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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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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格闻声转身,十分惊讶的样子,慌忙领着仆役们行礼:“拜见王妃。回王妃,这正是晚宴上的酒。”

    乌兰凑近深深吸口气,赞道:“好香。”

    一个仆役献好回道:“回王妃,这是咱们拓陀最好的陈年佳酿,为了庆贺王爷册封特意从地里挖出来的。”

    乌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似乎要离开。泰格约她三更前来,她已经来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他怎么做怎么说。

    泰格单膝跪地:“王妃留步,卑职有话说。”

    “哦?”乌兰回头,满脸疑惑看着他,“哦,你就是滕江大人身边的吧,刚刚敬酒的。”

    宴杀

    泰格连连点头:“王妃竟然还记着,卑职感激涕零。”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过要快点,我出来久了,王爷可能等得着急。”她和阿尔多说喝了酒头晕,出来散散。

    泰格忙说:“不会耽搁王妃太久。是这样,滕江大人有话和王妃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卑职代为转达。只是卑职很为难——卑职刚认识王妃不久,不知道王妃是否肯赏脸听呢,所以心烦出来转转,没想到天可怜见,让卑职在这里遇到王妃,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乌兰听他跪在那里絮絮叨叨,心中暗自好笑。

    他一副奴才嘴脸做得这么足,旁人想怀疑也无从着手,何况,他竟然将事情都推到滕江头上。想到那个一脸正气的老头被身边人这么编排,乌兰嘴角不由一弯。

    她可不信泰格这番话,要真是滕江老头派他来的,他怎会有那种神秘的眼神,和那鹰蛇骨饰。

    古达和拓陀之间的兵乱,她一点都不关心,她也不想知道布赫如今怎样——直觉中她觉得他不会有危险,她相信他可以自保。

    她来赴泰格的约,只是想打听温凉渊的下落。阿尔多这里找不到,希望布赫那里能有眉目。

    在结束拓陀的一切之前,这是她唯一挂心的事。

    乌兰顺着泰格的话说道:“滕江大人怎么会有话和我说?如果我没记错,今晚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以前我虽有幸见过滕江大人一两次,可也只是远观,大人整日操劳,显然不会对我上心。”

    滕江对乌兰不满,府内府外许多人都知道,因此乌兰这几句也说得十分刻薄,弄得身后跟的婢女都暗暗扯她衣角,提醒这位主子不要不给滕江面子。

    泰格打蛇随棍上,听了乌兰的话,十分惶恐:“王妃别多心,想必……想必您和滕江大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卑职所奉之命,就是来解除误会的。”

    【杏的碎碎念】

    今天十更终于结束,虽然已经凌晨一点了,但是。。。但是还是今天(~o~)~zz

    为什么这几章叫“宴杀”,喜欢猜剧情的童鞋们,来猜吧来猜吧。尧尧猜的刺杀是不对的,哇咔咔,看谁猜得最接近(__)

    爬下去睡觉咯。米娜,欧亚斯密纳塞咿(~o~)~zz

    谍心

    “解除误会?”乌兰故意踱了两步,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滕江大人整日操劳,手掌大权,我一介女流幽居府中,能和滕江大人有什么误会?又敢有什么误会?若说有误会,想必也是滕江大人对我的误会吧?”

    泰格跪在地上依旧未起身,垂首回道:“王妃严重了……的确,的确是滕江大人对王妃有些误会,特派卑职来澄清。”

    乌兰忽然将手从兔毛护手中抽出来,举到泰格眼前:“你看看我这手,包的左一层右一层,哪还有点女人的样子?就连给王爷献舞,也只敢作长袖舞,单单为了遮住这丑态。敢问,这样如何能狐媚祸主?”

