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照看,想必是孤儿。
江涛心中一痛,快步跑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那个小孩,且把他抱在怀里,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好似知晓他的善意,并不惧怕他,天真无邪的笑起来。
他这才知晓“这些土匪”的生活现状,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困苦,自己都救不活,哪会管其他人死活,心中长叹一声:“自己是如此卑微,根本无法拯救所有的苦难人,难道真要等到两百多年后,等到汉人习惯了被奴役,习惯了不公平,习惯了作为弱势群体,习惯了以德报怨,再来浴火重生?既然如此,就让自己这个土匪,让血与火告诉所有的蛮夷,想占汉人的便宜,就要付出灭族的代价。
江涛红着眼圈,怔怔的瞭望略显阴沉的天空,心中却如惊涛骇浪,心痛、怒火、同情交织在一起,纷乱如麻,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回过神来,却见所有的弟兄或抱着孩子,或扶着老人,显然在一刻,他们的内心也是不平静,这些孩子也许就是他们的翻版,也许他们的家人就死于这场大浩劫,也许……
而牛莽山寨的土匪也都面带愧色,显然江涛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不仅要自己活着,还有让大伙一起活着。
“大壮带着义弟们断后,大山开路,咱们回山!”江涛一语惊醒了众人,带头大步走去,心中无比痛恨暴力,却知晓口头说说,永远都没有效果,对待这些鞑子,只能以暴制暴。
牛莽心中感动不已:“这才是真豪杰啊!”
他紧随在江涛的身后,只觉浑身带劲,本来还以为黑虎会嫌弃这些老弱,现在真的有些惭愧了,如此好汉,就算是效犬马之劳也是愿意。
江涛心中却有些着急:“如今正值正午,带的干粮却没了,而兄长那边也没,看来得尽快找个村落买些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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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立誓与叔父(顺带求收藏)
江涛等走了两个时辰,才发现了一个大村落,正要进村,牛莽有些无奈的阻拦道:“贤弟,咱们还是换一家吧,此村乃是铜山村,民风彪悍,青壮极多,咱们是攻不下的。”
“哦,哈哈,咱们又不是入村抢劫,咱们出的可是真金白银,俺不信他们不卖粮食给咱们。”江涛笑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这个邪。
“大山,前去与村民接洽。”江涛见牛莽的神色不是作假,只好退而求其次,他真的有些累了,索性坐在路旁的青石上下令道。
“是,少当家。”王大山应了一声,就往村寨跑去,在距村子五十米时,突然踩到了陷阱,正欲掉下去时,他猛的踢了陷阱壁一脚,又弹了上来,谁知村寨木栅栏边缘猛然冒出数百身影,俱都拿着刀叉弓等兵器,嗖嗖嗖……
砰砰砰……
江涛心都快提到嗓子口,忙疾呼道:“速去救出大山。”
“无耻土匪,竟敢犯我铜山,不知死活!”铜山村的总甲长有些得意忘形的笑骂道,他早就得到了村民的汇报,得知有一伙土匪要来进犯村寨,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江涛望着身中数箭的王大山,惊怒交加,自己的大意差点葬送了手下大将,细细查看才发现王大山所受的伤并不重,竹箭入肉并不深,想必他们用的弓箭并不是军用的,没想到这些村民竟也有火铳,幸好没射中,心中很是意外。
“少当家,不必挂心,小伤而已。”王大山笑了笑,他本来就已经很小心,却还是着了道,见江涛如此关心他,心中很愉悦。
“贤弟,不可冲动,此村内陷阱很多,就算攻下村子,也必然伤亡惨重。”牛莽见江涛黑着脸,叹了口气劝道。
“江豹把义子军调来。”江涛见他的脸色,想必他曾经吃过亏,瞪着牛眼,向前迈了几步,厉声大喝道:“俺乃黑虎寨少当家黑虎,尔等竟敢无故偷袭我兄弟,是何道理?”
