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中等身高,额头饱满,脸庞菱角分明,肤色偏白,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过现在却紧锁着眉头,仿佛遇到了不决之事。
王大山并未打扰,心中却暗暗称奇,此人定然出生在官宦之家,进了贼窝不思逃走,却念叨一些他人搞不明白的名堂,真是怪人。
过一会那人一下子惊醒,扫了王大山等一眼,厌烦的道:“若无事,请速离此间。”
王大山与江大壮相视一笑,淡然道:“你这书生,全家落入贼手,还敢蛮横,何其不智也?”
那人正了正衣袖,哂笑道:“尔等抓我全家,不伤性命,不威逼,而且衣食无忧,定然有所图,某又何必畏惧,想必尔等只是小喽啰吧。”
“正是,去了便知,若你一路上配合,便带上你的家眷,否则就不好说了。”王大山面无表情的道。
“看尔等有一丝军伍气息,莫非是吴三桂的爪牙?”那人依旧嘲讽道。
江大壮忍无可忍,只欲发作。
“嘿嘿,去了便知,吴三桂卖国之人,在下还不屑与之为伍。”王大山摆了摆手,冷笑道。
“鸡鸣狗盗之徒,难道连姓名也无?”那人直接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大山。
王大山早就得到了江涛的嘱咐,不怒反笑道:“去或不去,就一句话,去,以礼相待,不去,嘿嘿。”
那人很想说出“不去”这两个字,可是想到年老的父母和妻儿,终是叹了口气道:“无胆鼠类,也罢,何时出发?”
“明早!”王大山压抑着怒气道。
那人直接闭目不语,王大山看了江大壮一眼道:“把他的妻儿带来,不可怠慢,咱们走。”
江大壮很是好奇,王大山的脾气他的知道的,当初少当家一再叮嘱抓捕此人,却没说原因,小声的嘀咕道:“王大哥,此人文弱书生一个,要之何用?”
那人忙竖起了耳朵倾听,王大山嘿嘿笑道:“有用之极,出去说话。”
江大壮也不再多问,来到大堂时,正色问道:“对了,少当家可有指示?”
“少当家说什么来着?哦,多募兵,勤训练,广积粮,避强敌,吃弱敌,不失人心,等待时机!”王大山思索了一阵,才一段段的背出来。
“难度不小啊。”江大壮叹息一声,接着道:“大哥,今日正好过小年,咱们要喝个痛快。”
“呵呵,黑虎军如今有戒酒令,罢了,把哥哥的酒瘾引上来就麻烦了。”王大山舔了舔嘴唇,羡慕的道。
……………
翌日,在王大山出发的同时,康熙却如同遭了晴天霹雳,呆坐在龙椅上,明珠刚刚来报:“吴三桂反了,折尔肯、朱国治、傅达礼、甘文全都遇难了,只逃回了数人。”
说完他还掏出了吴三桂的讨清檄文和折尔肯、甘文等人事先写好的奏折,尽管对吴三桂必反这一点,康熙早已坚信不疑,可是一旦见到实证,还是禁不住怒气填胸。
康熙冷冷扫视表情不一的众臣道:“速去抓捕吴应熊,好,今日午时,朕要在午门上阅兵,命京城禁军、兵部、巡防衙门和善扑营速去准备。”
熊赐履躬身答道:“圣上此举甚是得当,皇上亲临午门阅兵,定可盛陈军威,激励百姓,也借此表示一下朝廷与三藩誓不两立的决心。”
………
午时将到,康熙正要更衣起驾,却见张万强跑了进来。他来不及行礼,便大声道:“万岁爷,老佛爷叫奴才过来传话,万岁要能抽出身子,请到后边去瞧瞧呢!”
“嗯,什么事?”
“娘娘……娘娘她难产……”
“啊!”康熙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忽然觉得身上又乏又软。
熊赐履和明珠等也惊呆了。真是难为了皇帝,正要上前宽慰,却见康熙阴沉着脸喝道:“张万强,你只管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图院的医正?——叫索额图预备着进去探视!”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随张万强回。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跑了进来:“启奏万岁,午时将到,众军正齐集午门之下,请皇上启驾——”
康熙楞在那里了。他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按下自己心头的悲痛和焦急,大声吩咐:
“传旨:康亲王杰书、简亲王喇布、安亲王岳东,带领在京各王,贝勒、伯爵以上亲贵宗室,并六部九卿,侍郎以上职官在午门旁候旨。启驾五凤楼!”