    一旁婢女慌忙跪下,连说:“请王妃爱惜自己。”乌兰手上冻伤还没好,出门一直戴着兔毛护手保暖,现今冒然伸出来,婢女只怕她冻伤加重,连累自己。

    乌兰冷脸:“你起来!我问的是他。”

    滕江曾在阿尔多面前说,乌兰好似汉地人所说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做坏事,阿尔多觉得好笑,还和乌兰提起过。

    泰格忙叩了个头:“王妃息怒!滕江大人以前有所误会,言辞不慎,如今后悔莫及,专门派小人来和王妃赔罪。请王妃爱惜双手!”

    乌兰重新戴上护手:“赔罪?那就赔吧。”

    泰格看看左右,颇有些为难:“王妃……还请王妃顾念滕江大人的面子,屏退左右。”

    “呵,他往日说我时怎么不晓得顾念我的面子?如今他赔个罪,还要背着人?”乌兰冷笑。

    泰格也不答话,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好了。”乌兰阻止他,“这事到底与你无关,我不为难你,就依你的意思。我倒想听听滕江大人准备些什么话来和我赔罪。”

    乌兰示意左右随侍都退下,众人立刻散在十米之外,背对着乌兰和泰格,也将闲杂人等隔在圈子外头。

    谍心

    嘈杂的人声从远处传来,星斗在空中缓缓移动。

    “起来说话。”乌兰轻声。

    泰格长身而起,不卑不亢立在乌兰面前,刚才的奴才作态瞬间消失殆尽,直让人怀疑前后所见并非同一人。

    “多谢王妃。”泰格拱手。

    乌兰看住他腰间骨饰:“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泰格却不着急,笑说:“王妃今夜一舞倾城,得封安国王妃,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卑职恭喜王妃。”

    他这话说的不上不下,着实奇怪。乌兰凝眉,瞬间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他若是布赫的人,此刻想必疑她乐不思蜀,真心跟定阿尔多坐享安国王妃的风光。

    她轻笑:“欲言又止,是何意思?你主子既然肯放心让你面对我,你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为主子担忧是你忠心,可如今你已行到这一步,难道还能退缩?”

    她只说“你主子”,不说布赫,也不说滕江,这句话因此便有了两种意思。

    泰格若是布赫的人,自然听得懂。反之,若他真是滕江派来赔罪的,那乌兰如此说也无甚破绽。

    依他今晚所做所言,乌兰断定他十有八九是布赫的人。可十有八九,总是剩下一两分不可预料的因素,若她从头到尾都会错了意呢?她还不敢冒险。

    他们来找她,就该他们自己捅破这层窗纸,而不该由她来做。

    她打定主意,留心泰格的反应。

    泰格闻言沉默了一瞬,凝眸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事关重大?她表情那样轻松,而他若露了身份,很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他能不能相信她?能不能?

    乌兰见他迟疑,缓缓追了一句:“你主子本人,是肯相信我的,所以,才有了此刻你我相对。”

    她收敛了笑意,脸上是郑重和坦诚。

    谍心

    泰格长舒口气,道:“好,我信你,安国王妃。”他顿了一下,拿起了腰间鹰蛇图案的小骨饰,“因为,这物件的主人信你。”

    他将安国王妃四字说得极重,乌兰勾起嘴角笑笑,知他心中其实更多是不信。

    她理解,拓陀部落高官滕江大人的亲信是布赫的人,这该是多有份量的消息,他的谨慎和疑虑是理所当然。

    她说:“多谢。”

    她感谢他的信任,更加感谢的是布赫。

    对于身在敌营的她,布赫仍能给予这样的信任,将自己安排在敌营的密探暴露给她,她很感激。

    “我记得这个是一对。”乌兰看着那个小饰物说。

    泰格点头:“另一个还贴身挂在他的胸前。他把这个交给我,让我来找你,说你看到就会明白。”

    “恩,我明白。”乌兰轻声说。

    “不知你何时方便,我安排人带你离开这里。”泰格的语气中有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乌兰听出来了。

    一边是给予她安国王妃头衔的阿尔多,一边是被阿尔多追杀的败将布赫,他却说要救她出去,听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乌兰便问:“离开这里去哪里呢?”

