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当家,他奋力格挡,终是格飞了那支箭,可是连接又有五支利箭射来,王大山根本反应不过来,心中吼道:“少当家,大山有负你的重托!”
正待等死,当当当……
“啊!”王大山惊喜交加,二当家挽了几个剑花,竟护住了自己,这才知晓小看了二当家。
“大山,抢一匹骏马靠近他们,以飞刀射之!快,不必管我。”江忠不容置疑的道,心中已是怒极,这一会,已损伤了半百以上的弟兄,他翻身跃上临近的军马,拽转马头,挥剑向黑衣亲卫冲去,矫健不逊青壮。
王大山见此大骇,忙丢了腰刀,猛的快步向前迈出几步,双手连环不断的发射飞刀,黑黝黝的飞刀如雨般散射向周围的黑衣亲卫,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射完了仅剩的30把飞刀。
全场震惊,还活着的黑衣亲卫也懵了,自觉的拽住了马缰,黄彪心有不甘,这一会工夫自己手下的弟兄只剩二十八人,还有十余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也不管左臂上的飞刀,就欲斩杀王大山,为手下报仇。
“贼子,还我弟兄命来!”黄彪暴喝一声,骑着战马冲向王大山,王大山捡起了一把腰刀,弓着身子,如一头受惊的狼!
“兄长,贼骑来了,咱们还是撤吧!”一位黑衣亲卫急切的道,猛然又变色道:“你?你就是劫持守备大人的贼人!兄长小心!”
王大山理也不理,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横冲直撞而来的敌骑,他能看出对方的不凡,而且对方还是首领,正好擒杀主将,一局定胜负,可惜自己的飞刀用完了。
“弟兄们,杀啊!”江忠纵马冲杀,接连斩杀三位精悍的黑衣亲卫,已冲到了他们的后面,见机不可失,喘着粗气道。
余下的老年“土匪”惊醒过来,这才知晓己方有“武林高手”,信心大增,又见年老的江忠大发神威,呐喊一声,都冲向黑衣亲卫,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黄彪怒了,只是盯着王大山,五米,三米,一米,两人同时出刀,黄彪有绝对的信心击杀此人,因为他骑着战马,具有巨大的冲击力,当的一声,当场格飞了对方的腰刀,黄彪立时感觉不妙,贼子的刀太轻了,还不见了贼影,显然是对方故意弃刀,为了袭击自己的背后。
想到这里,身后已有一阵寒气袭来,黄彪猛的歪倒,双手抓住马鞍,身子与马身成一道平行线,心中不怒反喜:“好强的对手!”
原来王大山在两刃相交的瞬间弃了兵刃,且顺势在旁边一滚,躲过战马的践踏,又捡起一把腰刀掷向黄彪的背部。
“啊!”黄彪又从马腹翻上马鞍,正待调转马头,重新杀向王大山,誓要把他斩杀当场,不想胸部却中了一箭,只觉钻心的痛,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一扫左右,惊骇莫名,发现只剩十余手下,定睛向前望去,只见又一波箭雨袭来,心中大骇,手中腰刀连连格挡,边大吼道:“撤,速撤!”
第41章 罗家的抉择
江石带着义子军冲来,只因后营妇孺的阻隔,终是慢了些许,等他来到江忠面前时,黄彪等已跑的无影无踪,只见遍地的死尸,连二当家也中了一箭,幸好不是要害之处。
江石只觉大失了颜面,恭敬的对江忠道:“二当家受惊了,石头来迟了,这就去取了来贼的狗头。”
“不杀这个黑衣骑士,俺江石绝不善罢甘休!”江石又朝着黑衣亲卫跑走的方向气愤的道,点了十人就欲追击。
“罢了,让他们去吧,夺城事大,咱们不可因小失大,一道入城,助黑虎一臂之力!”江忠咬牙折断了肩膀上的箭杆,并拔掉了铁箭头,顺便敷上一些白色粉末,淡描轻写的道,又点了几人四处查看。
“这!”江石叹了口气,只好跟在江忠的身后,见到身受数创的王大山,关切的道:“大山哥,没事吧。”
“呵呵,还死不了。”王大山庆幸的道,心中则是暗喜,只好二当家无恙就没事了,可惜他还是受了伤,不知少当家会不会怪罪?
