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份杂志坐在候机大厅里看着,看着看着就困了,迷糊了一下,清醒时发现自己倚在了旁边人的肩上。
我刚要说对不起,却发现那人竟是泽诺,他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克罗和陶昱坐在我对面,陶昱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大自然。我过去拉上陶昱的袖子把她拽到了一边,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她别送了吗?她来也就算了,还拉上泽诺他们做什么?
陶昱说这事可不怨我,昨天接完你电话,出门吃饭碰上你老板了,大伙也算认识见面不能不说话吧。大伙又都认识你说话不可能不说到你吧,你老板说那些天他也想过了,要是你不能跟那男的在一起,他就要跟着你到天涯海角,那个痴情劲你是没看见,所以说这事不能怨我,只能说巧了,怎么那么巧你就刚给我打电话了呢?
我说你是不是收人家钱了。陶昱说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是有点紧,知情不报挺不合适的,话又说回来了,你可是我姐们儿,这出卖姐们儿的事情总不能白干吧?
我这气呀就不打一处来,抡着拳头就上去了,泽诺过来抱住了我的腰劝着我,克罗那边拽住了陶昱,总算把我们两个人拉开来。
我边冲泽诺吼着让他放开,边对陶昱叫嚣着,你个见利忘义的死女人,亏我昨天还为要跟你分开难过半天,为两个臭钱你就把我给卖了,你t算什么朋友!
虽然我平时也算不上特别淑女,不过这种发火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对面的克罗眉毛一高一低地看着我,估计身后的泽诺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气疯了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一个劲就想抓住陶昱打她一顿。
第二十四章碾心(8)
陶昱站老远的地方特真诚地对我笑,说,小泉,没人比我对你更真了,他是个好男人,又对泽诺说,这丫头有时挺死心眼儿的,你可好好对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说完,她撒丫子就跑,好像后面有怪兽追她似的。
我挣开了泽诺还想过去追她,泽诺及时拉住了我,道:“别追了,都走远了,我有话和你说。”
泽诺连拖带拽地把我拉进了一间咖啡厅,克罗嫌里面热,留在了大厅里。
“别生气了,泉,对孩子不好。”
泽诺说到孩子时的语气极为自然,还很体贴地拿出面巾纸,擦着我头上因为刚才的争执冒出的汗,可是,我的火没有要熄的意思,反倒更旺了。
“您要去美国观光我没意见,那地方环境还是不错的,不过下了飞机,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对了,从那女人嘴里买消息花了您多少钱?我还给您。”
说着,我撇开泽诺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现金只有几百块,我又道:“不好意思,现金没有多少了,要不您告诉我个账户,回头我给您打过去?”
“你就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那不然我应该怎么对你?你是病了还是怎么着?我觉得我的话说得够清楚的了,我觉得你听得也挺明白的。泽诺,你一个那么帅的男人,犯得着跟着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满世界乱跑吗?”
我的声音大了点,不过好在咖啡厅里并不安静,但还是引来了旁边客人的侧目。泽诺望着我的眼神特别的哀伤,可是他这样的深情,我真的承受不起,既然给不了他什么,那就断得干净利索点,至少不要再让他继续受伤。
“我说过的那些誓言,不管你记得不记得,它们始终都在我心里,从我说出来的那刻起就不会忘了,你怕什么?怕我一时冲动?我已经三十岁了,没那么多冲动了。”
泽诺的语气很诚恳,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卖肉的非得跟一素食主义者推荐自己的肉,我听着就起急。
“然后呢?是,你不冲动,那然后呢?跟我结婚?再跟我一起养我的孩子?泽诺,兴许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比我强的女人有的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你,但是她们能给你。”
“可我不需要她们,我需要的是你。”
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这是泽诺最擅长的,用最温柔的话却是最有力量的话,让人想拒绝都不能忍心。
“可我不需要你。”
我挪开椅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泽诺抓住我的手腕道:“泉,你不跟我去英国,我没强迫你吧?我不过是想追随你,请你也不要强迫我,好吗?”
第二十四章碾心(9)
我是为了他好啊,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再接受他了,长痛还不如短痛。
我甩开泽诺的手出了咖啡厅,泽诺追了出来,抓住我的一只手臂还想解释什么。我一抬头,看见韧哥跑进了候机大厅。他仍是一袭黑衣,面上有些焦色,发丝飞舞着。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我。
“放开她!”
随着一声喝斥,泽诺一转身看见了韧哥,抓住我的手忽然收紧,而我只是注视着韧哥的方向。
他怎么会来?我该掩饰得很好,为什么他还会来?
转眼,韧哥人已经站在我们跟前,跟泽诺对视着,两人目光都十分的不友善。
“该放开的人是你吧!”
泽诺挑衅地看着韧哥,韧哥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用的力气比泽诺还大,两个人把我夹在当中,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怒气都濒临爆发。
克罗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走了过来,似乎打算帮泽诺,这下两个变成了三个,还是三个都长得无可挑剔的男人,只将我一个人围在了中间。
“麻烦你们都先放开,行吗?”