啊,铜山村的村民面露惊骇之色,总甲长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道:“无耻匪类,人人皆可杀之,黑虎算老几?黑猫还差不多。乡亲们,勿惧,这些土匪前些日子被官军剿杀了数百,官军须臾间就到,谅他们也攻不下村子。”
“官军?嘿嘿。”江涛表面上冷笑,心中却是焦急,他不愿伤了无辜的百姓,可是就这样灰溜溜的退走,以后也不用出来混了。
“着!”江涛正在迟疑间,江虎射出了致命的一箭,只见对面那个领头的应声而倒。
“总甲长!”村民缩了缩脖子,足有一百二十米,却一箭就射中了总甲长的脑袋,这些土匪真是了得。
“老乡们,本当家黑虎在此立誓,不伤害、不劫掠穷苦人,只与满清鞑子作对,若是胆敢主动招惹本当家的,可别怪俺心狠手辣,若违此誓,人神共诛之,咱们走!”江涛中气十足的喝道,若是对方还知死活,那就对不住了。
“兄长何不杀进寨子,这样岂不便宜了他们。”江虎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江涛有些苦笑不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但是江虎还不明白,看来他也就当护卫的命,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想让老子言而不信吗?”
“哦,呵呵,也是。”江虎有些后知后觉的道,顺带挠挠了自己的光头,江涛割掉了自己的小辫子后,众人也都成了光头,且换掉了绿营兵的外衣,当然牛莽的手下还留着明朝的发型。
这时江大壮等赶了过来,江涛顺势道:“今朝本当家已发誓,不可伤害和劫掠穷苦人,弟兄们可别让本当家难做。”
“唯当家马首是瞻!”众人皆呼道,虽是不解少当家为何如此作茧自缚,却不敢有异议,牛莽和他的手下更是暗暗佩服,唯有江大壮猜测少当家的用意绝不会如此简单。
江涛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皱着眉头边走边想:“一个县城清军加上衙役捕快等不过数百人,大县另当别论,这一块地区土匪多如牛毛,却没听说谁攻下了县城,看来地主豪强才是这一块地方势力最大的,不过力量却很分散,看来还是可以击破的。”
江涛心中无奈的很,嘴上说着杀鞑子,不想自己的首要敌人竟是自己的同族——地主豪强,想起来了,满清八旗入关后,战斗力下降了不少,如今满清有名的领兵大将几乎都死了,平定三藩,绿营兵起了很大的作用。
“报,前方足有两百人杀来。”
“什么?”江涛暗惊,自己也太倒霉了,弟兄们现在都饿着肚子,且异常疲惫,若发生大战,不知还能剩下几人?望了一眼身后的老老小小,他们绝对逃不了,红着眼睛吼道:“狭路先锋勇者胜,为了咱们身后的家人,咱们不能输,杀啊!”
江涛拔出腰刀向前冲去,众人也都急红了眼,争先恐后的跟上。
等两军相聚百余米时,对方竟停了下来,且传来一阵大笑:“黑虎侄儿,难道你要杀了自己的叔父不成?”
江涛定睛望去,回忆了一番,只见对方正是自己记忆中的叔父江忠,忙喝道:“误会,不可厮杀,是自己人。”
众兄弟虽然都听到了江涛的喝声,可是冲的太急,急切间哪能停的下来。
江涛大惊,又吼道:“叔父快带人两边散开。”
心中却是苦笑不得:“若是黑夜相遇,若是不杀个血流成河,绝不会停下来,真是幸运啊。”
好在两队人马都很克制,终没有伤亡。
“好个黑虎儿,好大的杀气,如此可不好。对了,可救出了大哥。”江忠拍了拍江涛的肩膀,笑着迎过来。
江涛只见他身形硕长,面白长须,须发皆都花白,身穿白色长袍,腰挎宝剑,显得道骨仙风,一点不像自己和便宜老爹长得那么粗鲁,咋一看以为他才四十岁左右,其实他已经五十五岁了,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挤出了几滴眼泪,哭着道:“叔父,爹他,去了,遗体正在车厢内。”
“什么!”江忠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肝肠寸断,忙向车厢跑去,哭喊道:“大哥……”
江涛低着头,默默的站在车旁,心想:“拜托,快点哭完,俺们都快饿死了。”
“黑虎儿,此人是谁?”过了一刻钟,江忠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问道。
