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手下兵将无不小心奕奕。
当黄彪带着仅剩的八名黑衣亲卫回来时,黄守备恨不得把黄彪剥皮抽筋,紧接着就是想把黄彪斩首示众,黑衣亲卫可是自己苦心训练,乃是自己最精锐的手下,竟然损失大半,可得知贼军攻破了县城,这才冷静下来,心中恨恨的道:“黄彪这白眼狼真是死不足惜,暂饶你一时,反正也免不了一死。”
“传令下去,全速进军。”黄天峰喝道。
饶是如此,他带着千余兵丁走到天黑,距离县城仍有百里,心中焦虑的很:“失了城池,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必须尽快剿杀贼寇,才能将功赎罪,不然丢官罢职还是轻的。”
黄天峰知晓此时不能再大意一分,选了处临河的位置安营扎寨,壕沟、拒马、箭楼等布置的井井有条,这一番下来,劳累的很,饭后躺在营帐内却辗转难眠,猛地坐起,这才想起探马已有两个时辰未来汇报,心中警觉的道:“莫非派出去的探马被劫杀?不对啊,本守备已连续派出五十余人,怎会没跑出一人回来禀报?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这些兵痞玩物职守?”
黄天峰顿时又恼了,冷喝道:“黄彪速带五十骑兵,把这些该死的探马给本官擒来,本官要大开杀戒。”
“奴才领命!”黄彪慌忙打了个千道,心中不敢迟疑,忙带着骑兵出城,他能看出黄守备对自己冷淡无情,远不胜以前,心中叹了口气,要怪只怪自己无能。
如今只有斩杀贼首才能将功赎罪,黄彪心中暗暗鼓劲道。
黄彪心中猛然惊醒,守备军法甚严,怎会有人敢违令,而且不止一人,莫非遇到了高手?他们也许全部被劫杀了。
“诸位不可放马奔驰,一路务必小心查看,以防中了埋伏。”黄彪冷喝道。
他带着众人奔驰了十余里,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心中更加紧张,现在野外两眼一抹黑,他很想让众人熄了火把,猛然想到:“既然真的有人偷袭探马,自己何不埋伏在此,来个反偷袭。”
“众将士暂时熄了火把,噤声,等会听从本官的号令。”黄彪说完,就扔了火把,却突然传来了嗖嗖嗖的声音,立时知晓中了埋伏,只觉天要灭自己,忙大吼道:“弟兄们扔了火把,随本官一起冲。”
“嘶!”黄彪说话间,已中了一箭,心中暴喝一声,折断了箭杆,抽出腰刀,边格挡飞驰而来的箭矢,边死命驱马向前。
自从黄守备从雪地里救了自己,黄彪就发誓,此命只为黄守备,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已是泪流满面,别了,只能下辈子再为黄守备卖命了。
嗖嗖嗖,骏马跌倒,黄彪被骏马压在了马下,顿时昏死过去。
不错,此时射箭的正是江石等人,江石冷笑不止,喝道:“格杀所有未死者,唉,可惜射死如此多的战马。”
一刻钟后,江石喜悦的道:“咱们又杀了五十人,呵呵,走,咱们去袭扰敌营。”
江石缓缓带着四十骑来到黄天峰所在的军营外,大声吆喝道:“混账东西,还不打开营门,本官有重要军情禀报。”
箭楼上的把总不敢大意,举着火把细细观察,只见来人的确穿着弟兄们的衣甲,且都不认识,忙说出了出行暗语:“灭杀贼寇!”
本来下一句是“一贼一两!”,可是江石刚才杀的痛快,根本不知晓有什么暗语,猛然听到此言,厉声喝道:“杀!”
众精锐早就引弓待发,嗖嗖嗖,顿时射死了十余人。
“不好了,贼寇杀来了。”木寨旁的兵丁死命呼喊道,不一会全寨都响起惊慌失措的呼叫声,营帐中的兵丁皆衣衫不整的跑出来。
黄天峰闻言,顾不上披铁甲,拔出宝剑出营帐之外,大喝道:“三军莫慌,随本守备迎战!”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在宁静的夜晚更加震耳欲聋,黄天峰强忍住心中的惊惧,带着聚集的百余人向寨门冲去。
而江石点着了兄长特质的炸药包,想起兄长的嘱咐,就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离去。
而黄天峰来到寨门前,只见遍地的死尸,寨门外黑漆漆的,哪里又有贼寇的影子?