我尽量客气地说着,先看了看泽诺,又看了看韧哥,然而没人理我,两人仍然专注于眼神的战争。
“再不放我要叫了,二位先生!”
克罗用英语在泽诺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我也看向泽诺,神情温和,了解到我的意思,泽诺的栗眸又看了眼韧哥最终收回,抓着我的力量放松的片刻,韧哥已经拉着我往前大步地走着。我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韧哥的脚步,半侧身的时候看见泽诺要跟上,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泽诺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却攥成了拳。
韧哥一路拽着我出了机场朝停车场走去,几次我喊他让他停下他都不理我,手上强烈的触感清楚地告诉我,带着我疾走的男人现下心情有多么糟糕。到了停车场,韧哥把我推进他那辆黑色的cayenurbo里,随后他也上了车,锁上了车门。
韧哥把他的手机扔过来,我拿起来看了看,那是一条短信,而短信的内容是我发的那封邮件,奇怪,我明明是设定了时间啊,韧哥怎么可能已经看到了?莫非,是我粗心大意按错了?
见我看完,韧哥夺了回去,道:“说吧,我要听你的解释。”
解释,我要如何解释?难道要我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吗?不行,如果那样,可能阻止不了他,那还不如让他恨我。
“你是把我当白痴耍吗?”韧哥满面凝霜,口气不是一般的阴沉,“这边答应得跟真的似的,那边却找潘蒙办签证,嗯?你找谁不好要找他,存心要给我难堪是不是?夏泉,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第二十四章碾心(10)
原来潘蒙帮我办签证的事被韧哥知道了,他是真生气了,从来我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一片澎湃,有些事情或许还是应该当面说清楚的好,此刻再不说清楚,怕是永远再没有可能沟通了。
“在我去南方之前,青姐找过我,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我在南方逗留的那天,自己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所以,你就后悔了?”
韧哥阴郁地看着我,我垂下眼帘,道:“你是怎么订的婚,婚后你跟青姐的生活过成什么样子,为了离婚你又准备放弃哪些东西,在听到看到那些事情之后,我无法再无动于衷。”
“呵,原来是那些啊……”韧哥轻笑一声,笑得轻描淡写,却单手扣上两边的太阳岤,“为什么?你好像每次都能找到理由,貌似为我着想的理由,我真是受够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折磨我?”
我抚上韧哥的手,轻轻道:“韧,我不该让你这么为难,对不起……”
“我不是来听你说抱歉的,泉!既然你都知道了,不是更应该等着我吗?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实际上如何?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你马上卸甲投降,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脆弱得就像个浮华的泡沫,随便碰一下都会碎掉!”
韧哥黯黑的双瞳中透着刺骨的悲伤,句句控诉在我听来仿佛困兽般的嘶吼。
浮华的泡沫……若真是浮华的泡沫,我才不会去在乎你的感受,不择手段迫你离婚才是正解,可我能这样做吗?我不能,也不会。
“韧,你可否冷静地听我说两句?”
我握着韧哥的手,声音有些湿意,韧哥望着我,胸口起伏,被我握着的手终是没有挣开。
“那时候我们之间有误会,是我不好,没有给你机会让你说话,还让海成陪着我演戏,就那样让你跟青姐结了婚。
“当我知道了一切,我觉得你应该恨我,我太自以为是了。想想当时,如果我知道你承受着什么,陪你走到了最后,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呢?答案是无解,因为没有如果。
“缘聚缘散,人们总说那是天意,然而如果人们自己没有抓住就不是天意了。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失去了拥有这场爱情的资格,因为我爱你不够深,才不能全然地相信你,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你。
“你父亲去世,青姐的孩子没了,你母亲又住进医院,老实讲,这些事于你不是无关痛痒吧?不管你心里是否已经厌倦,那份责任始终还在,还有青姐,你说她要的你都会给,这算不算是一种承诺?她只想留在你身边,甚至不要你的爱,我还能争些什么?
“所以,我宁愿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失去你,不想那些曾经美好的感情到最后都化作对你我越来越深重的煎熬。”
第二十四章碾心(11)
听完我的一番话,韧哥的脸色越发沉痛,手指拂开我额前的发,哑声道:“为什么你要替我背这些罪?就算负尽天下人,我也不会负你,你不明白吗?”
“你也该明白,我同样也不想要你为我背负那么多啊!”