吴师爷嗯嗯了几声,心中骂道:“这些匪徒真是有辱斯文,竟让本师爷陪着死人过了两日,还不给饭吃,真是岂有此理。”
江涛心中好笑,只见那个师爷面如土色,显然被折腾的不浅,只顾着赶路倒是忘了他,轻声道:“叔父,此人乃是知州的师爷,刚好被俺擒拿过来。”
“哦,黑虎儿,不知今后有何打算?”江忠叹了口气,最怕这个侄儿也要当土匪,想当年江家也是将门世家,再怎么样也不能当土匪啊。
“咦,他问这个干甚?”江涛心中不解,却仍是答道:“叔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侄儿要继承父亲的山寨,招兵买马,杀鞑子,反清复明。”
江忠虽是不同意他的想法,却是倍感欣慰,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道:“黑虎儿志气可嘉,不过满清得天下已三十年矣,大势已去,何必强出头,反而葬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和叔父一道寄情于山水,倒也快哉。”
第25章 喜得精锐
“人人畏死,才让不过百万人口的满清占据了偌大的明朝,黑虎不才,愿以自身的热血警告蛮夷,我华夏子孙也有凶悍之人。”江涛高声长啸道,感慨的同时,心中的罪孽感减少了许多,既然选择了作为不一样的土匪,挡道的绿营兵、豪强、世家死多少,他都不会在同情。
身旁的牛莽、王大山等为之一振,顿时有些热血,皆大呼道:“愿作凶悍之人,愿与少当家同生共死。”
江忠闻言矛盾之极,既是愧疚,又是气愤,竟无言反驳他的壮言,感觉他说的不差,知晓自己劝解不了他,心中暗骂道:“和他爹一样的牛脾气。”
江忠眼神闪烁不定,沉吟了半响,才叹道:“也罢,不过,黑虎儿要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求无愧于心便好,还有万万不可肆意伤害无辜。”
江涛没想到自己的叔父还是一位爱国将领,可惜明朝还是败了,他并不想和叔父的关系搞得太僵,转瞬笑着道:“叔父,可别怪侄儿,刚才并不是说您,只是有感而发而已,若是明人众志成城,小小的满清早就灭族了。”
“呵呵,叔父有这么小气吗?老了,老了,也罢,这两百余精锐不下于大哥的义子军,他们也都是叔父的义子,就送与你了,不可忘记了今日所说的话。”江忠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想杀鞑子,却是有心无力。
江涛闻言大喜,比得到了十万两金银还要开心,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青壮兵丁,义子军的强悍他可是亲眼所见,只见这些青壮大多二十多岁,队列齐整,盔甲鲜明,共分为四个小方阵,至始至终都没动弹过,隐隐蕴含着一股杀气,远不像义子军散漫,显然不简单,心中很是奇怪,为何这些精锐会有杀气?叔父的隐居地在深山之中,看来自己的叔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江涛感激的看着叔父,笑着问道:“此军可有名?”
“无名,呵呵,他们皆是叔父收养的孤儿,从小就开始训练,还认识不少字。”江忠有些自傲的道,其实若不是自己的亲侄子,说什么也不会送人。
“好,弟兄们,从今开始,咱们就是亲兄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江涛大声的对那些精锐道,心中很是意外,识字的军队在这个年代可是极少,不想那两百人竟理都不理他,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江涛尴尬异常,疑惑的看向江忠,江忠嗯了一声,肃穆的对众军喝道:“孩儿们,尔等为何会成孤儿?难道不是万恶的满清鞑子造成的?练功习武十余载,报私仇,除国恨,就在今朝,从今开始所有人无条件服从黑虎将军的命令,不得迟疑,违令者就是不忠不孝之徒。”
“是,报仇!报仇!报仇!”只见他们个个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双眼俱都爆射出仇恨的火花,发自内心的狂吼道,心中很是不解,为何要听这个黑大个的命令?