“大山真是好身手,若不是大山大发神威,老夫早就命丧黄泉,请受老夫一拜!”江忠拍了拍王大山的肩膀,和蔼的道,只叹自己老了,这一会厮杀已是筋疲力尽,想当年……
“使不得,折杀小人了。”王大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半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道:“使不得!少当家提拔小人于微末,小人是个粗人不懂其他道理,只愿为当家的粉身碎骨,不想今日有负少当家的重托,还望二当家原谅则个。”
“好汉子!”江忠喜悦异常的道,又朗声笑道:“黑虎有尔等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走,咱们入城!”
“叔父,伤势可重?牛莽救援来迟。”正在这时牛莽抡着铁斧独自跑来,满脸都是汗,吃惊的道。
“哈哈,无妨,可不能因为老夫坏了黑虎的大事,快速入城。”江忠嘉许的点了点头,见黑虎的弟兄个个重情重义,老怀大慰。
“不想贤弟真的攻入了县城,真是不敢相信,可惜俺老牛还未杀一人。”牛莽弓着身子行了一礼道:“叔父保重,牛莽这就回去。”
说完忙去汇集正在奔来的手下。
等江忠领着众人入了西门,忙令江石带着手下去开南门,放雪雁的手下入城。
江石有些担心二当家的安危,略有迟疑,却不敢抗命,只好带着义子军前往。
刚才一战,死伤百余,几乎家家有遇难者,活下来的妇孺哭声震天,江忠变了脸色,生怕牛莽、雪雁的手下听到了,乱了军心,沉声喝道:“不得喧闹,他们为救家人而死,是汉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尔等是英雄之后,怎能啼啼哭哭?今后黑虎定会为大伙报仇血恨,还请节哀顺变。”
“等战事一了,黑虎必定好生安葬他们,十二岁以上的孩童出列,俱都发放兵器,用以护卫身后的母亲。”江忠又喝道,妇孺们这才擦了眼泪,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送他们出列。
她们在山寨见惯了生死,知晓若想活着,就只能用刀子说话,有胆大的妇人也领了刀枪,心中暗暗担忧,不知孩子他爹怎么样了?
…………………………
罗家家主罗啸天见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跑回来,心中已是凉了半截,恼火的道:“逆子,还不回去守城,身为朝廷千总,成何体统?若是贼子入了城,我罗家就完了。”
“爹,贼子已入城了。”罗千总忙跪在地上惊惧的道。
“什么!”罗啸天险些晕倒,只听远处“砰砰砰”的火铳声,只叹自己的儿子无能,狠狠的打了罗千总一个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道:“那你手下的兵呢?”
罗千总慌忙站起扶着站立不稳的父亲,不敢如实交代,哭丧着脸道:“爹,全战死了!”
“啊!”罗啸天惊叫出声,失神呆立了好一会,考虑了得失,才面色狰狞的道:“老夫到不得,他人也休想得到,罗千何在?”
“老爷,小的在此!”罗千是罗家的护院首领之一,闻言忙跪在地上道,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时候叫自己必无好事。
“速带五十人放火烧了罗府,事后立刻带人前来罗家堡。”罗啸天冷声道,他选择罗千,就因为他是罗府的家生子,且父母皆亡,了无牵挂,更因他做事干练,绝不拖拉,而且很忠心。
“老爷敬请放心。”罗前忙恭敬的道,心中却有些气愤,显然老爷是让自己断后送死,他娘的,老子为罗家卖命十余年,不想竟是如此下场。
他说完就带着五十人向罗府跑去,心中却惴惴不安,到时还能走得掉不?府中的仆役丫鬟均在罗府,还有自己暗喜的碧玉也在,这该如何是好?
