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地投降之主,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待我请示过,能否进去,由领主决定。”
莫邪受了奚落,本来一肚子火气,只因有求于他,不便发作。少顷,那军卒回来说:“领主请莫将军进见。”于是,把他领到军营中。
莫邪见母舅坐于营中,忙稽首说:“舅舅近来可好?外甥这厢有礼了!”
寅甲岭主扶起说:“听吾甥失地归降,为何到得这里?”
莫邪说:“不是我失地归降,其实是盘古太尊派混沌宫总管盘中古劝化愚甥,言明地运久分必合之理,愚甥为顺地运,安鬼魂,只得从他。现在在地府征讨军任左先锋之职。地府征讨军已进到寅甲城边,我念至亲,怜惜鬼魂,故来把太尊所奠气运之事告诉舅舅,请舅舅不要以螳螂之臂挡地运行进车轮,望舅舅自裁。”
寅甲岭主说:“既是盘古太尊所奠气运,又是贤甥指点迷途,我区区寅甲之力,怎敢抗拒地府征讨军。只不知地府征讨军能否准降。”
莫邪说:“地府征讨大军元帅韩擒虎胸怀广阔,志智超群,舅舅若能归顺,保你不失将军封号,怎么不肯收纳。”
寅甲岭主听了喜道:“贤甥回复韩元帅,为舅决定率寅甲岭群鬼归顺地府,明天交卸,迎韩元帅进营便是。”莫邪听了欢天喜地回营报告韩元帅,韩元帅立即作接收准备。
且说寅甲岭主送走莫邪后,立即命令鬼卒鬼将收拾细软,准备明天归顺地府征讨军。
众鬼卒正手忙脚乱之际,寅甲岭军师无屈从外地赶回,见众鬼举动,作投降准备,惊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鬼答:“领主命我们明天归顺地府征讨军,所以,拾好细软,作投降准备,难道军师不知道吗?”
无屈听了怒道:“放屁,堂堂寅甲岭在阴间存在数千年,怎能一旦奉送给蛮横无理的地府征讨军!你们准备战斗,待我进见领主,把地府征讨军杀个片甲不留。”
无屈怒气冲冲地进到营中,一见领主元吉便问:“未曾与地府征讨军见阵,领主怎么就产生投降之念?”
元吉把外甥莫邪之言对无屈说了一遍,无屈笑道:“他自己无能,投降了地府征讨军,却编出一套瞎话哄骗领主,领主千万别上当。”
元吉说:“我已许诺了他,如何是好?”
无屈说:“正好将计就计。”
元吉说:“计将安出?”无屈在他耳边叽咕了一刻,元吉无奈,只得从他。
慢说寅甲岭军师无屈将计就计,先说韩元帅得了莫邪回报,次日天明,准备轻装进寅甲城,接收寅甲岭降军,押运官马前卒上前劝道:“元帅务必小心,谨防寅甲岭主j计。”
牛蛇并听了,不悦道:“韩元帅洪福齐天,寅甲岭一弹丸之地,就真有些诡计也无碍于事,怕他怎的!”
棠四怀道:“牛先锋说的是。”
五行星说:“马押运也言之在理,不如派一将前往接收后,元帅再进城,不就万无一失了。”
莫邪说:“我舅舅为一岭之主,亲自许诺,哪有反悔之理。”
棠军师说:“诸将若惧一寅甲岭主,本军师与牛先锋、莫先锋先进城接收,元帅随后继进如何?”
韩擒虎在阳间身经百战,颇懂用兵诡诈之道,听了马前卒之言,觉得有理,也就同意棠军师所请。
棠四怀率军了到中途,牛蛇并问:“军师为什么愿替元帅亲历险境?”
棠四怀说:“牛先锋有所不知,莫邪与元吉是甥舅,说话不假,一也;我们先进城接收,可立奇功一件,而且,无形中打击了马前卒和五行星,二也;寅甲岭物富财丰,仓库财宝由我们接收,由我们交公,欲私则私,欲公则公,三也;你我代元帅履危途,涉险端,博取元帅好感,四也。你我一行,有这四种好处,何乐而不为?”
牛蛇并听了奉承说:“军师神机妙算,小鬼不及。”
两鬼说完,欢欢喜喜地赶上莫邪,率军到了寅甲城,果见城门大开,城上全插上白旗,门楼上还挂着“迎接地府征讨军”的横幅标语。城楼底下站着寅甲岭主元吉和军师无屈。
元吉见外甥莫邪与棠四怀、牛蛇并到来,忙上前稽首。寅甲岭军师无屈却不悦地说:“我们为保一岭生灵,诚意投降,韩元帅为什么不亲临接纳?”