我的韧啊……
如果说这是上天给我不够爱你的惩罚,我认了,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能走出那些过去的阴影,只要能让你毫无负担地活着,哪怕是用我余生的幸福做代价,我也决不吝惜,谁叫我曾经给你的爱那么少……
手指伸向他白皙的俊容,隔着空气细细描摹,想要把那容貌篆刻在心里。
“好好生活下去,把我忘了吧。”
手臂勾上韧哥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一只手伸向他后方打开了车锁,然后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泉……”
韧哥的呼喊淹没在飞机起飞的巨大响声中,走回候机大厅,我已是泪流满面,韧哥那浓黑的双眸,带着孤注一掷的爱恋,还有那仿佛亘古都不会消融的哀愁,击碎了我的心。
小腹一阵疼痛,我跌倒在地,泽诺与克罗跑了过来。
“泉,你怎么样?”
泽诺栗色的眼睛写满焦急与忧心,我扶着他的手臂,冷汗涔涔地往外冒着,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出。
泽诺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道:“别急,泉,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我摇着头,韧他还没走,我不能让他担心,更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带我上飞机……”
我虚弱地开口,指甲死死地抠进泽诺的衣服里,从我的眼神泽诺已经明白了,我感觉到他的手臂和他的心都在颤抖,但看着我的栗色眼睛却没有半分犹豫,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
不知道泽诺他们是如何跟机场人员交涉的,最后,我被泽诺抱着上了飞机,除此之外,飞机上还随行了医护人员。
小腹中的疼痛一波高过一波,我不断地祈祷,宝宝,你要给妈妈争气啊,千万不要有事,妈妈现在就只有你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透过小窗看着下面的世界,所有的所有零落成千千万万的白色星芒,凄美地陨落……
韧,此一别,相见再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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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已更新完毕,下次更新为明天中午。
ps:此文即将完结,如无意外的话,完结时间为本周六。o(n_n)o哈哈~
泽诺成全(1)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不时有晚归的人们牵着单峰的骆驼走过,我坐在矮矮的山丘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黄铯。
我的脚下,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撒哈拉大沙漠。阿拉伯语撒哈拉意即“大荒漠”,位于非洲北部,西自大西洋,东进尼罗河,北起阿特拉斯山脉,南至苏丹,南北纵贯1600公里、东西5600公里,面积超过九百万平方公里,几乎占据整个非洲大陆的三分之一。
来到这里已有两月之余,似乎是我在同一地方停留时间最久的一次,居住在游牧民族部落聚居地,每日看着他们规律地作息,偶尔到他们特有的石头房子里做客,我有时会恍惚得忘了时间。
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站在了这片黄金热土之上,你呢,泉,过得还好吗……
她告诉我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这对我来说有如晴天霹雳,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她下了车,因为那孩子不是我的。
那个男人,我看得出他对泉是有感情的,而决定也是泉自己做的,没有任何人逼她,我便不能再说什么,可我还在等,等着那根本看不到的一线希望。
那几天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我甚至借酒浇愁,以前的我从不曾这样,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她的孩子与我无关,为何我还要这般痛苦?我找不出答案,只有那对她的思念疯狂地折磨着我,终于,我想明白了,我根本不计较,只要能让我爱她,其他我都不在意。
在机场,泉的朋友撒了谎,我们巧遇,她主动告诉了我泉的消息,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交易。泉很激动,用严厉的辞色拒绝着我,她说她不需要我,可我需要她,她不懂,我根本不会要求她什么,因为我不希望看到她不快乐,只要能让我陪在她身边就好。
那个男人来了,泉的目光始终都在他身上,我心里激荡着,手中不愿放开泉,然而触及到泉的眼神,我又不得不心软。
当泉跌倒在候机大厅门口的时候,我着了慌,她的脸色那样难看,她的唇抖动着,我抱起她想要送她去医院,却被她拒绝。
她怕他看到,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肯放她走,她根本就没有将孩子的事告诉那个男人,她不想他难做,她是那样爱着他……
她在哀求,除了我没有人能帮她,好吧,至少这是她希望的。机场工作人员看到她的样子拒绝让她登机,他们怕她中途会撑不住,克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急救医生,在我们的再三担保之下,终于登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到了泉眼中的泪光。
泽诺成全(2)
在飞机上,泉的身体情况还不算太糟,到了美国之后,我们立刻乘车到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检查,医生说她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和贫血,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对孩子的成长极为不利。
从医院出来,泉要赶往父母家,我看得出她想要我离开,只是我一路的照顾让她不忍开口。我对她说,就让我陪你去吧,不然我还是要担心的,见到你父母,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朋友。她最终没有拒绝我,看着我的目光十分复杂,眼中有各种情绪,却独独找不到那一种叫莋爱的。
夏洛特,以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妻子夏绿蒂王后命名,另有女王之城的昵称,是美国北卡罗莱那州最大的城市,也是美国东南部地区最重要的金融、贸易和交通运输中心。虽然处处可见繁荣的经济和商业活动,但是地居民仍然热情与亲切,保持着小镇风情和小区精神。
泉的父母居住在城市边缘,当我陪着泉回家的时候,我在她母亲眼中看到了惊讶,她把泉拉到一边不停地问东问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泉有那么多姿多彩的表情。许是没有想到我的中文讲得这么流利,泉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