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蛇并问:“求山主既诛罪魁,先前何不杀了轸、柳二星?”
求首尾说:“轸、柳二星是北斗不可缺少之将,只因些小过错,被流放止军岗,他日还复返北斗宫,怎可杀他。”
棠四怀说:“我观轸、柳二星不足忧,所忧者月球球主素娥也。”说完,偷看求首尾一眼。原来,棠四怀在阵上见求首尾先中了素娥暗器,后来又被素娥一指逼得把脚缩回,估计求首尾非她敌手,所以,说话试探。
求首尾听了笑道:“若论互相争斗的本领,我与素娥不相上下;若论到用法术陷害生灵,我不如她。她有一种叫”凝气成冰催命术“,作起法来,能把空气结成冰块,把生物粘在冰块上冻死。这种法术,用水用火都不能解。”
韩元帅问:“那么用什么方法可解?”
求首尾说:“这个本山主也有所不知。凡是灵物,只凭几种特长便可以名满宇宙,宇宙知识奥妙无穷,怎么能尽聚于一个灵物身上?”
五行星问:“万一中了素娥这种法术,宇宙间谁可以解救?”
求首尾说:“据本山主所知,除了齐天和槛外宫主狐凤仙外,别无解救之法。”
五行星惊道:“混沌宫也元法解得此法?”
求首尾说:“混沌宫虽受宇宙尊崇,然而法术却远元不及槛外宫呢。”
众鬼方议论之际,营外轸星却大叫道:“韩元帅快领地府征讨军前来受死!”
韩元帅见柳星前来挑战,只得领军迎战。求首尾跟着出到阵前,素娥上前对他道:“求山主,我与你皆外星之仙,本来不该插手阴间之事,今日我你只在阵前观战,让两军主将在阵上决定胜负如何?”
求首尾笑道:“若得素球主这样看顾,再好不过了。”
于是,把五行星和牛蛇并叫到跟前,用右脚在两鬼背心各按一下说:“你两个只管上阵,轸、柳二星决伤不着你两。”
牛蛇并听了求首尾之言,立即提剑冲到柳星面前说:“今日你牛爷爷誓报两番火烧之恨!”跟着一剑刺向柳星胸前。
柳星闪过一旁笑道:“今日柳某还要剥你一层蛇皮!”接着一北极带卷出,叫声:“袖里乾坤大!”北极带便向牛蛇并卷来。
牛蛇并用剑一格,也叫声“壶中日月长!”话还未说完,剑尖早把柳星北极带削断了一半。心想:求首尾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只在我背心按了一脚,连我的宝剑也运用自如了。于是,又用剑对柳星刺去,叫声“春回羊石!”
柳星先前一带卷出,以为可以把星辰摇动,打倒牛蛇并,却料不到牛蛇并剑尖一挑,便把北极带削断一节,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近来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些真本领!
方在思索,听牛蛇并叫“春回羊石”,知剑招已来,元暇思索,又一带卷出,叫声“运转鸿钧!”可是,北极带碰到剑尖,又被削断了一节,这才知道北极带不能再用,只是别无武器可使,彷徨不定之际,牛蛇并又用剑刺到。正苦无应付之策,忽见轸星立前说道:“柳副将退下,待本将拿他!”声到影到,已举扉斗砸出。
轸星扉斗砸到中途,却惹怒了地府征讨军一员大将,冲上前说:“我们又交手了。”接着一相克叉击出。
较星见相克叉击来,暗喜道:“又有自然火烘暖了!”五行星答声:“未必!”两物一接触,可真出乎轸星意料之外,一点儿火也没有。于是连忙喝道:“你换了武器不成?”五行星说声:“要换武器也使得!”跟着一南磁盘击去。轸星见了,用拜斗去接,岂知南磁盘却把扉斗粘住,五行星顺手一放,惨星周斗已重了几百斤,再也举不起。五行星伺机用相克叉击出,轸星不敢再战,只得率军败退。
五行星和牛蛇并见移军败退,急急领军追赶。一退一追,走了三十多里,轮军返身再战。几个回合,韩元帅已率大队追到。
轸星见地府征讨大军大部分进了自己设伏范围,大叫道:“地府征讨军又中了我素球主之计了!”接着叫军卒大喊:“倒也!倒也!”
