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是时候,老夫今晚就要出宫回谷了。”
“回谷?怎么不多住一断时间?”如果请鬼医来,就是为了一碗堕胎药,那未免太大费周折了,这事连太医都不用惊动,一个小小的郎中都会做。她一直不明白,梁鸿越请鬼医来的真正原因。
鬼医抚着他花白的胡子,一脸笑意:“娘娘可能不知道老夫为何被称做鬼医。”
她的确不知。
“老夫的师父曾立下规矩,出谷不能超过一月。而老夫自己又立下规矩,救一人必须杀掉一人,所以江湖人才会称老夫为鬼医。”鬼医的脸上笑容依旧,但却令蓝雨心惊。
“您来宫中救了谁又杀了谁?”所救之人是她吗?难道杀的又是她的孩子?她愤愤的看着他。
“娘娘,您请老夫来是兴师问罪吗?”
她收回心中的情绪,要怪也只能怪梁鸿越。她扯起一丝很勉强的笑容道:“前辈,本宫最近睡眠很差,总是睡不着,请问有没有促进睡眠的药?”
鬼医笑着从袖管里取出一个蓝瓷小瓶递过去:“这里面的药,一次一滴,可以促进睡眠,记住,可千万别滴多了,不然会沉睡好几天。”
她的眼珠滴溜一转,接过药道了谢。
傍晚时分,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邀请小梅共进晚餐,小梅受宠若惊,本想着会越矩,但娘娘好不容易才原谅她,她又怎敢不赏脸。饭后,她突然感觉昏昏沉沉,急不可耐的会周公去了。蓝雨手握着那还剩大半瓶的药,对小梅说着抱歉,换上了她的衣服,并偷拿了她的腰牌。
她解下一身珠钗,藏在衣服里,本想拿几颗夜明珠,又怕珠子发光暴露目标。胡乱的挽了个宫女的发髻,趁着夜色她低垂着头朝宫外走去。
“是何人?”守门的侍卫拦住她。
“奴婢是叶落居的宫女,奉叶妃娘娘之命前来送送鬼医。”她将自己的腰牌和小梅的腰牌一并递上。侍卫一看见叶妃的腰牌,语气就马上软了下来,“既然有叶妃娘娘手谕,那就过去吧!”
她兴奋的朝宫外走去,见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门外,而前面牵马的正是白天随鬼医前来的小马夫。她径直朝他走来,他看清她的容貌,吃惊的张大嘴巴,还未叫喊出声,她飞快的捂住他的嘴,单手横劈他的脖子,将他打晕,并麻利的将他的外衣直接套在自己身上,将帽沿压得低低的。这一切被一辆马车挡着,所以没人发现她。
她把小马夫撇在路边的枯草堆中,这样不至于让他在下雪的露天冻死。她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在上马的同时,已经有人将小马夫又运到了车上。她使着别脚的骑术,赶着那匹马,还好,马儿很听话,答答答的跑了起来,倒让她省心了不少。
月子还未坐满,坐在马背上,不禁觉得下面有些疼痛,她皱着眉,忍受着这一切。
外面的夜很静,一轮满月将夜空照亮,繁星点点,但路途却是死寂。夜,很黑,很冷。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蝉鸣鸟叫,也没有灌木草本那象征生命的绿。偶有北风呜呜的呼声,像冤魂痛哭,不禁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让小童赶车,您进来坐吧!”
身后的车内响起了鬼医的声音,令她大吃一惊。他知道一切?为什么当时不揭穿她?
“不用吃惊,快进来吧,娘娘。”
她停住马,这时候已出了京都,她打开车帘,发现小马夫和鬼医都坐在里面,小马夫只穿着一身里衣,幸好还有一层夹袄,不然肯定冻得要命。她觉得无地自容,低垂着头将小马夫的外衣脱给了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出宫。”
小马夫很和善的笑笑,“没事,娘娘,就是你那一掌下手太重了,我脖子现在还疼呢!”
