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有小宝宝了。”
“阿尔!”一声高叫突然传过来。
我转过身,“奥西里斯?你回来了?呃,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怒气腾腾朝我走来,脚下踏得石子树枝“咯咯”作响。
“阿尔,你怎么跑出来这么远,回去了!”他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搂住往回带。
“噢,唉。”我还没跟剑齿虎道别呢。
“奥西里斯,你怎么了?”
一路上见他不高兴,我小心翼翼地发问,难道是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吗。
“慢慢找吧,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他停住,看了我会,抱住,“阿尔。”
“嗯,我在这里。”
“哼——”一声似安心的叹息后,奥西里斯说:“我很累。”
“知道知道,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先擦两下,然后休息。”
生存不易,洗澡什么的……,浮云吧。
“我真地很累。”他抱紧了我,有点委屈地叫道,鼻子带了小小的重音。
“嗯,我知道,唉,找居住地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用这么拼命了,大家一块找啊。还是说族长给你压重担了?这样的话,我去找他。”
怎么可以把重要的孕夫抛在家里呢?
奥西里斯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慢慢找,别着急。大家也不会怪你的。”
奥西里斯沉默了,没有说话。
“那个兽人是谁?”
“不知道。说是什么哈,哈什么克,哈哈什么克部落的,”我努力回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放弃,“跟他们的族人走散了。受了伤,医师说需要有个雌兽照顾,大家都在忙,刚好我没什么事,就帮忙了。”
奥西里斯盯着我,我保持直视着他的眼睛。
呃,好像有点心虚。
“换个雌兽。”他抱着我闷闷地说。
“他已经快好了,再过个几天就走了。再说,从开始都是我在照顾他,到最后换另外的雌兽来,不太好吧。反正就剩最后几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毛摸上一把啊,唉,我惆怅地想。
“不喜欢。”奥西里斯喃喃地说。
“呵呵,”我好笑地问他,“你们兽人是不是对部落外的兽人都是敌对的态度啊?”
奥西里斯却没有回我的话,搬起他脑袋一看,鼻息稳定,已经睡熟了。
太累了吧。我把他的脑袋轻轻放到枕头上,拉开他的兽皮检查起来。
野生世界是残酷的,奥西里斯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
我看着他闭上眼睛后剩下的一条细弧线,映着挺俊的鼻梁。
忍不住偷偷吻了一下。
睡觉。
半夜迷糊着动了一下,被箍得紧紧地。
“奥西里斯?”小小叫了声。
兽人没回答,大抵也是睡熟了。
奥西里斯休息了一天,又外出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坐在床上看他穿衣。
奥西里斯想了会,“我尽快。”
好吧,上面有命令,下面不得不服从。
集体高于一切嘛。
我抱住他的腰,“小心,要保护好自己。”
他吻了下我的头顶,出发。
继续去林子里照顾剑齿虎。
它的伤好得很快,伤口已经结痂,行动也愈来愈迅速。
话,还是很少。
奥西里斯已经出去六天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同出去的兽人陆陆续续有回来的,却没有哪个知道奥西里斯去了哪里。
满心的担忧都堆在眉头上。
“你在想他?”
“嗯。”我点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那么爱他?”
我愣了下,“啊,是啊,爱。”
剑齿虎沉默了半晌,“我要走了。”
“啊,你的伤不是没好吗?”
“可以了。”
“哪里可以了?伤口不是还没好全吗?”
剑齿虎一句话也不说,直直地盯着我。
“好吧,你要坚持的话,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尽快找到你的族人吧。路上要小心。”
“嗯。”剑齿虎点了点头,停了一会,突然说,“我能抱抱你吗?”
啊?呃?
“要啊。”
这么大一个华丽生物,扑上去,抱住打滚,我都要乐颠了。
白色的毛因为早上跳过河水,还有点点潮湿,扑到脸上有点扎扎的感觉。毛科动物的心脏跳动似乎都会传过皮肤跳到触摸它的人手上。
“唔唔。”把自己的脸埋到那堆毛上,狠狠地蹭了两下。
咦?触感好像不太一样了。
睁眼,嗯?肉色?
抬头,靠,这人是谁?
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张看起来就终极boss的脸,额间有三条竖起来的银线,白色头发从肩上垂落下来,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阿尔。”他叫道。
我下意识应了声。
“我叫米诺。”
“米诺?”
“嗯。你叫我了。”
我当然……
“唔。”被吻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一个大力拉出去。
“嘭”一声,奥西里斯的怒吼声就在耳边响起,“你干什么!”