    泰格回答:“我只负责将你带到他身边,之后去哪里我不知道。”比起留在这里当王妃,这前途听起来太渺远,泰格自己都有些赧然。

    乌兰也笑出声来:“你能做到万无一失带我离开吗?”

    泰格点头。

    她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了。布赫既然能将探子安插在滕江身边,自然也有办法将她救走。

    “好,三天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你去安排吧。”乌兰说。

    泰格没想到她答应这么快:“三天?”

    乌兰点头:“我也本打算三天后走的,正在寻思离开的办法,正好你来了。”

    三天后,那就是她的计划完全实现的日子。

    谍心

    “好。”滕江拱手,“我这就去安排,大概六七天后可做到万无一失,请你也做好准备。”

    “六七天?那么久?”乌兰微微皱眉。

    泰格有些疑惑她的急切:“六七天已经很快了。我需要周全护你出拓陀城,还要安排好路上一切,此去路途遥远,要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六七天……”乌兰轻轻重复,“好。”她点头。

    泰格双手交叉深深鞠躬,用胡人的礼仪和她道别:“如此请王妃回大帐吧,卑职先告辞。”见乌兰点头,他起身便走。

    “等等。”乌兰忽然出声。

    她心中到底有些忐忑。若无泰格这一环,她本是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如果走不脱索性了结在此,可泰格的出现给她增加了希望,反而让她担心起失败的后果来。

    万一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而她却陷在这里,如何是好?

    泰格停步,复转身近前。

    “三天之后,府中会有变故,你能护我周全么?”乌兰低低说。

    泰格一愣:“什么变故?”

    “比如——”她眸中一汪清泉闪亮,“安国王暴病身亡之类的变故。”

    泰格满面震惊。

    “因为阿尔多的宠爱,府中城中,对我有敌意的人很多。事发后若无人护我,恐怕我很难赴你六七天后的约。”乌兰细细对他道明。

    “六七天后便可离开,你何苦事先动手?”泰格错会了她的意,“刺杀阿尔多的事,连他都从未考虑过,你到底为何?你若真做出这样的事,我恐怕无法护你周全。”

    若阿尔多遇刺,全盘计划就乱了,他不能让乌兰节外生枝。

    乌兰摇头:“可是我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做不到的事,我帮你们做到,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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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谍心

    泰格有些微薄的怒意:“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志不在此。死了一个阿尔多,还会有其他人来统治拓陀,他要的不是这个,你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所谓大事,是你们的大事,不是我的。你们若能帮我便帮我,不能我也不强求。”乌兰说。

    泰格急了,带乌兰离开本就是计划之外的事,他以为办成便行了,谁想到她竟想对阿尔多下手。这样一来倒是不担心她泄密,看来她并非心向阿尔多,可新的问题来了——万一她成功,那拓陀部落的格局便要改写,而他们的计划,便出现了许多变数。

    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不行,你若敢对阿尔多下手,我必不会帮你走脱,而且还会……”

    “还会如何?揭发我么?”乌兰接过他的话,“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而你,却有把柄在我手中。”

    “你我这一席话还算不得把柄。”泰格冷哼。

    两人一时僵住,谁也不肯退让。

    大帐方向来了人,被婢女拦在圈外。“王妃,王爷唤您回去。”侍女小心翼翼上前回禀,看乌兰脸色不善,复静悄悄退开。

    “这就来。”乌兰应了一声,注视着泰格,“告诉你主子,救不救我,我都感激他这份心意,但我想要做的事,还由不得你们左右。”

    泰格满腹怒意,沉默不语。他对搭救乌兰一事本就存有不满,只不过主子的命令必须执行罢了。如今见乌兰很有可能坏事,心中暗起杀机。但布赫对她那样上心,他又不能动她。

    “如果有可能,帮我打听一件事吧。”临走时,乌兰将一直悬在心中的事说出了口,“我想知道军医温先生是生是死,现在何处。”

    泰格心中一动,没想到她忽然提起这个。他久居拓陀,却也听过温凉渊的名声,乌兰与他是何关系?

