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却又不好再打击她的信心:“夜深了,风也大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走去。我随口应道,却忽的哇哇大叫:“小猩猩,我我,我下不来了。”
-寻找
洛星转身,蹙眉:“你怎么上去的就怎下来啊?”怎会下不来?我又在玩什么?
我从屋顶上探头往下望,一阵晕眩又袭了上来,我忙闭了眼睛,面色苍白的大叫:“小猩猩,我真的,下不来啊!”
我怎么会忽然忘记自己恐高这件事情呢?人说得意忘形得意忘形,是不是就是指的我这样的?
洛星抬眼望我,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手脚也似发抖的样子:“你,惧怕高度?”
说起这个!我一肚子火:“当初若不是被你从半空中扔下去,我也不至于落下这样的毛病,所以,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木头?还不快将我弄下去?”
洛星恍然大悟,抿唇一笑,无奈的摊摊双手:“怎么办?我亦有伤在身,如何能弄你下来?这样的高度,即便是跳下来也不会摔伤,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吧!”
他说完,当真不再理会我,转身回了屋!除了怕孤单怕一个人呆着外,原来她还怕高,他想着,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这算不算是又一发现?
我呆呆的俯趴在屋顶上,不肯置信的看着洛星真的扔下她进屋休息了,夜风猛地袭来,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扯开嗓门叫道:“该死的,给我找个梯子总可以吧?喂,你不会真的不管我了吧?大叔,大叔,你可爱的丫头被晾在屋顶下不来了,大叔救命啊。”
吹了半夜寒风,依然没人理会,我只得自己颤颤巍巍的顺着柱子满脸哀怨的滑了下来。
我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脸色发青的瞪着没事人似的洛星。在连续不停的打了一百零一个喷嚏后,我揉揉被揪得发红的鼻子,没好气吼道:“滚啦,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不要在我面前晃。”
他不但见死不救,还阻止大叔出手救我。他他他就那么看我不顺眼?
“你把这药汁喝了,我自然就滚了!”洛星也不动气,眼眸一扫,扫向桌上冒着热气的苦哈哈的浓稠的药汁!
“我喝得下才有鬼!”我翻了个白眼,将被子围的更紧了些,那么苦的药汁,喝下去会要了我半条命!所以,我宁愿扛着也不要喝!
“真的不喝?”洛星挑了挑眉!
“哼!”我怒气未消的冷哼,将头扭向一边,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洛星看着我那似乎是誓死不从的模样,轻笑了下笑,转身往外走。
咦咦咦?就这样走了?也不再求求我?这人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啊?“没前途!”她咕哝道。
没一会儿,大叔苦着脸冲了进来,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左小浅:“丫头,这可是大叔亲自给你煎的,药效奇好,我保证,只这一碗下肚,你立刻就能下床、生龙活虎健康活泼……”
我的白眼又翻了过去:“大叔,你打广告咩?”
还那么神,只要一碗?吹牛也不是他那样吹的吧?!
“广告?”大叔一愣,那是啥米东西?“哎哟,不要管广告不广告的,你先乖乖喝了这碗药,好快点好起来啊!”
我看着大叔急切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想不到,这世界还是有人关心我这朵小花花的!她两眼含泪,扁了扁嘴巴接过碗:“大叔,你对我真好”
大叔见她有乖乖喝药,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呼,今天中午的午饭总算有着落了。”
“噗”我刚含进口里的药汁就以天女撒花的姿势喷了出来。大叔刚才说什么,午饭有着落了?不会、刚好、恰好就是那个意思吧?
大叔反应敏捷,迅速跳了开,才幸免于被药汁波及:“丫头啊,你怎么吐出来了?快喝啊,可别再吐了,我煎药也是很费力的呢。”
我伸手按了按直跳的眉心:“大叔,你刚才说,午饭有着落是什么意思?”
“你肯喝药,身体就能立刻好起来啊!”大叔不明白我为何问这问题,便直接答道:“既然你好起来了,我自然就不用再吃那臭小子胡乱弄出来的东西了。”
他的表情忽的变得可怜兮兮,扁了嘴巴指控道:“丫头,你不知道,那小子做出来的早饭有多难吃?虽然才一顿没吃到你弄的东西,可是我。”
“停”我火大的打断大叔的话:“感情,你那么关心我,那么紧张的要我喝药,就是为了。”午饭?!
“为了吃你做的饭啊!”大叔非常直白的回答,似乎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眼角及嘴角,都开始了有节奏的抽搐。门外却在此时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我的脸于是更黑了!
大叔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有些茫然的摸摸脑袋,看了看黑口黑面的我,又看了看外面笑得似乎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洛星,疑惑道:“丫头,我说什么话?怎地你两个的反应相差这么远?”
我的目光幽幽的飘了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叔,中午饭自己解决,我继续睡觉!”
