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中的人,是你
云日初直望着他的眼,一双凌厉的眸子,眸光无声无息的包围,冷冷的看着他,那眼中的黑,阴森而冷酷,化为狰狞大口,几乎可以将他吞噬。
她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刃。
她掩藏起来的气势,全都宣泄而出。
撕裂开躯体掩饰起的表相,让真实的自己,现于他眼前。
她不想再藏了。
与其被他一点一滴的往出挖,还不如,她让他来看。
苍夜流缓缓露出一丝微笑,压根就不管横在他咽喉处的那柄短刃,“初儿,你这个样子,与以前大是不同,我时常恍惚,为什么认识了很多很多年,却好像才忽然认识了你。”
他的手,放肆的抚上她的面颊,暧昧摩挲,粗砺的掌心,刮起一道涟漪,久久不散,“我敢肯定,初儿没有易容,可我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会在几个月之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苍夜流,想死便说话,我成全你。”罗里吧嗦,不说重点,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了,却还蒙在鼓中的感觉。
“瞧,这又是一项不同,云公主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吃饭穿衣都要有人伺候,可是我的初儿呢,独自在山林中穿行两个月,毫发无损,独来独往,不屑与人同流,甚至还敢用刀来抵住未婚夫君的喉咙,且力道丝毫不逊于任何顶级的高手。”他眯起了眼,突然绽放出极灿烂的笑容,从容逼近,任由刀锋划破了肌肤,一条淡淡的血痕逐渐扩大,“初儿,你可以继续隐瞒,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我看中的人,是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出手果断,杀伐无情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虽未挑明真相,却的确是越来越接近事实原本的样子。
云日初脸上一丝其他的表情都没有,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她一直知道苍夜流是个极聪明的男人,可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敏感到如此地步。
刀,收回。
杀气亦消散无踪。
苍夜流摸了摸颈子,修长的指尖,染红一片。
真狠。
出手果断,杀伐无情,他刚刚还以为,云日初是真的想取了他的命。
不动,不还手,只是为了赌一把。
他运气向来不错,这次也不例外,仿佛赢了呢。
“走了,我们进去看,先帝曾御赐过一把吹毛断发的神器,大小刚好合适女子的手掌心,刚好送给你防身。”她不想说,他也就不追问,早晚有点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在此之前,不急。
“苍夜流,你究竟打算如何?”她猜不透他的心意。
“初儿,答案我早就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你,我要你,仅此而已。”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好,那就再重复一次,若是不够,还可以继续,直到她深刻的记在心底为止。
“要了我,再背叛我,你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拨动了她的心弦,从此之后,便不容他退却,丑话说在前边比较好,趁着她还没彻底的下定了决心,给他一条退路走。
“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你,我会疼在手掌心里,仔细呵护着。。。何来背叛之说。”男人,并非全都薄情薄幸,像他这种人,极难付出真情谊,但是只要是他认定的,就一定不会放手。
云日初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初儿,闻不得
云日初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苍夜流也不勉强,快走几步,先去打开门。
一丝淡淡的光线从房顶透射进来,即使四壁无窗,房间内也依旧亮堂,足以看清室内的瞠舌。
沿着墙壁,一排架子,摆放了些奇奇怪怪的木盒,而正对面,则是四五只大木箱叠放着,除此之外,没啥特别。
“我去给你找东西,南墙的那一排放的都是药,最上边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闻一下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损害,我不陪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当心。”苍夜流才把要找的短刃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回头就刚好瞧见云日初拔开一只瓷瓶的塞子,放在鼻端,轻嗅了下。
再一定睛,看清楚那瓷瓶的模样,魂差点吓了出来。
“毒倒是还好,可就是效果太差了些,若是再加点东西进去,劲儿就更足了。”她若无其事的放回了原位,云淡风轻的批评,然后又拿起了另外一瓶。
苍夜流旋风似的刮过去,伸手夺过来,“初儿,闻不得。”
“这种程度而已,没关系。”不与他抢,云日初另取一瓶,照旧是放在了鼻端,然后眼睛亮了亮,“夜,我能把这一瓶拿走吗?”
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藏在暗无天日的库房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钥匙在你手中,东西自然也归你,算了,我去找些解药让你带在身上,看你玩毒,总觉得心惊肉跳。”他把要短刃放在她手中,然后继续去药物区翻腾,多给她带着些,他会更安心。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收起小瓷瓶,云日初轻轻一推,将短刃出鞘,耳边一阵细细的蜂鸣,仿佛是这柄散着寒气的褐红色利器在愉悦的低啸,为了庆祝又找到了新一任的主人,免掉了被埋没的命运。
☆、毒药给我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收起小瓷瓶,云日初轻轻一推,将短刃出鞘,耳边一阵细细的蜂鸣,仿佛是这柄散着寒气的褐红色利器在愉悦的低啸,为了庆祝又找到了新一任的主人,免掉了被埋没的命运。
“什么?”苍夜流翻的正起劲儿,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
“这毒,哪怕只有一滴,溶进了水中,也足够要了百人的性命,若是多加些,想要救都没得救。”一小瓶毒药的威力,至少得一大箱解药才能解除,若是耽误个半柱香的功夫,那便是阎王索魂,救之无望。
苍夜流,就那么信任的把东西给了她。
难道不怕她临时起意,先拿他的苍王府试水吗?