黄天峰恼羞成怒之下,连续砍死了三位惊慌失措的兵丁,这才作罢,令人一清点,贼人暗害、自相践踏而死的兵丁足有百余,心中大恨,不知贼寇有多少,不敢再派兵追击,阴沉着脸回到了营帐,并令人谨守寨门,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下令道:“和衣而睡,等攻破了县城,纵抢三日。”
众兵丁也是恼火的很,这些该死的贼寇不让大伙睡个安稳觉,明日若不杀个天翻地覆,咱们就不是军爷。
众兵丁做着纵抢三日的美梦又睡着了,而江石却没睡,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狼,随时准备袭扰。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而江涛却仍在和魏东来夜谈。
“先生可知绿营兵明日会在何处安营扎寨?”江涛手指点地图问道。
“不知袭扰的效果如何?若能让众绿营兵彻夜难眠,官军明日最多行八十里,大概在此处。”魏东来不动声色的答道。
“罢了,反正也是纸上谈兵,等大败了敌军,先生有何计可以教本将军?”江涛转换话题道,其实他也一直在思考以后的出路,他最怕康熙把自己限制起来,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魏东来在营帐内踱了几步,半响才郑重的道:“若能战败州城的绿营兵,上策:立刻转移物资回基地,训练兵丁,积蓄实力,以待时机;中策:纵横州县,招兵买马,再撤军;下策:四处流窜。”
“本将军感觉中策不错,先生可否为本将军解惑?”江涛诚恳的道。
“上策稳妥,中策有些急功近利,到时黑虎将军就成了朝廷的大敌,不利于将军日后的发展壮大。”魏东来叹息不已,就怕江涛选择中策。
江涛猛然想到自己早已定下的策略,心中暗暗心惊,自己可不能骄傲自大,这才攻下了个小县城而已,还是一步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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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问题渐多
而此时江石等却隐藏在绿营兵营寨外五里处,江石根本没想到要逃走,说实话绿营兵要来追击,他真是有些巴之不得。
身边的一人冷得有些受不了,轻声道:“统领咱们等到何时?要不现在再去杀个痛快。”
江石裸露棉衣外的手指也冻僵了,忙放下弓箭,搓了搓手道:“再等个把时辰,等他们睡着了咱们再去。”
“石哥,咱们不如下马慢慢潜入,射杀几人再回来,这冷的有点够呛。”另一人道,显然是义子军的成员。
“不可,刚才探知对方营帐外燃起了数十处篝火,咱们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营寨百米,而且对方还有埋伏,弟兄们不可大意。”江石摇了摇头,想到天寒地冻的,的确有些欠缺考虑,心中一软:“罢了,咱们去十里外的驿站暂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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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中的守备大人黄天峰把众将大声责骂了一通,这才好受了许多,自从遇上那个狡诈的黑厮,自己没安生过一天,心中已经怒不可歇,想到自己带兵数十年,从来没有最近这么窝囊,心中狐疑的道:“莫非黄彪这厮背叛了自己?不然数十探马和五十余精锐骑兵怎么会消失的不明不白?莫非贼军大部已来到了附近?”