棠四怀说:“本军师代表韩元帅先来,让你们安排迎接元帅仪式,不更可以表示你们对地府征讨军的忠心和敬意吗!”
无屈脸露微笑说:“那么就请军师几位进城了,只是军士众多,一起进城,一时难以安排,如何是好?”
棠四怀说:“让他们在外面安顿。”无屈心中暗喜,立即引棠四怀、牛蛇并和莫邪进去。
穿过数道城门,突然不见了无屈。棠四怀心知有异,忙拉着牛蛇并退出。可是,已经迟了,城门两头都有一道尺多厚的铁门闸下来,进退不得。
莫邪见了,自知上当,大怒道:“小子无屈,我要把他抓住碎尸万段!”立即运出天心正气冲向铁门。只见数道电光冲出,铁门开了一个大洞。
三鬼正想冲出去,却听无屈笑道:“莫先锋,你只会用天心正气之术,怎能逃过我手,还是快些就擒,免伤和气吧!”说完用手一指,立刻有五道黑气冲散了天心正气。
莫邪大怒,急举起正运环向铁门砸去,只砸得火花四溅,铁门却一丝不损。无屈见了,笑呵呵地说:“莫邪,你天心正气只能清轻上浮,于空间尚有些作为,只是到了阴间,被重浊之气下凝,就无灵验了。”说完,用一只脚在地下猛踢,浊气纷纷。莫邪眼不能视物,只得用天心正运环乱砸。正在怒不可遏之际,只见数道火红的铁流从门洞冲来,莫邪躲闪不及,被铁水一冲,立即变成飞灰。
这时棠四怀和牛蛇并无计可施,只见莫邪被几道铁流熔化,忙跪地求饶说:“诸事好商量,只求无军师饶命。”
无屈冷笑道:“饶你们不得,饶了你们,你们可不能饶我呢!不如今日结果了你们。免于日后多两个大敌。”无屈说完,双手向前一伸,又有数道铁流奔出。
棠四怀和牛蛇并正束手待毙之际,却听一鬼说:“无军师暂时饶他两个性命,待把韩擒虎拿到后,召集七方首领一起处决他们,也可见我们寅甲岭能独立于阴间。”
无屈应声:“领主说的是!”便拔两根眉毛一吹,变成两条铁链,把牛蛇并和棠四怀捆得结结实实,命鬼卒抬进牢狱看守。然后,出城指挥军兵把棠四怀带来的军士杀得七零八落,哭爹喊娘。
韩擒虎这时已率大队军兵赶到,见残兵败卒奔回,估计棠四怀中计,立即布成阵势,命军卒上前敌住无屈。
无屈见韩擒虎大军新到,锐气正盛,自己与军卒已杀了大半日,筋疲力尽,只得鸣金收兵。
韩擒虎失了几万大军,正在痛心,见无屈收兵,也只得收军安营扎寨,以图后举。
这时五行星对马前卒说:“恭喜马押运荣升呢!”
马前卒问:“这话怎讲?”
五行星说:“棠军师中计被擒,损兵折将,马押运有先见之明,显见比军师高明,韩元帅该提升你为军师了。”
马前卒叹道:“韩元帅心胸狭隘,暗中妒能,若事前我不说破,还有荣升可能,只因说破在先,韩元帅耻其智虑不及,必不能升任。”
五行星说:“我到元帅府探探看。”也不待马前卒允不允,便赶去了。
韩元帅见五行星进帅府,问:“五先锋有何事参见?”
五行星说:“现在军中缺先锋与军师,不如行权宜之计,先任马前卒参赞军机如何?”
韩元帅听了,沉下脸说:“棠军师和牛先锋虽然暂时陷入敌阵,料必然无事,何必多此一举。”
五行星不敢多言,忙退出对马前卒说:“果如马押运所料。”
马前卒说:“只要能收服八方鬼怪,在职称上我马前卒是不在乎的。”
原来,韩擒虎不用五行星建议,也非尽是妒忌贤能,也是听了盘中古之言,知道棠四怀和牛蛇并必无性命之忧,所以,不肯升任马前卒。不过,对马前卒的才智,当然也有妒忌,怕将来阎罗王之位也会被他抢去。
韩擒虎虽然有这种心思,但也愁明天寅甲岭出兵挑战时无人上阵,于是,秉烛看起兵书来,欲从中想出破敌之策。到了三更,正欲歇息,却有军士进来说:“报告元帅,棠军事与牛先锋回营了。”
韩擒虎听了大喜道:“天机真不可测,若非盘中古有言在先,本帅何以能知?”正欲命军士去请,却见两鬼已进了帅府。
棠四怀和牛蛇并一见韩元帅,忙跪下叩头说:“败军之将,戴罪参见元帅。”
韩擒虎忙扶起两将说:“胜败乃兵家之常,何罪之有!只是马前卒却有些先见之明。”
棠四怀看了一眼牛蛇并,牛蛇并说:“他哪里有先见之明!实在是莫邪串通元吉赚我等进城,进城前,欲拉拢马前卒,马前卒不受拉拢,也不告密,只预言在先,待欲事情过后,元帅念他有先见之明而提升他。”
韩元帅见牛蛇并说得有理,点了点头问:“棠军师与牛先锋既中j计,如何能返?”