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点到为止。
实际上,他还是没搞清楚她究竟是谁,就又是送武器,又是送毒药的。
他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定会接受那份情谊?
云日初眼含复杂,从背后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许多往事浮上了心头,苦涩参半。
“初儿,我刚刚说过要娶你,那么在此之前,我就要向你证明,所有的话都是出自于肺腑。”他侧转过头,笑弯的眼眸,绝美到令人屏息,“哪怕你把毒药给我,只要一句话,我就吞下,眨眨眼都不算好汉。”
云日初的鼻尖忽然有点酸。
不知为什么,苍夜流仿佛总能找到她心底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柔软。
然后准确的捏住,让早已经不会感动的她生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要死还不简单,何必多浪费一瓶毒药。”天底下最最珍贵的是人的性命,最脆弱的还是人命,若是论起杀人,她至少有几百种方式,反复不重样的使用。
☆、我的初儿气势是有的
“要死还不简单,何必多浪费一瓶毒药。”天底下最最珍贵的是人的性命,最脆弱的还是人命,若是论起杀人,她至少有几百种方式,反复不重样的使用。
偶尔也会用毒,可毕竟麻烦。
“说的也是。”他耸耸肩,表示认可,“改天我再教你些运功的法门,再瞧瞧你的功夫怎么样,我的初儿气势是有的,稍加栽培,前途不可限量。”
云日初的眉梢颤了颤。
说了好半天,原来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她还以为,他真的看穿了什么。
云日初想笑。
紧跟着,一连串铜铃般清脆的笑声脱口而出,她抱住小腹,沿着门滑下,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凑过来,双手一捞,直接抱起,拥抱入怀。
那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拥抱,却仿佛已经练习过了很多次,连身体都契合的不可思议,天生就是为彼此而准备。
云日初顺势将头点在她的肩膀,身子颤啊颤,“我笑一会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真的不用。”
“有那么好笑的事,说出来分享一下。”想来想去,也没有漏洞啊。
“没,与你无关,真的真的。”她该怎么跟一个‘古人’去解释,武功与杀招之间的区别呢?
内力,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而已。
她不为了虚名而斗,自然只捡着最有威力的学。
若是真的动了手,那些虚招与花招未必能顶得住她的一招。
可她不想说、不能说,更不愿意没事挂在嘴边炫耀。
她笑,是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怕刺伤她的自尊而甘愿附和称赞,转眼之间又担忧她实力不足吃亏,拐弯抹角的想给予更多。
☆、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一张纸
她笑,是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怕刺伤她的自尊而甘愿附和称赞,转眼之间又担忧她实力不足吃亏,拐弯抹角的想给予更多。
毒药,锋利的短刃,金蚕丝,蓝金。。。
哪一件都称得上是金银难换的宝贝,可他却毫不犹豫的拱手让出,只为了让她身上多带点家伙,不至于吃了亏。
这男人,她本就不讨厌。
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喜欢的倾向。
要错过吗?
不,那绝不是她的性格。
只要认准了,确定了,即便是再辛苦,她也愿意试一试。
不在预期之内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她回抱住他,享受着小女人的幸福。
有人疼着、保护着,感觉真好。
她不要再做强者啦。
。。。。。。。。。。
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一张纸。
不捅破之前,远隔千山万水,无法靠近。
一旦戳穿,天涯立即变成咫尺,距离也不再是距离。
喜暖阁外的内宅,一夜之间清空。
容五办事效率极高,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真的无声无息的让三十多个女人消失不见,包括她们日常使用的物品,以及随身伺候的佣仆,全部全部,一个不留。
府内找来的木匠和泥瓦匠开始大举改造,每天乒乒乓乓的敲个不停,喜暖阁离的太近,苍夜流怕惊扰到她,极力说服云日初搬家。
整个苍王府也就那么大,又不可能搬到了府外,于是他住的兰亭苑就成了唯一选择。
在提出要求的前一晚,苍夜流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借口想了一个又一个,又全部否决掉,生怕云日初听了不顺耳,对他恼火。
倒是真的说出口后,云日初并未有太多扭捏。
☆、金蚕丝和蓝金
倒是真的说出口后,云日初并未有太多扭捏。
换一个地方住而已,从这间院子搬到另一间,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的东西不多,亲自动手收拾,也就小小的一包,其他生活用品都有容五打点,先一步送去了兰亭苑。