午门上九十五面龙旗同时升起,康熙镇静自若地拾级登上楼来。从储秀宫再次赶来的张万强有事要回禀,见臣子们跪了一大片,正在扬尘舞拜,山呼万岁,他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康熙瞧他脸色便知皇后情势危险,却问也没问,一咬牙便来到城垛跟前。
下面三千名精选的铁甲御林军哪里知道皇帝此刻的心境,一见康熙气宇轩昂在门楼上探出身来,山呼海啸般喊道:“万岁,万万岁!”
接着战鼓阵阵,号角齐鸣,大风卷起滚滚黄尘,龙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步骑兵按着方位,随着领军大将手中的红旗进退演阵。
看着这整齐统一,威武雄壮的队伍,康熙胸中的忧郁、愁闷荡涤一空。冬日的阳光下,他的脸色胀得绯红,对身后的大臣们说:“秦始皇以长城为盾,朕以天下臣民为盾。砖石长城今已破败,千万百姓却依然如故。明珠,你下去,问问吴应熊,今日行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扎!”明珠答应一声,撩起袍服走下门楼,命令暂停演阵。见吴应熊被绑在校场东北角一个木桩子上,便上前问道:“吴应熊,今日行刑你还有何话讲?”
吴应熊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个阵势,自己是必死无疑,哀求哭告是没有一点用的,便垂下头来说:“代父受过,乃人之常情,我一无所憾。不过请明大人转告皇上,今日杀了我,家父便可一无牵挂,专心用兵了。此外,在朝文武百官,也不见得全是效忠大清的,让他谨慎小心为好。”
明珠回到五凤楼上,将吴应熊的话转奏了,康熙不屑地一笑:“哼!说得好听,为父尽孝,其实还不是想让朕赦免了他,去,把那些文书信件,抬到吴应熊面前,全部烧掉!”
一大堆箱笼被点着了,这里面装的,全是朝廷官员与吴应熊的来往信件。
有暗递消息的,有拍马溜须的,有卖身投靠的,现在,全都付之一炬,也就是说,康熙对吴应熊之外的人,概不追究了。
午门百官队伍中,有人感激涕零而又不敢吱声;有人心悦诚服而暗自称赞。几万双不同感情的目光,仰视着城楼上的康熙皇帝。却见他反手一挥,说了声:“传旨,斩了吴应熊这个逆臣!”
第124章 谋划水战
这两日,江涛却窝在了水军大营里。
造船厂虽然早就全力造船,毕竟时日尚短,连一艘大船都没造好。
江涛大手一挥,召集所有工匠,先停下手上的活,全部改造特质的小船。
这些工匠早就放下了戒心,他们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月俸,与之前的日子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个个都干劲十足,见上头变了命令,哪敢有异议。
陈大江很不解,忙问道:“将军,朝廷的水师非大船才能与之抗衡,小船再多也派不上用场。”
江涛又何尝不知,无奈的笑道:“这一批的中等海船的确不错,不过最少要数月才能造好,到时咱们都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小船也有小船的用处。”
“将军不必着急,属下还有五十水鬼卫,若我水军不能抗,水鬼卫可以潜入水下,凿沉对方的战船。”甘至挠了挠头,自信的道。
“哦,不过水鬼卫太少,再说天寒地冻,河水冰的刺骨,又怎能水下作战?万万不可平白损失精锐。”江涛略微惊讶,一推敲就觉得此法并不实际。
甘至无奈的叹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说得好,这一次咱们要死战,还要有策略的死战,水军有此士气,想败也难。”
江涛已探得霍邱县的消息,这一次的主将竟是大名鼎鼎的周培功,而且那边驻扎着数千精壮,日日操练有加,显然就是为了黑虎军而来,而且封锁了江面,黑虎军已没有了退路。
此人虽然官位不显,却是前世那个时空平定王辅臣叛变的头号功臣,只是不知为何被派来围剿自己这个名声不显的小土匪。
江涛又怎能不惊,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大声叫好道,一方面自我释放压力,一方面激励士气。
陈大江也知晓如今的困境,大声应道:“属下虽无能,却能保证三千水军战至最后一人。”
“这是最坏的打算,如今新招募的水军训练如何了?可否经历大战?”江涛刚刚参观了水军舰队的演习,却见战船的大炮一炮未发,不知为何?