    谍心

    他觑着她脸上神色,牵挂,期盼,担忧,掺杂在一起,饶是故作平静,却仍不经意流露出来。

    听说,她是几个月前才从靖国被虏来的女俘,为何短短时间内就和古达军医有了牵扯?泰格判断,这份牵扯还十分暧昧纠缠。

    为何她对布赫的消息无甚激动反应,却如此挂心一个军医?难道她……心不在布赫么?

    “不知你和温先生,是何关系?”泰格试探。

    乌兰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是朋友。”

    泰格更加笃定自己的揣测,不仅为布赫抱起不平来。

    主子如此费心寻她救她,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要做出不利主子计划的事,还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温先生城陷当日没有逃脱么?”泰格问。

    乌兰眼中迷蒙一层雾气,当夜的情景再次涌入脑海。血色和火光,尸体焚烧的味道,充斥耳边的呐喊和嚎哭,是她经久不散的梦魇。

    她摇摇头,声音凄然:“没有。他中箭倒在城门边,生死不知。”

    “你真的见他陷在城中?如此说来,那真是温先生了!”泰格扼腕叹息,“我一直不敢相信,古达军中的圣手就这样死了!”

    “死了?!”乌兰惊呼,心跳都要停了。

    泰格叹气:“我远在拓陀不知详情,只听说阿尔多破城次日,将城中显贵官宦杀的杀捕的捕,官居高位的带回拓陀关着,今日册封礼前全都杀了献祭,其余人,在当天就被砍下头挂在城墙上了。古达城四面城墙上,密密麻麻挂的全是人头,北门上有一批挂的正是医官们。”

    乌兰几乎站立不住,一把抓住泰格:“北门上……有温先生?”

    “有。”泰格不敢注视乌兰发红的双眼,“温先生是军中名医,许多人受过他救命之恩,前些日潜入拓陀的兄弟与我谈起此事,恨得只想冲进酋长府手刃了阿尔多!”

    谍心

    乌兰紧紧抓着泰格,全身颤抖。

    他死了,他身首异处,头颅被挂在城头!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不知如何才能发泄满腔的愤怒。

    泰格手臂被她抓的快要麻掉,更加笃定她与温凉渊关系匪浅。

    “王妃?王妃……”泰格提醒她,“有人看过来了,还请王妃镇定。”

    他一连几个“王妃”,让乌兰惊醒过来。她回头看向大帐,那里灯火通明歌声笑声不断,阿尔多正享受着无上的荣光。

    她松开手,恨声:“我早就想手刃他!”

    她从第一次见他就像杀他,可总没有成功过。所以处心积虑,才有了今晚的散花之舞。

    泰格沉声道:“古达想手刃他的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可杀了他有什么用,拓陀一向是霸道的部落,阿尔多死了,还会有喜欢征伐的酋长出来,还会有古达一样的部落被灭掉,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泰格的话像一记惊天锣鼓,将乌兰从浑噩中敲醒。

    觑着她的神色,泰格继续说:“所以,主子的计划里,从来就不包括刺杀阿尔多。”

    乌兰注视着他,清亮的眸子中映出漫天星光,璀璨闪耀,如一河碎钻。

    “你主子的计划是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灭拓陀。”泰格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乌兰缓缓抬头,望向星罗棋布的天幕。

    草原的星空是天下最美丽的星空,一颗一颗的钻石仿佛就在身边,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它们。

    温凉渊,哪一颗是你?

    她忽然落下泪来。

    谍心

    “你回去吧。”她轻轻吩咐泰格。

    “方才所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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