连忙抬头,月华般的长发在眼前正愤怒地飞舞着,奥西里斯挡在我面前。
“我要走了。”剑齿虎说道。
奥西里斯显然火冒三丈,直接冲上去,米诺化出兽身,轻轻一跳,跃到一堆岩石上。
“阿尔,谢谢,我会永远记着你。”
“滚!”奥西里斯吼道。
剑齿虎轻飘飘看了奥西里斯一眼,转头对我说,“期待下次见面。”
奥西里斯再一扑,剑齿虎长啸了一声,几个跳跃,不见了影子。
我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看见奥西里斯铁青着脸走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脸扭曲成这个样子。
“奥……奥西里斯,你听我说,刚才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啊……”
奥西里斯一把将我从地上扯起来,然后拉着往前走。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吻我啊,我没反应过来……”
“你别生气,我真的是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
“哎哟!你别走这么快,唔……我跟不上你了……”
几乎都要小跑起来。
“奥西里斯……你怎么了,听我说话啊。”
他停下。
我立即松口气,“奥西里——哇!”
我被直接抱起来,死死地扣在他胸口。
“喂——,我不能呼吸了——”
奥西里斯一句话也没说,进了帐篷,把我往床上一放,转身。
“奥西里斯,你干嘛?”
我看着他将帐篷边上的门板放好,然后,双眼像发狂了般走了过来。
“奥……奥西里斯,你要……要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噢,no,我的本意里要让米诺和阿尔多培养培养点感情的,却发现米诺这孩子也是个不懂心的主啊,跟斯莱尼是一个走向的货啊。
好吧,再尝试一次,同志们都说肉渣渣都没见到。
希望能扛上个千把字吧。
☆、你是我的
朦胧地感觉到眼皮上有光游过,消失。
想睁开,却发现眼睛很干涩。
有人将我扶起来,灌进一点点水,我连张开口,喝了,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是干的。
冰凉的皮肤和冷水般的味道让我打了个冷颤。
身体的疲软抗议着要休息。
“放我下来。”
我说了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哑到只能发出气音,而且一扯,喉咙就疼。
“咳咳咳。”
“再喝点吧,阿尔。”
奥西里斯扶着我,脸上带着一层愧疚,见我望他,眨了下眼睛,将头偏到一边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挥手,将他手上的陶罐打到地上。
“你昨晚发什么疯?”我气冲冲说,“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他会吻我么。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见他不说话,我急地去搬他的脸。
“嘶——”下半/身/一阵酸疼。
伸出胳膊去捶腰,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胳膊上布满了青青紫紫斑痕,有些都出了血,被抹了层淡淡的绿色药汁。
我拉开被子一看,果然胸口也是,估计腿上也差不到那去。
一口气堵在胸腔里,这是要吃人呢这是!
想起他昨夜疯狂的行为,我恨道,“你把我整个吃了算了!”
他回过头来,眼睛居然是亮晶晶的,扶着肩膀的手开始有下移的迹象。
“你敢?”我瞪圆眼睛。
“呼——嘶”腰好疼啊。
奥西里斯的手犹豫了一会,摸到我腰上,轻轻揉起来。
我呲牙裂嘴了一会,“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根本和他没什么!”
“对不起。”他慢慢地帮我揉着腰。
“嘶,轻点轻点。我不会轻易忘记昨晚的事的!”
两个人沉默了。
“你是我的。”奥西里斯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
我脸皮抽了抽。
啊,昨晚一夜啊,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响起,伴随着激烈的起起伏伏。
好吧,呃,这是什么?
奥西里斯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我,“你说过的,阿尔,无论我犯了什么错,只要把它们写一百遍,你就一定会原谅我。”
眼前是一张兽皮,上面布满了歪歪扭扭的“我爱你”,三个字,很丑,却写得很仔细。
看了眼奥西里斯指间的黑色,和他面上的神色,我扁了下嘴巴,“好吧,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奥西里斯听了猛地将我圈住。
“不准跟别的兽人亲近,不准抱他们,不准帮他们忙,不准对他们笑,不准跟他们讲话,要不然……”
大哥,你让我活在真空地带算了。
“要不然怎样?”
奥西里斯眯了一下眼,“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兽人的惩罚?”
兽人的处罚?呃,为什么这句威胁听起来这么耳熟?
为什么你的耳朵尖红了?
“阿尔。”
“嗯?”
“我找到父亲和阿爸了。”
……
“什么?”
我猛地甩头,却被奥西里斯死死扣在肩上。
“你父亲……阿爸……”我磕磕绊绊说,“他们他们不是……?”死了么?
奥西里斯没说话。
“对不起,昨晚。”他又轻轻说了声。
我搂住他,“没事。”
人在情绪激动时容易迁移情绪。
况且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有小小的错误。
“奥西里斯……,你能给我讲讲你父亲和阿爸的事么?”
他抖了一下。
沉寂下来。
“嗯。”
☆、王蛇之骨
过了几天,一大早,奥西里斯带我出了门。
去医师那里检查时,医师一脸暧昧的笑,“咳,阿尔,就算是为了孩子好,嗯,那个,不需要那么激烈的。”
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医师说的是什么,大躁。
狠狠掐了奥西里斯一把。
然后出来,碰到科涅尼纳一行人,从他们那里知道我们俩折腾了两天两夜的那一瞬间,灭了奥西里斯的心都有了。
全族人都知道那天我们在干什么了啊有木有!
你让老子这皮薄的以后还怎么混啊!!!