这八艘中等炮船虽远远逊于同时代欧洲的战船,在中国的内河却不容小视。
陈大江顿时面带惭色道:“启禀将军,那些大炮属下们都不会操作,还正要请教贤能。”
江涛这才想起他们都是一些水匪,也真是难为他们了,无奈的道:“这样啊,来人啊,传令火炮营全体将士速来见我。”
火炮营的统领江炎果真没有让江涛失望,折腾了半个时辰,河面上总算想起了轰隆隆的炮声,不时溅起片片水柱,不过那准头真的令人不敢恭维。
没别的法子,只有多加操练,或靠近发炮。
甘至见猎心喜,也去凑热闹了。
说白了,如今水军的战法,真的很下乘,远一些弓弩应付,近了直接肉搏。
江涛暂时也没别的办法,海军战将很真的难找,施琅倒是不错,却投靠了鞑子,他忙把这些都抛之脑后,手指地图,向陈大江和江枫说出了自己的应敌打算。
江枫不懂水战,陈大江却连声叫好,进言道:“将军,妙哉,此河段是进入金寨县和基地的必经之路,若清军水师占领了此河段,清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基地和金寨县发兵,到时水陆同进,我等危矣,有我等驻守此河段,居高临下,敌水师再多,也不能全力攻我,就算不用将军的计策,属下也有把握守住。”
“好,即刻把大小战船开过去,本将军要与水军共存亡。”江涛见其赞同自己的计划,心中又增加了几分胜算。
“不过,属下斗胆进言,如今水军新兵极多,恐到时自乱阵脚,不宜全军压上,不如挑选两千精锐,也许水军的战力会更强一些。”陈大江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看着办,毕竟你才是水军主将,事不宜迟,本将军去对岸的新兵大营看看。”江涛轻笑着道,发现自己犯了了大错误,有时兵马的数量并不代表一切。
对岸的新军大营已经草建起来,营地还没建好,却已聚集了三千余青壮,还有不少青壮正连绵不断的开来。
江涛带着十余黑虎卫乘着船还没靠岸,就听见阵阵激昂的喊杀声,气势磅礴,倒也有一番景象。
江涛心中稍定,有了这些护田的新兵,只要运用的好,激起他们的战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靠近一些,只见无数个小队已经在训练队列,他们均在铁枪营老兵的带领下,列队纵横,虽然还稍显稚嫩,却也有模有样。
这一次招兵对象,除了各地主武装的私兵,就是一些十六岁到三十的青壮,可谓极为严格,除了身体康健,就是这年龄卡住了不少应征者,不少人败兴而回。
成了黑虎军的兵,不仅可以多领十亩田地,而且一年最起码有六十两的俸禄,还管吃管住,到哪里去找?
再加上民风彪悍,以至于人人以加入黑虎军为荣,江涛感念的同时,却知晓不能松口,不然都当兵了,谁来务农?
此时还有不少民工在修营寨,他们没能加入黑虎军,只好过来卖苦力,干一天就发一天钱,在此农闲时分,倒也能贴补一些家用。
江涛见营地乱而不杂,心中赞赏江无伤一番,此时江无伤已发现了江涛,忙过来迎接道:“参见将军。”
“嗯,干的不错,再给你七天,能不能派上战场。”江涛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道。
江无伤苦笑一声,为难的道:“如今一无兵器,二无盔甲,有些困难。”
江涛自嘲的笑道:“五千柄长枪很快就运来,衣甲就要等些时候,难道没有盔甲就不能打仗?”