棠四怀说:“我两个被莫邪和无屈用计擒拿,无屈大意,押我两个进狱时,被我两个出其不意挣脱,杀了莫邪,变化出城。”
韩擒虎不究其真伪,慰劳一番说:“两个好好休息,待天明时杀他片甲不留,报中计之恨。”两鬼暗喜。
原来棠四怀与牛蛇并被捉进狱中,寅甲岭主却暗中把两个接回家里,对两鬼说:“我知寅甲岭乃一弹丸之地,不能抗拒地府征讨大军,早有投城之意,只因军师无屈阻挡,不能如愿。今日无屈杀了我外甥莫邪,我与他以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私自放两个回营,禀知元帅,为我谢罪,一待时机成熟,我自献策。”
棠四怀说:“得元领主如此通情达理,他日必有所报。只是眼下领主虽放我两个回营,我两个如何出得城,过得关?”
元吉说:“我有兵符令箭,何愁不能出城,不能过关?”随手拿了两个兵符,一支令箭,叫两个换上寅甲岭军士服装,亲自送出城门。
两个离了寅甲城,回到地府军营,却编出一套谎言骗过韩擒虎。
韩擒虎秉性直爽,哪里会想到两个诈言,就是想到,有了盘中古之预泄天机,也不肯追究呢。
且说无屈在元吉处献了一策,擒了棠四怀和牛蛇并,杀了莫邪,诛了不少地府征讨军,心中暗喜。一宿易过,到了天明,摆成阵势,到地府军营前挑战,见两个地府征讨军大将出阵,大吃一惊,几乎昏倒。
(欲知战事如何,请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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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马押运斩将无功 元先锋征途中计
上回说到寅甲岭军师无屈在阵上见地府征讨军两个将军出阵,大吃一惊,几乎昏倒。原来地府征讨军出阵的两个将军却是棠四怀和牛蛇并。无屈知道,昨天这两个已被擒拿,若不是岭主或j细放走,怎能逃脱!所吃惊的是本岭j徒不少,而不是惧怕两个武艺。
无屈正在吃惊之际,棠四怀已上前喝道:“无信小鬼,只有暗施j计,有才能,在阵上与军师战三百合。”
无屈听了大怒道:“俘虏!逃兵!尚有颜面上战场,一会儿捉住你,定然碎尸万段!”于是,催动黑眼龙骑,举起太阳光棍,对准棠四怀打去。
棠四怀见无屈来的凶恶,不敢待太阳光棍落下,立即化成一个美女,笑盈盈地说:“无军师棍打笑面女人,只怕打不出手吧!”说完,摇了摇起的胸部,扭了扭腰肢,散发出漫天香气。
无屈见了,冷笑道:“你原来是一个女鬼,就算你美若天仙,我却是无情男子,有何益处!”立即加了一成气力持棍打下。
棠四怀见用色迷不住无屈,忙收了法术,转到无屈身后,笑道:“本军师有玄功变化之术,怎像你等无能!”抽出宝剑对太阳光棍一格。棠四怀料不到无屈的太阳棍遇剑断而复接,斩不断,格不开,剑过时棍已落下,几乎被击中脑袋,幸好见机得快,才擦着左臂。
棠四怀见无屈太阳光棍厉害,不再格它,只拣无去要害处便刺。两个军师,一来一往,一棍一剑,斗得难分难解,剑影棍花,使周围兵卒看得眼花缭乱,将士寒心。两个斗了百多合,不分胜负。
牛蛇并在一旁见军师棠四怀战不下无屈,仗剑上前,与棠四怀左右夹攻。无屈全然无惧,左右应战。又斗了二三十合,牛蛇并思得一计,只用两角拼命向无屈触去。无屈怕他有铁头功夫,忙念咒语,运起铜墙铁壁功阻挡牛蛇并撞击,却不知牛蛇并头撞乃虚招,却用蛇尾勾弹,扭腰扫了无屈一尾巴。无屈被蛇尾巴扫中,负痛难当,急使出一招岩浆火功夫,五指一伸,射出五支铁流。