奥西里斯却笑得一路春风招摇,小心地搀着我从部落里穿梭而过。
碰到青丘时,手直接一格,将青丘挡在周围两步远的距离。
“阿尔是我的。”奥西里斯面朝青丘温柔地说着,狐狸的九尾瞬间绽开,“汪汪”尖叫了几声,跳走了。
“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我气呼呼地问他。
“那也是个兽人。”
好吧,这个问题从来都是这个答案。
等身体休息地差不多了,奥西里斯说,“我想再去看眼父亲和阿爸,阿尔?”
我点点头,心疼地抱住他,“一起去。”
奥西里斯嘴角便笑开,“好。”
这天我们便早早出了门。
奥西里斯在搜寻新地盘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一处山脉很熟悉,回到部落后想起那是他和双亲曾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们离散的地方。他告诉族长费舍尔后,又再次外出,也就是上次外出,去寻找父亲和阿爸的踪迹。
“其实,我那时就知道,我找到的只有可能是他们的骨头。”奥西里斯伏在我肩上说,“后来,果然是啊,父亲和阿爸的遗骸。”
“他们在一起,生死不离。”
奥西里斯双亲的故事,在兽人世界听起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用我们的话来说,逆天了。但是,又那么真实。因为是自然安排了这一切。
即便是像王蛇这样庞大美丽的生物,也无法摆脱自然造物的基本,比如体型外貌,虽然与蛇有些差别可也差异不了那去;比如冬天随着温度的降低,体温也会降低影响生命;比如,雌兽与兽人的比例配制上。
如果说其他种族的本族雌兽比例存在如同大熊猫般珍稀,那么王蛇一族的本族雌兽比例就相当于华南虎在中国存在。
本族雌兽能将该种族优良的基因更完美地遗传下去。然而对于蛇族类的兽人来说,合适的雌兽实在太难以寻找了,世界上多的是可以与毛科动物相配的雌兽,却极少有能与爬行科结/合的伴侣。
然而,王蛇优秀的基因还要遗传下去,除了掠夺其他部落的雌兽外,王蛇一族还延伸出了一个令其他兽人部落震惊的法则:雌兽共夫。
也就是说,一个雌兽轮序为几个不同的兽人繁/育后代。
这种法则很好地延续了王蛇的血脉,刚开始时,雌兽在完成一定数量的繁殖后,可以从与自己有关/系的兽人中选择一个度过后半生。但是随着强大生物越来越艰难的后代生育,雌兽共夫的法则变为,雌兽需为兽人繁/育后代,直到该雌兽的繁/殖能力彻底丧失。
我听了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这简直是把雌兽当生/育工具啊。
与奉献自己的生/育能力相对应的,是王蛇一族对雌兽至上的宠溺。
雌兽拥有最好的住所,最鲜美的食物,最美丽的衣着,只要合理任何时候都可满足的愿望。
然而,宠溺,不是宠爱,也不是尊敬。
雌兽一生不能出部落的领地,只能每年跟着部落里不同的伴侣繁/衍。
王蛇一族雌兽的教育是:雌兽要把自己的一切献给部落,部落至高无上。
奥西里斯的父亲年轻时喜欢到外面到处流浪,后来回到部落夺到了奥西里斯阿爸的第一交/配权。然而这个生性不受部落束缚的年轻兽人干了一件让整个王蛇部落瞠目结舌的事:拐走了后面还有十个兽人轮序伴侣等待的雌兽一只。
王蛇部落在短暂的惊诧后震怒了,十个兽人以滴血告神,誓杀背叛者,夺回他们的伴侣。
那时,奥西里斯已经是个小小的蛋,躺在他阿爸温暖的腹中。
他父亲带着自己心爱的伴侣一路逃亡。因为比部落的兽人更熟悉外部的环境,刚开始的时候两只过着相比而言较轻松的日子,奥西里斯便在那段时间出生,兽人和雌兽找了个山谷隐藏下来。
小小的奥西里斯长大了,可以化成丨人形。兽人和雌兽的脸上都是笑。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
兽人不知为何原因,中了一种会令他神经错乱,无法辨识对方的毒,经常失踪,暴躁起来,吐着信子嘶吼着伴侣的名字,却将眼前哭泣的雌兽一尾巴扫出去。
雌兽便带着小小的奥西里斯在山林里坚强地生存,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的雌兽学会了找果子、抓小兽、生火、搭棚子、找山洞。
偶尔兽人神智清醒过来,抱着雌兽要么沉默不语,要么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还是送你回去吧。”这样的话。
雌兽摇着头,布满新旧疤痕的手摸兽人的脸,“不要。你若送我,我死。”
兽人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孩子,雌兽摇头笑,“我不回,奥西里斯不回,我们都不回。那地方,会毁了孩子一生。”
“他们都不知道,这样有多幸福。”雌兽抚上兽人紧皱的眉,慢慢将“川”字抚平,“好了,教教奥西里斯王蛇小兽人将来需要注意的事情吧。”
“他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