可以说他已经把贼军当成了同等级的对手,慎重的不得了,却还是吃了暗亏,黄天峰心中竟生出了退兵的心思,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心中大叹不已,看来短时间难以战胜贼军,只能稳扎稳打了,立刻又叫来传令兵:“速去周围数县,命息县、固始县等县的兵丁速来与本守备汇合,若敢延误,提头来见。”
光州下辖四县,如今商城县失陷,其他三县还有绿营兵六百有余,又命人回光州向知州报捷,就说击退数千贼军,斩首百余,黄天峰这才安心了许多,安睡了不过一个时辰,迷迷糊糊的又听见数声炸雷般的响声,猛的惊醒,只听营帐外传来阵阵喊杀声和哭喊声。
黄天峰欲哭无泪,知晓再这么下去,不用贼军攻打,自己就败了,好半天才压制了纷乱的兵将,可是却没找到一具贼人的尸体,暴跳如雷道:“黄天霸速去追击贼军。”
黄天霸正是黄天峰的堂弟,一向勇武过人,手下有两百黄家私军,这其中除了本家的子弟,其余招募的都是年轻力壮的猎户,战力不凡,曾经击退过五百余贼军,闻名于州城。
“大哥放心,天霸好久没杀人了。”黄天霸杀气腾腾的道,这些贼军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黄天峰吸了口气,严肃的道:“天霸不可大意,只追击十里便返回,不可节外生枝,否者军法从事。”
黄天霸很是不解,可是一向敬畏哥哥,哪敢多言,叹了口气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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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石正带着弟兄们缓缓撤军,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连串的马蹄声,心中大惊,忙令手下迎战。
“石哥,最少有两百骑,咱们还是撤吧。”江信叹了口气道,刚才一战,己方损失了三人,他能看出少当家对义子军和强弓卫的看重,而且少当家还特别强调不可硬拼,若硬拼难免又有损伤。
“放肆,本统领的命令也敢不听?还不退下!”江石脸色有些难看,大声呵斥道,心中孤傲的道:“两百骑军又如何?还不是本统领箭下的亡魂。”
“石哥,此乃少当家的军令,少当家临走时可是特意嘱咐的。”江信有些无奈的道,他知道江石的秉性,日后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哼,撤军,咱们走着瞧!”江石狠抽了几下马鞭,气哼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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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涛此时却睡得香甜,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推搡和叫唤自己,他满脸不乐意的翻过身来,正要发火,不想叫唤他的却是江枫。
江枫看出了少当家的不痛快,忙解释道:“少当家,江炎醒了。”
江涛闻言这才熄了怒火,他之前就严明,只要破城第一功的英雄江炎醒来,不管何时,一定要告知。
“本将军这就去看望。”江涛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
当他来到江炎的住处时,江炎就欲下床行礼,且失声道:“将军怎么来了?参见黑虎将军。”
“不必多礼,特来奉还玉佩,好好养伤,先暂任校尉,等伤完好后,立刻组建爆破卫,编制暂为五十人。”江涛拍了拍江炎的肩膀,和气的道。
江炎双感激莫名,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涛又鼓励了几句,就回到了住处,心中有些不平静:“这么多英雄豪杰跟随自己,不管如何,也要让大伙活出个人样,自己万万不可做出过河拆桥的蠢事。”
他此时也没有了睡意,就带着手下前往四门查看,这一查,却发现了大问题,神枪卫镇守的西门和北门还好,可是镇守东门和西门的将士打瞌睡的大有人在。
江涛知晓镇守这两门的都是黑虎寨刚招募的新兵,受胡一刀的节制,可是战争不会管什么新兵老兵的,生死存亡之间,怎能如此大意。
他立刻叫来了胡一刀,劈头盖脸的吼道:“如何带兵的?身为统领连这点兵都带不好?你也是山寨的老人,玩物职守该当何罪?啊!”
胡一刀一肚子的委屈,自己以前只是山寨的小头目,最多就带过二十人,以前大当家也不过拥有数百悍匪,自己刚睡下不久,就发生了如此之事,这些兔崽子也太不争气了,见少当家正在火头上,索性一言不答。
江涛见胡一刀一大把年纪了,也就不在训斥,正色道:“所有玩物职守的弟兄全部关三日禁闭,胡统领管教不严,罚饷银五十两,江枫升为副统领,协助胡统领掌管新兵营,好,退下吧。”
胡一刀见少当家如此处置,松了一口气,忙感谢一声离去。
江涛暗暗叹息,人天生就有惰性,自己可不能松懈,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有些担忧的道:“不知大山和江石现在如何了?”
第55章 训练夜不收
而王大山此时正带着手下隐藏在距县城二十余里的山凹里,有前车之鉴,他这一次准备了营帐和被褥,而杨洪也被放了出来,他身上散发着异味,旁人都不敢靠近他。
王大山安排好岗哨,就进入了营帐,心中却有些不放心:“这些囚徒如今有兵器在手,会不会逃走?”