“能,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定不让清军靠岸!”江无伤憋了一口气,郑重的道。
“好,这边就靠你了,若水军大败,尔等不能阻止清军,就退入城池坚守。”江涛叹息一声,有些伤感的道。
“将军,三千水军还挡不住清军?”江无伤心中很是惊讶,不解的问道。
“不管如何,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速去操练新兵,本将军这就回去!”江涛兴叹一声,如今基地的兵力太少了,必须重新调派。
“来人啊,传令江无极、江石速带麾下退回基地,并通知魏军师巩固城防,负责金寨县的一切防务。”江涛扫了一眼生机勃勃的新兵,大声下令道。
基地已有黑虎卫、护卫队和千余水兵,再加上一千六百人的回援,应该能守住吧!既然已准备好后路,就可以放心与敌死战了,江涛大步踏上小船,期待着大战!
这一战是出路之战,必须胜!
第125章 敌势浩大
一线天外清军大营,连日的血战让吴总兵没有了脾气,不到十日,就伤亡了两千余人,几乎每天都伤亡两百人以上,虽然不是自己的直系手下,却也说不过去。
特别是最近几日,贼军自从修建了几座古怪的石墙后,己方的伤亡就日益增加,真是邪了门。
往往己方的精兵刚攀上二十米的石墙,就被杀了下来,就算没死,也摔了个半死。
吴总兵也曾远远的观察,那石墙只不过高一些,并无怪异,可是麾下的兵马就是攻不破,他有些恼羞成怒了,却又无可奈何。
这两日,麾下的那些千总、守备个个都送了自己不少金银,以至于几乎没人可派了,吴总兵顿时有些为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无奈之下,吴总兵只好令弓弩手隔远了射箭,这一下钦差大人总无话可说了吧,自己可是全力攻打贼军的。
其实他知道还有一法可以破敌此墙,就是那种数千斤的红衣大炮,可惜军中没有,军中的那些小炮根本轰不破石墙,想也白想,就此作罢。
“管他呢,那白脸钦差不也拿贼军没有办法,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吴总兵暗自得意的想道,忙令亲兵把春风楼的头牌都接过来,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
光阴流逝,一转眼就到了康熙十二年腊月二十九的晌午,周培功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水师,只见数百艘大小战船遮天盖日,气势如虹。
周培功心中一宽,有如此雄师,那些水匪简直不在话下,黑虎军完了。
不一会,黄河水师提督就登岸拜见,毕竟此次的关键就是水师的胜败。
周培功不敢托大,轻笑着迎接道:“提督大人有劳了!”
“拜见钦差大人,本提督来迟,还望恕罪!”那水师提督行了一礼,面色不改的道。
周培功点了点头,轻笑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今朝正是西北风,真是皇天护佑,水师正好长驱直入,直捣贼窝。”
“钦差大人说的极是,本提督这就出发。”那水师提督心中虽有些不满,剿个小土匪,竟如此兴师动众,却不敢造次,毕竟对分是钦差大人,见官大一级。
“好,本钦差随后策应,预祝大人水到渠成!”周培功大声叫好,忙去准备。
黄河水师则鼓起风帆,全速前进。
片刻间,三千余精壮绿营兵已列阵等待,周培功心中知晓此战的艰辛,忙鼓舞士气道:“众军将士听令,大战临近,本官再次言明,不听号令者斩,临阵退缩者斩,乱我军心者斩。”
绿营兵们都紧张起来,连守备、千总等将官都说杀就杀了,何况咱们这些小兵,无人敢质疑此人的决心。
周培功严厉的扫了众人一眼,又温和道:“呵呵,只要人人听本官的号令,些许土匪在本官眼里如土鸡瓦狗,听闻黑虎贼众聚敛无数金银财宝,到时均给大家,如何?”
在大棒和胡萝卜的夹攻下,绿营兵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俱都快速的登上了小船,奋力追赶飞驰的水师,就怕水师抢光了财宝。
周培功也有些无奈,此军毕竟训练时日不长,不然也不会用财宝来利诱众将士。
如今已有不少大臣在弹劾他,周培功压下心中的烦恼,大步登上了船只,这一次就拿黑虎军开刀,下一刀劈向三藩势力,一展抱负就在今朝。
……………………………
清军水师来了,大战船就有百余艘,而且己方还是逆风,江涛顿时愣住了,心中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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