罗啸天眯着眼睛看着离去的罗千,猛的冷喝道:“咱们直接回罗家堡。”
“爹,不可。”罗千总连连摇头,脱口而出道:“孩儿的妾室均在府内,还有金银、店铺等,若是走了,一切都没了。”
“糊涂!”罗啸天指着罗千总的鼻子,暴跳如雷的道:“若不是你这逆子失了城门,为父怎会走?要留你自己留,所有人立刻前往东门。”
他心中冷笑,围三缺一,哼哼,东门之外必有埋伏,到时只有……
罗千总吓得惊若寒蝉,不敢在多言。
“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匪非比寻常,不过一刻钟,就击溃了两百绿营兵和五百青壮,绝不是我等能敌得过,日后再计较。”罗啸天长叹一声,语气已是舒缓了很多,心中暗暗得意,幸亏没有把所有的财物都放在县城,不然罗家就真的败了。
罗千总心中复杂之极,幸亏说了谎,不然父亲定是气死,不过此匪的确不一般。
“尔等为何不走?难道想死于贼子之手?”罗啸天冷眼扫视城墙上的青壮,不善的道,心中一动,哼,这些泥腿子正好编入绿营兵,补充儿子的损失,到时再打点一番,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儿子的官位。
城墙上被强抓来守城的青壮个个敢怒不敢言,低着头不言语,罗扒皮可是有名的狠辣,正在这时一位一米八五的壮汉站出,大概三十出头,穿着小一号的甲衣,扛着大铁锤,红着脸大声道:“罗老爷,咱们都是附近的百姓,如今兵荒马乱,只想找回自己的亲人,去罗家堡干甚?”
“放肆!你是何人?想通匪不成?”罗啸天轻蔑的看着此人,怒喝道。
“小的是城外的张铁匠,通匪万万不敢,但是如今战事已罢,凭啥还让俺们听你的。”张铁匠也豁出去了,为了家小,他绝对不会去罗家堡。
“张铁匠说的好,俺们这就去寻家小。”有了张铁匠带头,余下的青壮皆附和道。
“哼!”罗啸天脸色变得很难看,哼了一声就要喝骂。
“大胆!”罗啸天身边的护院怒喝一声,抽出腰刀就向张铁匠砍去。
张铁匠心中大骇,连连后退,不想身后的青壮挡住了他的去路,已退无可退,眼看就要毙命,下意识的抡起铁锤砸向劈来的腰刀,不想用力过猛,把罗家的护院连人带刀砸飞了。
那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断气了。
张铁匠顿时就懵了,自己杀了人,而且杀了罗家的人。
“找死!来人啊,斩杀此贼!”罗啸天只觉怒火冲天,小小的铁匠也敢招惹老夫,指着张铁匠咆哮道。
余下的青壮看不下去了,俱都拿着刀枪站出来护在了张铁匠旁边,没人说话,却静的吓人,周围的空气好似一下子变冷了许多。
“父亲,快走吧,贼军杀来了!”罗千总急的团团转,快哭出声道。
ps:感觉还行的,请多多支持。
第42章 黑虎星转世
“哼,泥腿子们等着吧,我罗啸天还会回来的,嘿嘿。”罗啸天闻言看也不看,径直朝东门奔去,嘴中还发出阴寒的冷笑声。
罗府的护院、家丁那还敢多待,忙跟在其后,张铁匠冷不经打了个寒颤,这一下不仅得罪了罗扒皮,还杀了罗家的护院,已犯下了杀头的重罪,凭着罗扒皮睚眦必报的个性,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难免遭毒手,而且朱三太子的天军也快降临。
“一不做二不休!”张铁匠思前想后,终是下定了决心,大喝道:“乡亲们都别跑,以周扒皮的个性,大伙能跑到哪里?难道携带妻儿背井离乡?”
“这?”
余下的青壮止住了身形,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罗家拥有县城一半以上的田地、山林、湖泊,在场的好多人都是罗家的佃户,受罗家的欺压久矣,被张铁匠一提醒,猛然醒悟,还呆在县城就只有等死。
“朱三太子来了,咱们何不投了朱三太子,免得死无葬身之地。”张铁匠乘热打铁的道,他没有选择,只能一路走到黑,为了一家老小能活着,当土匪他也愿意,何况是朱三太子的天军。
“张大哥说的是,罗家简直不是东西,俺听张大哥的,反他娘的。”和张铁匠同一个村子的二十余人大声附和道。
“知县大老爷不是说来人是贼寇吗?”有一人狐疑的道,还有不少青壮露出畏惧的表情,前有狼后有虎,只觉进退维艰。
也有一些人存在侥幸心理,觉得罗扒皮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人。
“不愿去的乡亲,大个绝不拦着,日后可不要后悔。”张铁匠见从者甚少,语重心长的道,长叹一声后又神秘的道:“贼寇会有神雷相助?刚才大伙可都是亲耳所听,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岂是凡人所为?要走就快走,免得大个不好做人。”
青壮们闻言计算了得失,一下走掉了大半,留下的也有不少心存顾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敢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铁匠心中有些亢奋,又有些心忧,不知黑虎将军能否让自己的家人吃饱?