五行星和牛蛇并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果然二十多万地府征讨军巳倒下了三分之二,只有三分之一进未入设伏范围,所以不倒。
军卒一倒,五行星和牛蛇并也觉寒气冲心,幸好求首尾在背心按了一脚,否则连自己也被冻倒。
五行星知道大事不好,忙提起牛蛇并,腾云驾雾回到后军,约束军士。检点士卒,只有四万余元事,可是元帅韩擒虎、军师棠四怀和行军记室颜回也冰僵在素娥的“凝气成冰催命术”阵中,求首尾不知去向。五行星只得让牛蛇并暂主军中事务。
牛蛇并不但无忧,却带几分欢喜说:“他们都死光了,我与五先锋领着这几万大军,也可统一阴间,怕什么。”
五行星不悦说:“牛先锋休作此想,只眼前这个”凝气成冰催命术“,我你便不能破,怎说到能统一阴间的话了?”
牛蛇并说道:“难道素娥就能永远在这里作法不成?她一走,我军过此岗何难。”
五行星说:“就如你言,眼前活着的军兵吃什么?”
牛蛇并胸有成竹地说:“这却无妨,五先锋只用金丝把冻在冰阵里的军卒一个一个卷过来,他们的肉,不是上好美餐吗?”
五行星叹道:“牛先锋不思行仁施德,却想起吃同类之肉来了,实在缺德!”
牛蛇并变脸说:“若真讲仁德就没有战争了,现在争斗中,以多杀为功,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
五行星见牛蛇并之言有些道理,而且,将领只剩下自己与他,若两将不和,于征战不利,所以,不再多言。
五行星和牛蛇并默然无语之际,只见一道电光射来,倏间一鬼站在面前。牛蛇并一见这鬼大喜,五行星见了,却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不是别鬼,却是胡奉酸。
五行星吃惊之余,记起狐风仙与胡奉酸相似,真假难分,于是,问道:“仙姑究竟是槛外宫主狐凤仙还是胡奉酸?小可眼拙,实在一下子认不出来。”
只听胡奉酸笑道:“槛外宫主狐凤仙怎能离宫到你军营中。我便是你用相克叉击成肉饼的胡奉酸呀!”
五行星不解地问:“既被我击死,怎能生还这里?”
胡奉酸笑道:“我有离体随形法,你怎能击死我。”五行星忙道歉说:“见仙姑赚了我一万军卒下深谷,所以,一时愤怒,击你一下,既然仙姑道法高深,不曾死得,未将这厢赔罪了。”
胡奉酸道:“这是你多疑之处,你那一万军卒和马押运都安然无事,正在一个地方等待立功呢。”
牛蛇并听了,暗叫不好,急问:“马前卒为什么不死?”胡奉酸笑道:“你希望他死了,将来阴间统一,功劳全归于你,是不是?”
牛蛇并被说破心事,自我解嘲地说:“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功劳也算我牛蛇并立得多些。”原来,牛蛇并见马前卒和军士坠下万丈深谷而死,正合心意,心想:以后再没有与我争功之鬼了。现在听马前卒未死,怎不苦恼呢。
五行星一听马前卒和万多军兵还在,忙问:“现在他们驻于何处?”
胡奉酸说:“军机犹如天机,不能泄漏,到时便知。”五行星听了,不敢再问马前卒之事,因此,转话题说:“我军三分之二中了素娥”凝气成冰催命术“,胡仙姑既到了这里,有何解救之法?”
胡奉酸说:“我也没有解救之法但你军中却有一将可以救得。”
牛蛇并心想:“诸将都冻倒了,只有我和五行星健在,看来这能破法术之将,非我其谁?”于是,急问道:“地府宫中哪一将可以破得素娥法术?”