“……”
小马夫和她换了个位置,马车又跑了起来,蓝雨冻僵的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第二十九章 干扰帝王星
“娘娘一定奇怪老夫先前为什么不揭穿你。”
这老头会读心术吗?蓝雨点点头,只听鬼医又说:“娘娘面相奇异,不像我们这个时空的人。”
“前辈,你还会算命?”她心中一惊,他居然能得知她的老底,看来是位世外高人。
鬼医谦逊的笑笑:“老夫只是略懂皮毛。曾经一位故人离去,老夫无聊至极,就学习了一些占卜之术。娘娘,您以前是一个人,现在又是一个人,您的原始使命是干扰那些帝王星,让天下大乱,但如今,命格似乎发生改变,您照样干扰着那些帝王星,但是,老夫却看不到您的未来。”
她一怔,“前辈,我是不是阳寿将尽?”
“非也,您的阳寿估计是八十岁,只是老夫才输学浅,测不透罢了。或许,您的未来就掌握在您自己手中,那要看您怎么做。”鬼医目光清澈,捋着花白胡子。
“我还有一事不明,您为什么助我出宫?”
“因为帝王星命中会有此一劫,老夫只是顺应天命而已。娘娘,我们必须就此拜别,前面是个岔道口,左转是个集镇,右转则是通往鬼谷的山路。娘娘的命格是围绕帝王星的,而非老夫。娘娘,后会有期!”
鬼医将蓝雨甩在路口,她无助看着离开的马车,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还未亮,走在街角,街上的商铺都已经打烊了,打更的更夫正一成不变的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看到一身白衣,走在路边的她,更夫吓得把锣一扔,叫道:“你……是人是鬼?”
“大哥,我是人。”她赶紧解释。看他吓得不轻,她有些过意不去。
“是人?那你一个大姑娘家,为什么半夜三更还在路上闲逛?”更夫似乎努力镇定。
“对不起,大哥,我现在无家可归,只想找个店先休息一下。”她尽量说得十分可怜。
更夫摸头笑着说:“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你婆家给赶出来了!我知道有个店还没有关门,走吧,我带你去吧!”
他带她穿过几个胡同,蓝雨保持着警惕,但人生地不熟,想想自己黑段出生,古代不会人人都比她武功高吧?她只好跟着更夫。
前方微微烛火照耀,有家店门虚掩着,一根蜡烛也快烧到底,更夫推门叫道:“老张,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沟壑的老翁露出头来,一看见蓝雨,两眼发光。“是这位姑娘要住店吗?快,快,里边请。”
老翁热情的把蓝雨请进屋,又倒了杯水。“来,姑娘请喝茶。”
“哦,谢谢您,老伯。”蓝雨接过茶却没有喝。她四处打量一下说:“老伯,我要住店,请问您这还有客房吗?”
“有,有,我们这最好的客房是五两银子一个晚上,普通点的是二两银子一个晚上,不知道姑娘要住哪一种?”
蓝雨也不知道五两银子到底是多少,她掏出从小梅荷巴里偷来的一些碎银说:“这些够了吧?”
在手上掂了掂,五两就是一斤吧?她也搞不懂古代人的换算单位。这皇宫里珠宝首饰多,可她手上的现银却没有。这些碎银说不定是小梅的月俸,她在心里说:小梅,对不起了。也不知道小梅现在醒了吗?会不会被梁鸿越责怪?
老翁喜形于色,忙带蓝雨上楼。不过他所谓的上房好像很一般耶,蓝雨突然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黑店?看老翁那放光的眼睛,好像有点像哦!今晚一定要时刻警惕才行。
她把胸前装满珠钗的包裹放在枕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本来还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的,但一沾床好像困意就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张叔,今天钓到大鱼了。”
夜行潜进她房里的人喜滋滋的拎过她的包裹,在暗处翻找,那些金灿灿的珠花,把他们的眼睛都闪花了。
“这些好东西咱平民百姓可没见过,应该出自王府或皇宫,这女人不会也是个贼吧?”两人贼溜溜的鼠眼直转溜,不知打得什么鬼主意。
“小刘,管它呢!先把这女人干了再说,哇,这么漂亮的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等大家玩腻了再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蓝雨身边,色眯眯的四只眼睛在蓝雨身上打转转,蓝雨平时睡觉睡得很沉,这会儿正忙着会周公,也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舔着舌头,意滛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伸出魔爪。
“啊——”
窗外突然飞来了两枚暗器,各打中每人伸出的那只魔爪。两人应声倒地,一脸痛苦的各握住自己的一支手。
蓝雨被两声哀嚎惊醒,看见地上半卧着两人,还有身前一个黑影,紧张的问:“你们是谁?”