他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意识的掏出数柄四寸长的飞刀,临行前,少当家特意又赠送了五十柄飞刀,心中暗暗感激,少当家考虑的真是周全。
过了半个时辰,他偷偷划开了帐篷,携着被褥潜出了营外。
他裹着被褥隐藏在灌木丛中,等了好久也不见有逃兵,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被一道水浇醒,猛然睁开眼,一时之间看不到人,却听到:“杨老大,咱们真的要走?”
另一人道:“不走难道等死?再说等咱们的家人被接来,咱们就只能替那黑厮卖命了。”
“啊!原来如此!”至少有三人惊叫出声。
王大山只觉怒火冲天,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该死,咦,听那人的声音不就是杨洪吗?
他听声辩位,发现至少有十人要逃跑,正要站起,却发现自己正在被窝里,难以瞬间起身,这些逃兵就在身边,若是被发现,自己有可能难以幸存。
他心中暗暗着急,正在这时却传来一阵喝声:“尔等能逃到哪里?若是被统领发现死得更快。”
“书呆子,敢管杨大爷的事,不想活否?”杨洪轻声呵斥道,圆睁的眼睛爆射出阴寒的目光。
“呵呵,大伙兄弟一场,还是尽早回去,免得到时后悔莫及。”那人正是韩永,轻松的道,却不紧不慢的退后几步,手按刀柄暗暗戒备。
杨洪等人也是心中有顾忌,暗骂了几句,正要离去,不想王大山早就爬起,拦住了去路,沉声喝道:“杨队长,想死的人是你吧!”
“啊!”逃跑的十余人人人冒出冷汗,有胆小的早就瘫在地上,杨洪心中惊惧异常,王统领的声音他可是记忆犹新,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统领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嘿嘿!”王大山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按照军令,敢怯战者杀无赦!”
“统领手下留情!”韩永来到近前,轻声道:“统领可知他们为何要逃?”
王大山不善的道:“胆小鼠辈,逃跑又有何缘由?”
“非也,吾等同样为黑虎将军卖命,将军为何对吾等另眼相待?不患寡,而患不均也!”韩永风轻云淡的道。
“哦!”王大山扫了众人一眼,冷喝道:“真是如此?”
“正是,正是,统领饶命!”杨洪等忙点头道。
“好,暂且饶尔等一命,再有敢逃者,本统领绝不留情,只要大伙打胜这一仗,本统领亲自去求情,少当家也不会在乎这几两银子,诸位尽可放心,速去安睡吧,哦对了,你叫什么?”王大山见他说的有理,顺水推舟的道,心中也有苦衷,老是斩杀自己的手下,终是不智,迟早会有人下黑手,自己再是了得,也是防不胜防,再说毗邻大战,正是用人的时候。
“属下乃韩永是也。”韩永讪笑道。
“今日起,你就是小队长,而杨洪是副队长,杨洪你这泼皮可服气?”王大山点了点头道。
“服气,服气,统领大恩小人没齿难忘。”杨洪忙感激的道,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自己是遇上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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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铁枪营等众将士虽在训练,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训练之间有些有气无力,显然是心存畏惧。
江涛左右巡视了一番,来到了点将台,振臂大呼道:“众将士听着,尔等的家小皆在城内,大伙必须战胜来敌,不然不仅吾等危矣,尔等的家人也难以活命,况且来的是绿营兵,不过千人,而吾等有两千精锐之师,何惧乎?再说,杀一兵,就有五两赏银,诸位难道都是胆小怕死之辈?”
“不是!”
“愿死战!”
“愿死战!”
众将军先喝道,余下兵丁也跟着呼喝道,声音越来越大。
“好,再训练半个时辰,之后原地休息,准备大战!”江涛面露坚毅之色,接着喝道。
这一番心理辅导,众兵丁心态平和了许多,刺杀之术也越来越熟练。
“杀!”
“杀!”
“杀!”
江涛只见上千柄长枪一同向前刺出,饶是他久经血战,也不禁动容,心中感叹道:“叔父果真大才,不过一日就训练出如此效果,看来自己掺金子的举动还是正确的,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希望自己不要损失太惨重。”
“报,张铁匠带着三百余人进城了。”江枫小跑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