胡奉酸笑道:“你不要急,这个差使你没本领担当得,除了你们军师棠四怀之外,再无一个能行。”
牛蛇并急不可耐地说:“棠军师早被冻死在冰块中了。”
胡奉酸说:“他们都死不了,五先锋可到空中侦探,认着棠四怀,垂金丝把他卷回来。”五行星不敢违拗,立即前往。
五行星刚离开营帐,牛蛇并便咧开两尺阔的大嘴,把笑容全堆在三尺厚的脸皮上,走近胡奉酸说:“胡仙姑可怜可怜我这个独宿征夫吧!”说话间,两手像闪电一样向胡奉酸|乳|头抓去。可是,还未抓到,耳根“啪”地中了一掌。牛蛇并不觉疼痛,也不觉羞耻,蛇尾硬是卷到了胡奉酸膀下。胡奉酸抓着蛇尾一捏,本来是觉痛的,可牛蛇并却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蛇尾注入心田,不肯挣扎,而且,还怕胡奉酸立即把手放开。
胡奉酸这时立即发怒,顺手一推,把牛蛇并推到木栅栏外,支持营帐的木柱也碰断了几根。牛蛇并虽遭到白眼,还是笑嘻嘻地说:“难道一点旧情都没有了?”胡奉酸喝道:“不早就告诉你,我已改邪归正了吗?”还想训斥几句,可是五行星已把两个鬼提了回营。
五行星听到胡奉酸之言,知其中奥妙,笑说道:“胡仙姑就成全他吧,我回避一刻就……”说到“就”字,也“哎哟”一声,被胡奉酸敲了一下头顶。五行星叫道:“我为你说好话,怎么也挨打了?”
胡奉酸说:“你因何被贬到南蛇岗?改了几千年还是这种德性,还说你在地府征讨军中是一员颇为正派之将,也说出这些话来,我不取了你命不怪呢!”
五行星忙说:“我只怜惜牛先锋,才说几句。对不起,快救元帅与军师吧。”
胡奉酸白了一眼五行星说:“我叫你提军师一个,怎么连元帅也提来了?这就要多设一个蒸笼了。”
五行星听了胡奉酸之言,惊问道:“怎么要设蒸笼,难道把他蒸熟做美餐不成?”
胡奉酸说:“你不知道,素娥的”凝气成冰催命术“伤了之鬼,水火都不能用来解救。若用水加温融冰,会把冰毒逼进毛孔。若用火烘回温,会把外血与冰水一起逼回心脏,只能用蒸气慢慢把冰雪融化,引内在冰水从毛孔渗出,方能起死回生。”
五行星和牛蛇并听了,方才明白其中奥妙,立即设蒸笼,把韩元帅和棠军师投进笼里。蒸了一刻,便见元帅与军师从笼中坐起,用于擦了擦眼睛说:“睡了一个十分舒服之觉。”睁眼一看,才知自己坐在蒸笼里,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五行星忙上前把经过说了,两鬼立即上前叩谢胡奉酸。
胡奉酸说:“叩谢是小事,救军卒才是大事,他们已经冻了一天两夜了,再过两天一夜,他们便不可救了。”
韩元帅问:“用什么方法救得他们?”
胡奉酸说:“棠军师是酒色财气四怀,只要军师用地气回升法,便能把他们救醒。”
棠四怀说:“这法本军师不难运用,只是素娥法术高强,神通广大,倘在我作法之时偷袭,法术便无灵验了。”
胡奉酸说:“这个无妨,我自有安排,使她无暇干扰你。”于是,叫他安心作法不提。
却说素娥施用了:“凝气成冰催命术”,回到营中,轸星问:“这法要多少时间才能把那些军兵性命夺走?”
素娥说:“只三天三夜足矣。”
粉墨说:“若三天三夜之间,有神仙来救,不白费心力了?不如趁他们冻僵之际,命军士进去把他们宰了,免得费事。”
素娥说:“军卒进了冰阵,一样会冻坏,你只命军士守在周围,若阵中有烟气升起,立即报告我。”轸星没法,只得照办。
这天,素娥正与轸星和柳星饮酒作乐,忽有军士进来报告说:“不好了!不好了!”
轸星喝道:“什么不好了?快说!”
军士说:“催命术阵中有烟气冒起了。”
素娥瞪了一眼军士,怒道:“这也值得大惊小怪。随我出阵厮杀去!”刚站起来,却有两鬼到了面前,冷笑道:“不用去厮杀了,就在这里方便些。”
素娥一眼认出一个是求首尾,另一个是女鬼,却从来没见过,于是,问道“求大仙,这个与你同来的是什么鬼?”
只见那女鬼笑道:“我是槛外宫胡奉酸。我们没见过吧?”
素娥听了大吃一惊道:“怎么槛外宫也管起阴间之事来?”
胡奉酸说:“你月球管得,难道我槛外宫就管不得?”素娥笑道:“你也说得是……”趁说话间,她对胡奉酸击出一掌,欲乘她一闪之机冲到法术阵中击毙作法的棠四怀。可是,胡奉酸早有防备,素娥一偷袭,便有数十个胡奉酸前后左右把她围得像铁桶似的,素娥冲不出,急向空中腾起。可是,她腾起时,数十个胡奉酸跟着腾起。素娥左冲右突,数十个胡奉酸个个都似出手袭她,却没有一个袭到。只要素娥不袭击,胡奉酸便不击她,素娥一袭击,便有几十对手袭击她。素娥无可奈何,只得开声说:“我与你槛外宫无冤元仇,何故逼迫过甚?”