“还不快滚!”黑影怒喝地上的两人。
“是是——”地上两人落荒而逃,蓝雨这才发现地上半卧的两人是刚才那个更夫和掌柜,而面前这个黑衣人又会是谁呢?他是敌是友?
“你是谁?”
“姑娘不用问我是谁,我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姑娘。以后请姑娘一路小心,别误入了人家的黑店。”黑衣人把包裹扔到她床头说:“这是你的东西,刚才差点就被人顺手牵羊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下就好打抱不平。”
岂有如此巧的事,如果此时是在野外,她还会相信,可这是在客栈。他这身黑衣又似有备而来,他究竟是谁?有什么阴谋?
“请问大侠尊姓大名?小女子也好日后回报。”她试探性的问。
“勿需回报,在下与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问不出所以然,她有些头疼,想起鬼医的话,她一生都围绕帝王星打转,于是她试着叫了声“陛下,何必再装神弄鬼?”
来人一愣,定睛望着她,她也满脑子疑惑,看来他还真是一个皇帝,但绝不是梁鸿越。只是她脸上却波澜不惊,好像已知来人是谁的模样。
“陛下,您的真面目又不是不能见人,何必蒙着张脸呢?”她看到他一双如朝露般迷蒙的眼睛,就知道他绝对是个相貌不凡的人。
果然他扯下面纱,一张刚毅的脸就呈现在了月光中,他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遂的眸子显得叛逆不羁,性感邪魅的脸上透露着一种天生的王者风范,但又有点颓废贵族的气质。
“叶昕络,看来是朕低估了你。”他放荡一笑。
蓝雨被他笑得心里毛毛的,有些紧张,但不敢表现出来。“陛下来找小女子不知为何事?小女子承蒙陛下相救,定当尽力效劳。”
“哦?如果朕说让你嫁给朕呢?”他戏谑一笑。
“小女子已为人凄,岂能再嫁,这件事恕难从命。”她认为他那是一句玩笑话。
他支着下巴说:“你不是嫁过两次吗?又何必在乎再多一次呢?”
她有些动怒,他见她脸色不对,马上变了主意:“不嫁也行,但你得跟朕走。朕让你当朕的随行丫环,可否?”
他倒挺会趁机表功,明明这一切就是他的阴谋。
她微微一笑道:“陛下认为我还有什么价值?我不过是个失宠的弃妃,现在皇儿也被皇上落掉,你带走我也是徒劳,皇上是不会在乎的。”
她猜出他此行目的,不过想拿她当人质,可是他错了,她对梁鸿越已构不成威胁。
“既然他不要你,那你还不如跟着朕。”
“你想带我去北方吗?”她再一次试探,他的个子高且魁梧,比梁鸿越还要略高一点,她猜测他是北方人。
“北燕遥远,我们目前只到近处去逛逛。等事成之后,你若还愿跟着朕,那回北燕也成。”
看他一脸美意,她心生不悦。“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呢?”
