的疯子!这种摆明是想骗你上当的假话难道你也相信?」
无可厚非的,对伊路亚而言,那位可疑的女性所发出的任何言语都是他听不懂,或者是他认为太过於高深莫测的不现实说法,更何况,在这位女性出现时,他的第一印象就直觉得又是一位会点小魔法就开始唬弄起无知百姓的术士。
「你又懂过什么!」
林克表情狰狞的向伊路亚大声吼着,后者一下子就呆住了,这样真正的怒火裸的呈现在伊路亚的眼前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克转过头去不理会伊路亚,他看到了那位年轻女性正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呵呵,看来结果的确已经出来了,因为你并不留恋这里的一切,就连现在还关怀你的人都能够如此对待……」
「快点告诉我该怎么做。」
林克不耐烦的打断女人的话语,林克的不礼貌女人却不以为意,只是笑得更加放肆些。
「其实这个抉择也没什么,或许我现在不告诉你,你明天同样也能够遇到那位意外的客人。」
留意到林克又要发难的神情,女人又快速的说了下去,不过用的方法却是某种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特殊传声魔法:
「去吧,在酒馆里像平常一样待上一天吧,如果你想离开这样的平凡幸福中而选择茫不可知的未来的话。」
这句话进到林克的脑中,他也在同时将这句话完整的记忆下来,他还在琢磨的同时,一记旋踢狠狠的踢在他的太阳|岤上。
伊路亚在挑衅的看了年轻女人一眼后便对着林克极度不悦的喊道:
「清醒点!笨蛋!」
暴怒中的伊路亚一把抓着林克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强硬的拉着林克走向工厂的路上。
「你……是什么人?」
离别前,林克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一位为了你而不得不离家出走的可怜占卜师。」
年轻女性带点苦笑的向两人挥手表示道别,嘴上正喃喃的自语:
「真不知道是哪个差劲的编剧者,竟出了这么大差错,搞得现在如此的麻烦……唉,以我个人立场而言,可真希望这位少年快点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啊。」
被伊路亚反拉着手的林克望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占卜师,她在之前的那一些话语可令此时的林克感到无比的混乱。
隔日,与平常一样,林克与酒友们围绕在一个圆桌上坐在一起闲聊,他们都是群没有老婆也没有工作的青年,而林克此时的情况也的确与他们相似。
昨日那份伊路亚推荐的工作被他突然的拒绝了,而他也因为这个关系被盛怒中的伊路亚踢出家门,在外头渡过了一个凄凉的夜晚。
他闻一闻自己身上味道,那是种酒精及体味交杂在一起的味道,林克想起了的昨天那位莫名奇妙的年轻女性对自己所讲的话语,他希望那群“意外的客人”能够忍受他此时身上的臭味。
林克对於那位陌生年轻女子的说法并不存在任何一丁点的怀疑,或许是因为那位女子所说的都是自己目前最切身的问题,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就只是一个笨蛋罴了吧?
“当──当──当──”
正当酒馆内的所有人过着一成不变的颓废生活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敌人入侵的紧急钟声。
「魔族!魔族带着魔物攻进来了!」
城中的魔法师以扩声术将这个讯息传达到首都城的每一个角落,酒馆内的一部份人冲到门去,原本好奇的声音很快就被惊叫声所取代。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天啊!会飞的石头像!」
从没出现过的魔物夹杂在魔物的进攻群之中,这让人们感到惊慌,也同时让守备军的士兵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魔族吗?真想不到我对这种东西这么有缘份。」
林克自嘲的想着。
突然一阵一阵风吹进了酒馆,那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道强劲得可以吹倒一般成年人的风压。
一时间,四周变得乱七八糟,椅子及桌子倒在各个角落,架子上的酒瓶碎裂在地板上,里头的酒漾倒了一块又一块的,受伤的人们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东倒西歪的躺着,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的哀嚎,林克也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他的额头刚刚被一个吹过来的酒瓶砸个正着,并且也顺理成章的见了红。
在林克从短暂的晕眩中醒过来时,他发现眼前站了一位拥有青紫色皮肤及古怪四肢的人形物体,林克吃力的抬头看向他的脸──那张脸,他还记得,这位魔族就是那天将他的左眼一分为二以及在胸口中开个大洞的凶手,此时这位魔族正将左手曲在背后,右手伸出定格在林克的眼前。
真是隆重的邀请啊!林克如此想着。
林克慢慢的举起无力的右手往魔族的伸过来的手掌移动,在这一段时间中林克想起了刚进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从照顾自己的两位老人到总谈不上冒险的冒险团体以及现在自己身边的伊路亚……他们都是恩惠於自己的人、帮助於自己的人、关心於自己的人,现在想想,或许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孤单,或许那些冒险经验并不是那么的空洞,或许自己就这样子在工厂中找份工作一辈子庸庸碌碌的也是种幸福……但是……
「对不起。」
当手掌碰触到魔族的那一刻起,林克流下了泪水,但也在这同时也笑了起来,他不顾四周酒客的惊骇面容,笑了许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