可是他们从小就习惯了顺从义父的命令,没有人提出质疑,也没有人敢。
江涛不禁动容,叔父太可怕了,不仅传授了他们杀人技巧,还用仇恨把他们洗脑了,在这一点比便宜老爸的义子军更胜一筹不止,想让打败这些青年,只能彻底的杀死他们,心中惊喜交加,有如此强军相助,横行县城应该没问题了。
“肃静,旗总出列,速来拜见黑虎将军。”江忠心中百感交集,他知晓如此强军出世,不杀个血流成河,绝不会覆灭,其实他还是认准了满清已坐稳天下,多强的实力反对,最后终是昙花一现,他不忍心大哥的血脉就此断绝,只好送出了撒手锏,希望这些苦心培养的强军关键时刻能救侄儿一命,不由叫出了该军的四位旗总。
江涛只见对面大步走来四人,虎虎生威,神情肃穆,颇有军人风范,心中大生好感,想到自己手下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土匪,又暗暗头疼。
那四人在江涛面前站定,皆不卑不亢,却是收敛了逼人的气势,江忠点了点头,笑着道:“黑虎将军,此乃江无伤、江无极、江无悔、江无刀四位旗总,孩儿们还不拜见黑虎将军。”
“是,义父,参见黑虎将军,愿效犬马之劳。”江无伤等四人忙半跪在地上,行了个军礼。
江涛看出这四人表面恭敬,内心却暗暗不服,他并不泄气,日久必见人心,若是自己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就罢了,真诚的笑着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江无伤何在?”
“属下在!”其中一位面色蜡黄,虎背狼腰的旗总抱拳答道,江涛见他右脸庞有块大拇指大小的人参胎记,心中暗暗记下,却不敢小视这位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旗总。
“速带手下四处勘察,有异常情况立刻来报。”江涛点了点头,又对另外三位旗总道:“江无极何在?江无悔何在?江无刀何在?”
“属下在!”
“属下在!”
“属下在!”
江涛认了个面相,暗暗记下,立刻接着道:“埋锅造饭,这些老老小小一日没吃饭了。”
他们三人行了个军礼,立刻去办。
江涛安排妥当,就对江大壮和王大山下令道:“你们和弟兄们席地而睡,尽快恢复战斗力。”
“是,少当家!”他们暗暗感激,大声道,江大壮心中很是不平静,这些新来的“弟兄们”不简单啊,任谁都能看出少当家的喜悦,义父被害,少当家也该是大当家了,自己该如何脱颖而出?
江涛又叫义兄牛莽去四周巡视,心中总算一松,对着叔父弓着身子一拜,且面带微笑道:“叔父大德,侄儿铭记在心,以后只好以满清鞑子的血祭奠惨死的父亲和枉死的族人。”
“不可,当家的要有当家的威严,以后只要黑虎儿能保住性命,叔父已是宽心。”江忠扶起江涛,有些伤感的道。
“呵呵,叔父不必忧心,满清鞑子也不过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侄儿想攻打县城,还望叔父教我。”江涛淡笑一声,其实他知晓等吴三桂造反后再攻打县城,更安全一些,但是他的实力和康熙一比,简直是螳螂挡车,只有尽快获得县城的资源和人口,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不可,如此一来必遭重军围剿,此事急不来,只有缓缓积累实力,方可以雷霆之势出击。”江忠连连摇头,没想到自己的侄儿比大哥还要胆大包天,真是太鲁莽了。
“哈哈。”江涛大笑一声,转瞬正色道:“叔父,并不是侄儿鲁莽,其实只是攻打,并不占领,清军若敢来,咱们就在这数百里大山中和他周旋一番。”
江忠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计算了得失,这才觉得大有可能,朗声道:“好胆色,好,叔父这老骨头就陪黑虎儿走一趟。”
“呵呵,多谢叔父了,不过,侄儿还有一事相求。”江涛又笑着道,自己的胜败就看叔父答不答应了。
第26章 基地和自生火铳
“哦?”江忠想都没想,直接笑道:“尽管道来,只要叔父有的,一律答应。”
“叔父莫怪侄儿贪心,小侄才说。”江涛故作神秘的道,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
“无妨。”江忠叹了口气道,心中却是苦闷,自己只有女儿,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侄儿想把老弱妇孺和后面基地安置在叔父的隐居地,纵观历史,义军终是被剿杀,有一共同点就是没有稳固的大后方。”江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叔父的隐居地既是一块世外桃源,四面环山,旁人很难发现,而且隐藏在数百里深山之中,是块盆地,方圆大小数十里,只有一道出口,易守难攻,藏个万把人应该没有问题,他的记忆中只去过一次,只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