他顿时变了脸,换上一幅阴冷面孔,让蓝雨冷到了心里,这个人着实可怕。
“如果那样,就休怪朕冷酷无情了。”他阴深深的说。
第三十章 沦为人质
冬天的清晨仍是狂风凛冽,马车的车帘狂扭,冷风趁缝而入,一下子凝冻了马车里的空气。蓝雨不停的搓手哈气,想到车外的路上可能还打着寒霜,她掀开窗帘看了眼骑在大马上的慕容擎天。
他头带斗笠,身披一件黑色大氅,天色泛亮后,她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深紫色,眸子也是深紫色,这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邪气妖魅。
北燕的皇帝,会拿她做什么交易呢?她暗自好笑,他该绑的应该是司徒瑶,而非是她。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护卫,骑着两匹黑马。鼻头冻得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还不停的吸着鼻子,他们应该很冷吧?
“昕络,你偷看朕这么久还没看够吗?”慕容擎天转过头来,正好对上蓝雨打量的眼神,她朝他吐了吐舌,跌坐回车里,缩在座垫上啃起那些干馍馍。
窗口伸进来一只纤长的手,递过一只水壶。
“如果你冷的话就喝点酒暖暖身子,这个酒虽然很烈,但喝了不醉的。”
她接过酒壶,礼貌的谢过,狠狠咽了几口干馍,车子一路颠簸,也不知行驶了多远,突然停了下来。她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见马车停靠在一家挂匾为鹏程的客栈。前面不远处有个萧条的小村庄,可见这家客栈是这荒山野岭中唯一一家客栈。
她的确也饿了,刚才那些干馍馍好像划伤了她的脖子,这会一咽口水就痛。
“小二,先来两壶清酒,再上几个特色小菜。”一踏入客栈慕容擎天就扯着大嗓门吆喝,客栈的小二就笑颠颠的应道:“诶,来咯——”
他端出两壶酒,对桌上的人说:“几位客官先慢慢用着,饭菜一会就好。”
四人围成一桌,酒一上来,三个男人就抢着撮了几口,辣得直吐舌,蓝雨忍俊不禁。
慕容擎天看她长睫毛下飞转的黑眸,水波流转,媚态百生,抿嘴笑道:“昕络,你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她一惊,她现在是人质,有什么值得笑的?低下头来扒着白饭,慕容擎天忍不住帮她夹了几筷子菜,“这可是朕第一次为别人服务。”
他边说边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马儿的长啸,“呁——”
出了什么事,慕容擎天站起身来,几条黑影鱼跃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他大叫一声,几名蒙面黑衣人都不出声音,只是径直举剑朝他劈来,他将蓝雨护在身后,而黑衣人似乎总想将他们两人分开。不知是敌是友,蓝雨有些害怕对方一个失手砍到自己,所以一直躲在慕容擎天身后,让他冲锋在前。
刀光剑眼,眼见一刀直刺慕容擎天肩头,她本能的推了他一把,却不小心将自己暴露在了剑端。她心中暗自抽气,大呼不好,却见黑衣人的剑转了个弯,“娘娘,快住手!我们是来救你的!”
蓝雨一愣,他们刚才说什么?娘娘?他们是梁鸿越的人?她该回去吗?虽然不愿意当人质,但好不容易出宫,又岂能这样白白的回去?
“我不走。”她倔强的叫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属下无礼了!”几柄剑同时他们围住,蓝雨和慕容擎天背靠着背摆好了招式。慕容擎天扭头看了她一眼,将一缕黑发咬在了嘴边,邪邪的笑,“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也不会孤独啊,哈哈!”
那两名侍卫被一个黑衣人困住,而他们要对付三人。这几人肯定是梁鸿越的死士,梁鸿越会不会就在附近?她心情紧张,不知道见到他会不会又方寸大乱?
他们从酒楼打到了室外,零星几桌客人早就跑光了,掌柜和小二躲在柜台里暗叹倒霉,吓得瑟瑟发抖。因为蓝雨功夫本来就很弱,和慕容擎天在一起,单单是增加他的负担,所以他对付三个人很吃力。正在他处于下风形势很紧张的时候,天空中“刷刷刷”出现了几条人影,跃于身前,慕容擎天激动的叫道:“六刹,你们来得正好!”
蓝雨望向面前六人,两女四男,男的长得古里古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极品”。而那两个女人深眼勾鼻,长得像外国人一样。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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