胡奉酸说:“我你无冤无仇,没有性命之事,何故为了阴间之事而伤了月球和榄外宫的和气呢?不如各自回本土安分守纪。”
素娥说:“柳星是我侄儿,只要你不伤害他,我立即回月球去。”
胡奉酸说:“难道槛外宫就不知柳星是北斗不可缺少的大将吗,怎能伤他性命。只不过地府征讨军应经过这些磨难才能统一阴间罢了,你放心回去吧。”
素娥见自己斗不过胡奉酸,而且,月球法术与槛外宫相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怎敢与她作对。只得无精打采地回月球去了。
再说,素娥袭击胡奉酸之际,柳星和轸星也同时袭击求首尾。柳星用北极带卷求首尾下盘,欲把他双脚裹住,好让轸星用扉斗击他头顶。因求首尾有足元手,认定这样可以取胜,岂知求首尾把北极带踏住,左脚向上一踢,把轸星的扉斗踢到空中,再向下一撩,把北极带收了过来。这时棠四怀已把十多万大军救起,与韩元帅率军向前追赶。
地府征讨军追了几天几夜,轸星军队在前,自己军队在后,总是追不上。因为,轸星领军逃跑早了半个时辰。再说轸星领军逃跑了几天几夜,就要走尽止军岗,心想:一出了止军岗,不消几日便到了壬子城,与壬子城军联合,图个东山再起。
这天,轸星军退到一片树林,忽然惚哨四起,伏军从三面围来,惊道:“如何有神兵到此?”可是,不容他多想,正面已走来一将,马面人身,两眼生于耳底,尾巴翘到头顶,细心一看,正是中了盘扁虹桥计掉下万丈深渊的地府征讨军押运官马前卒。
马前卒对轸星说:“你两个自己缚来便是!”
轸星笑道:“昔日你与五先锋两个战我一个,你还败在我手,今日只你一个,怎能拦住我军。还是网开一面,互不侵犯为好。这叫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马前卒冷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与你别了这么久,怎能再与昔日相比。今日就是你两个敌我一个,我马前卒也视如无物哩!”马前卒这言并非吹牛,他被胡奉酸救出,把他调到这里,胡奉酸不时来传他法术,功夫增进不少,轸星哪里知道。
轸星听了马前卒之言大怒道:“你到别处撒谎去,本将非三岁小儿,岂是你吓得退的!”于是,瞟了柳星一眼,立即左右夹攻。轸星为了顾命,与马前卒一交战就作法扉水,欲把他眼射花,好让柳星用北极带打他。岂知马前卒只用双耳一扇,辟出的水便化一道蒸气飘走了。轸星欲继续作扉水法,也扉不出水了。
柳星趁轸星扉水之际,一北极带扫马前卒马脚,马立即倒地,只是马前卒腾空跃起,用银链一抖,却不像往日,银链与北极带相缠,而是两件宝贝一接独,双双如败絮向空中飘去了。
轸星和柳星这时知道自己确非马前卒对手,急忙腾云驾雾逃跑。马前卒哪里肯舍。尾巴一弹,早超过两鬼,鼻子一哼,放出两道白光,白光化为自绳,把两鬼捆住,提回营中。
回到营中,牛蛇并早与自己军队会合,把轸星三千军卒擒住,每个捅一刀,由前胸穿过背后,然后推落万丈深渊,算报了两番烧烫之恨。
当马前卒把移星和柳星两个扔到阵中时,牛蛇并怒不可遏,冲上前对准两鬼颈项就是一剑。剑刚人肉,却有道电光变成一条长绳,把牛蛇并宝剑一卷,剑立即飞开。接着一声笑道:“牛先锋胸襟放宽些,他两个还要回北斗宫司职呢!”接着一股风把轸星和柳星吹走了。牛蛇并见又是盘中古救走他们,只得作罢。
韩元帅这时已赶到,见盘中古在空中,只得望空作揖,好言别过,又整军向主子城进军。刚走几里,却有两三千打着壬子城旗号的军兵迎来,韩元帅立即命令:“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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