棠四怀和牛蛇并在寅甲城领教过他这一招,急忙闪避。可是,两个闪得快,岂知无屈火线来得更快。眼见躲闪不及,就要被烧成飞灰,危急间,却见五行星奔来,对无屈喝道:“些许小术,敢伤我军师!”只用黑眼一瞬,射出五条水线,立即把铁流淬成五条铁线连在无屈手指上,再发不出,收又收不回,只得用剑对五条铁线一挥,方能活动自如。
五行星见一招取胜,笑道:“无屈,今日是你死期,不要走,吃我一叉!”说话间,相克叉已经击出。
无屈闪过相克叉,也笑道:“本军师难道输给你了?眼下你就没命,还敢说大话。”于是,手脚齐飞,发出重浊下凝之气,把五行星压得透不过气来。
五行星于危急间立即眨一眨青眼,树木纷纷从天上掉下,排了几个栅栏,无屈的浊气却进不来。
无屈也懂五行之术,用太阳光棍在空中一划,立即有无数鬼卒持着大刀上前砍木。不一时,把五行星排的木栅栏砍得精光。
五行星见计不成,又眨一下红眼,放出满天太阳高温火,立时把大鬼们的砍刀熔化。
无屈见了,立即吹一口气,顷刻狂风大作,把满天太阳高温火吹回地府征讨军阵中。地府征讨军见火吹来,纷纷躲闪,躲闪不及的,被烧得焦头烂额。
五行星见无屈也能吹风反火,忙收了法术,再眨几下黄眼,生出几座大山把风挡住。
两个各施法术,都能相克,于是,都收了法术,使回真功夫。一个使相克叉,一个使太阳光棍,穿来插去,叉棍相交,又斗了几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这时地府征讨军押运官马前卒押粮到,见五行星与一将斗得难分胜负,问得是无屈,来不及缴令,立即上前助阵。
无屈见又来了一个两眼生在耳朵下的马面鬼,笑道:“来将是谁,先通姓名,免我太阳光棍打无名小卒。”
马前卒听了大怒道:“你也把天下看扁了,你马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府征讨军韩元帅麾下押运官马前卒是也!”鼻子哼了哼,只见两道电气冲出。无屈不知是什么东西,正欲躲避,却被马前卒翘起尾巴一扫,把左腿绞断,立刻坠地。
马前卒正欲上前割他首级,阵中已鸣金收兵,而且,敌阵又涌来无数鬼卒,只得让他们把无屈抢去。
原来元帅韩擒虎见棠四怀和牛蛇并两个战不下无屈,五行星也上前助阵,都未能取胜,而马前卒与无屈交战只一招,无屈便跌倒在地上,怕无屈又用诡计,再伤害了马前卒,所以,见马前卒趋前便鸣金收兵。他哪里知道马前卒已经得手,方欲上前取他首级呢。也是无屈未该死。
却说无屈收军回营,断腿疼痛不止,元吉听了,暗暗喜欢。正在庆幸之际,却有军卒进来报告说:“报告领主,外面有一异鬼求见。”
元吉估计是地府征讨军韩元帅派来之鬼,忙说:“请进!”少顷,只见请来一个丈多高,腰围不到一尺,形似竹竿,眼生于脑后,嘴生于腮下,耳生于肩,手生于面的鬼怪。元吉见了,战战兢兢,汗出如浆。惊了好一会才问道:“神仙仙乡何处,有何事见孤?”
只听那异鬼说:“我是寒竹鬼竺节是也,居于北极寒冰岛。因你寅甲岭军师无屈是我徒弟,知其有难,特来救治。”
元吉心里老大不舒服,只是竺节生得怪异,怕他滋事,只得表示欢迎,设席招待。席间,竺节问到战事,元吉说:“军师受伤,再无战将了。”竺节说:“领主勿扰,有我在此,不须几个回合,定能把地府征讨军诸将擒来。”元吉表示佩服,席散后亲自领他到军师无屈卧室。
无屈见师傅到来,欢喜异常,忙爬起来行礼,竺节说:“免了吧!”接着拿出一些万年竹黄丹,用水调匀,在无屈伤出擦了擦,立即康复如初。无屈把战况对师傅说过,竺节安慰道:“徒儿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