见还留下了五十人左右,张铁匠忙弓着身子对着大伙一拜道:“今日都是大个多事,害了大伙,日后俺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走,随俺一道拜见黑虎将军。”
嗖嗖嗖……
几十支箭矢凌空射来,张大个回头看去,惊骇莫名,吾命休矣!
……………………
县衙内,江涛等如狼似虎的闯入公堂,只见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随意的站立在公堂案几之下,背后上方悬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面带笑容的表情吸引了江涛,难道真有不怕死的官员?
江涛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喝骂,只见那人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中等身材,很瘦,肤色古铜,耳朵很大,马脸长须,说实在的长相一般,却不卑不亢,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两人对视良久,竟同时说话。
“不知大人是何人,姓甚名谁?”
“你就是贼首黑虎将军?
“哈哈。”江涛一愣,转瞬大笑道:“正是,难道大人不怕死?”
“呵呵,在下是县城的魏县丞,官不畏死,何以死惧之?”魏县丞泰然自若的道。
还跟本土匪拽文,江涛黑着脸,沉声道:“死者是何人?你何不追随其后?”
“此乃王知县,本官之头颅只赠与英雄之手,不知黑虎将军是英雄否?”魏县丞面不改色的道,心中却惊诧的很,此匪倒不是愣头青。
“降者不杀,不降者劳动改造,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江涛是看出来了,此人绝不是清廷的忠臣,而且不是迂腐之人,自己现在可是求贤若渴,只盼他能识趣些。
“哦?”魏县丞皱了皱眉毛,疑惑的道:“降又如何?劳动改造又如何?”
“真心投降,量才使用;劳动改造则是编入苦役,直至劳累而死!”江涛有些急了,如今县城未定,却和这县丞磨嘴皮子,若再不就范,就只有日后再说了。
“既然如此,魏东来愿降!”魏县丞干脆利索的道,心中却想着脱身之策。
还是个妙人,江涛又大笑起来,爽快的道:“刚才多有失礼,还望先生勿怪。”
“哪里,哪里。”魏县丞施了一礼,就不发一言了。
“先生还要多多指教本将军。”江涛知晓他未必是真心投降,也不为难他,又喝道:“江无悔速带麾下占领东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江无伤带着30弟兄封锁府库、县衙,其余弟兄随本将军放弟兄们入城。”
他心中计算了一番,以江无悔麾下弓手的实力,就是遇到两百绿营兵,也能战之而胜。
“属下遵命!”江无悔、江无伤、江无极忙站出接令道。
“将军,这些衙役如何处置?”江无伤问道。
江涛看了看,足有百余衙役投降,暗暗头疼,江无伤只有三十人,既要防守要害,又要看押俘虏,的确有些不稳妥,若是在场的衙役、捕快一起闹事,难免会有所损伤。
坐在地上的衙役等见众人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些土匪不是是要杀人灭口吧,都眼巴巴的望着魏县丞,希望魏县丞说说情。
“看我这记性!”江涛这想起身旁的魏县丞,不由朝魏县丞笑了笑,其意明了的很。
“呵呵。”魏县丞面带笑容,手向下虚砍,轻描淡写的道:“一并杀了,一了百了!”
江涛的脸顿时更黑了,这就是自己刚刚招降的军师?禁不住暴怒道:“本将军岂是残暴乱杀之人?还请先生明示。”
“呵呵,将军恕罪,吾见将军手下齐整,悍不畏死,可惜人数太少,不以雷霆手段震慑群小,恐怕城池又要易主。”魏县丞不动声色的道,心中却有些惭愧,以百人的性命试探贼首的品性是对?是错?
“哈哈!”江涛大笑一声,魏东来啊魏东来,你虽然掩饰的很深,可是你的眼神为何露出不忍之色?
“先生何必试探本将,本将军虽是粗人,却不会如此嗜杀,可还有其他办法?”江涛真诚的望着魏东来,又接着道:“疑人不用,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