苍夜流独居的地方,全然的男性气息。
小小的参观一圈,云日初很满意。
时间还早,她找出了金蚕丝和蓝金,一只手执了笔,在纸上细细画不停。
这么多材料,她完全可以将‘蝶刹’升级,制成威力更强大的防身武器。
容五端了香茶走进来,“主人,您都已经画了一个上午了,还是休息一会吧,眼睛会熬坏的。”
云日初不准她唤公主,于是她自动换了称呼,改叫主人。
自从那一日苍王下令,把她送给了云日初时起,容五就小心侍奉在左右,希望尽早能让新主人承认她的存在。
“蓝金的硬度几乎不下于金刚石之下,想要磨成比绣花针还要细十倍,没有工具辅助绝难完成,容五,你有什么好建议吗?”以前有现代化的设备辅助,云日初倒不觉得困难,可是现在,有了好材料,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工艺,要她怎能甘心。
“此事何须主人忧心,王府内有一人可以轻松做到,您稍等,我去把他找来。”万福下拜,容五离开,不多时,已领了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过来,离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烟熏火燎的味道,外衣上也蹭的全是灰土。
“属下见过云公主。”那老头双手抱拳见礼,眉目之间,满是倨傲,显然地位不低。
“把蓝金打磨成七根二十厘米的细针,大约是绣花针的十分之一粗细,可有办法?”把桌上的盒子递过去,任由老头翻来覆去的看,她说的是现代的计量单位,怕那老头不懂,还特意的比划了大概的长度,好让他心中有数。
☆、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把蓝金打磨成七根二十厘米的细针,大约是绣花针的十分之一粗细,可有办法?”把桌上的盒子递过去,任由老头翻来覆去的看,她说的是现代的计量单位,怕那老头不懂,还特意的比划了大概的长度,好让他心中有数。
“办法是有,至少也要十日的功夫,可是,磨的那么细长又能有什么作用呢?”老头大概是在熔炉旁呆的时间长了,性情暴烈,而且并不乐意为个娇滴滴的公主临时起意的念头而去耗费无用的功夫,他也不怕得罪云日初,直言不讳道,“蓝金的硬度强,柔韧性也够,不容易变形,您若只打算找几根别致的绣花针,还有更多的选择,不一定非要用蓝金不可。”
那简直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的行为。
“我要用来做武器。”云日初冷冷的目光缓缓扫过老头脏兮兮的脸,嘴角突然挑起一抹似笑非笑,很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楚她里面夹杂着的锐利。
“你简直是开玩笑。”老头的声音扬高三分,“这么细,这么长的蓝金又能做什么武器?刺在人身上,最多痛一下,既伤不得人,又要不得命,不妥,不妥。”
他头上挂着武器大师的名头,曾经亲手打造过三柄威震江湖的神兵利刃。
到老了,才寻了个机会投奔到苍王府,平日里也只打造些王爷指定要的东西,大多时间,不是喝酒便是睡大觉,提不起兴趣。
虽说日子过的颓废,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一点都没学会什么叫迂回婉转。
“武器有没有用,得看谁去使。”嘴角冷冽的勾了勾,云日初脸上的狂妄一闪而过。
☆、好浓郁好可怕的杀气
“武器有没有用,得看谁去使。”嘴角冷冽的勾了勾,云日初脸上的狂妄一闪而过。
老头被这样的眸光笼罩,那股阴冷的冰寒一下子就浇熄了他的火气。
生与死,死与生,一线之间徘徊。
直到云日初将眼神移开,他的心脏仿佛才敢恢复跳动,噗通,噗通,冷汗热汗,一起涌出,把脸上的脏灰冲成了泥水窝。
好浓郁好可怕的杀气,
宛若从地狱中央,踩着红莲业火走出的阿修罗女王,绝美的脸庞上挂着残忍的微笑,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那是一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无视感,她的眼中,连一丝丝活气都没有。
桌面上,摆着一盒绣花针。
云日初随手捏起三根,动作极快的扬了三下,看似漫不经心,也未使出多少力气。
其中有一根是擦着老头的脸颊蹭过去的,他只感觉耳垂下一阵蜂鸣轻响,似乎有一股巨力带起了凌厉的风刃,刮的皮肤生疼。
轰!半人高的古董花瓶,无端碎裂碎裂。
紧跟着,一只鸟儿从屋檐上滚落下来,正好摔在门廊前的平台上。
老头动作异常敏捷的从地上跳起来,拎起脏兮兮的衣摆往外冲,嘴里喃喃叫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云日初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小口。
在花瓶碎片的中央,容五找到了早已撞变了形的绣花针。
在鸟尸上,老头拔下了卡在头骨中的另一根针。
至于第三根,循着云日初出手的方向,在树下的石桌下寻到。
绣花针穿过了厚厚的桌面,留下一只针眼,让阳光从其中透过,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了极淡的一个小圆点。
☆、熟能生巧
绣花针穿过了厚厚的桌面,留下一只针眼,让阳光从其中透过,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了极淡的一个小圆点。
如果刚刚三根针击中的是人的身体,除非那个倒霉蛋的脑袋比这石桌表面还要厚,否则的话,绝难逃一死。
老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