哼哼哼!死洛星,你给本姑娘记着!竟然敢这么大声的嘲笑我,该死的……
漆黑的屋子静的像是无人存在般,绵长而轻微的呼吸,是屋子里那人存在的唯一说明。他坐在书桌前,安静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王爷”恭敬地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找到了?是找到了吗?”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幸而他急忙用手撑住了桌角。
但他似没有丝毫感觉般,只抬眼,急切的望着门口一身黑衣的雷诺,他的目中再无深邃再无平静,有的只是急切的担忧和期盼。
雷诺停下上前想要扶他一把的步子,微叹口气,歉意的摇了摇头。
他颓然坐下,失望得近乎绝望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格外痛苦:“还是,找不到吗?洛星呢?他也找不到吗?”
“王爷,请保重身体!”雷诺动容的请求道:“王妃吉人天相,自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若再不吃不喝,你的身体恐怕,受不住!”
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得这样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眠啊!唉,王妃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担心着她吗?
想起下午在街头远远看见曾威胁过他的那名女子边走边默默垂泪的样子,唉,他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我,还好!”他缓缓说道,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润好听,嘶哑暗沉的令人心惊:“云弟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雷诺点点头:“云王爷这几日也是不眠不休的寻找着她,听说郊外都已经寻过了,皇上对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寻找一名女子似乎很是光火。”
他随意摇摇头,已经没有心力去理会旁人那么多了:“太子那边呢?他插手了吗?”
雷诺摇头:“太子那边尚无动静,王爷,你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与花月容姑娘的婚期是否要往后推一推?”
-长生不死
他许久没说话,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清瘦的轮廓。许久后,他才淡淡说道:“不必,也不能延期,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怕,他拖不了多久,所以。”
“属下明白。”雷诺话音未落,忽然双耳微动,沉声喝道:“什么人?”身形一动,人已经敏捷的跃上了屋顶……
“王爷,有人送来了这个!”雷诺走上前来,递过手中的匕首。随后将桌上的烛火点亮,后退一步,静静的立于一侧。
灯火下,楚天舒那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上捧着那把匕首,匕首上有一张被穿透了的纸。他垂下细长的睫毛,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物事,却并不记着打开:“那人呢?”
雷诺抬眼,打量着他又苍白憔悴了几分的面容:“那个人被我所伤逃走了,我担心有诈,所以没追。”
他点点头,这才伸手取下那张薄薄的纸片,慢条斯理的打了开来,仔细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直了身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抿起:“这么快就部署好了?也好,雷诺,明天宫里那位应该要来行使他身为‘父亲’的权利,明天,是一个机会呢。”
翌日,一顶金碧辉煌的软轿在太阳初升时,悄无声息的被抬进了楚王府。
明晃晃的衣袍,裹着一具显然有些过度肥胖的身躯。他撩了衣袍往主位上一坐,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威严立刻显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鹰般锐利深沉的眼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有仆人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他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双腿发颤的仆人,接过他恭敬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沉声问道:“你们主子怎地还没……”
“父皇……”有虚弱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楚天舒拖着清瘦的身体,苍白憔悴的面上没有任何颜色,只那双眼睛,似愈发漆黑起来。
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虚弱而歉意的说道:“儿臣接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他说着就要下跪。那明晃晃的衣角却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看似不经意的扶了他的手臂:“天儿,你的身体怎地比前些日子更加虚弱了?脸色也苍白的这么可怕?是府里的奴才没有照顾好么?”
他说着,双眼狠戾的四下一瞪,那些刚因为他们家王爷到了而松了口气的仆人们,一颗小心脏又猛地被吊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儿臣的身体一向就不是很好,并不是他们疏忽!”楚天舒忙说道:“父皇今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唉,你这个不孝子!”原本尚算慈祥的脸庞上立刻换上了痛心:“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休了林艳儿那孩子呢?朕上次追问你,你吱吱唔唔说不出所以然来。”
“父皇,儿臣实在愧疚!让您为我操心,儿臣罪该万死。”楚天舒一脸的惶恐与歉疚不安,微低头,垂下的眼里却闪过一片漠然。
“唉!”皇上又是一叹,这回,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你已经这么大了,却总叫父皇操心,你知不知道,昭然那孩子忽然失踪了,昨天林宗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的问朕要女儿,你说,朕拿什么陪人家啊?”
楚天舒的神色更加愧疚:“孩儿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只希望她能平安。”
皇上的眼神倏的变得凌厉深沉起来,却借着扶着泠清若转身往旁边的椅子走去时移开了视线:“天儿,你眼下也不知道艳儿去了何处吗?”
楚天舒虚弱的靠坐在椅子上,微抬起苍白的面容,细声说道:“父皇,孩儿的确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孩儿也派了人出去寻找。孩儿其实,也担心的紧!”
皇上深沉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很是伤感,担忧还有愧疚,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这才叹了口气,表情重又慈祥和蔼起来:“你说你这孩子,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你这身子,估计也是这几天折腾成这样子的吧,父皇这回还是想问,天儿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楚天舒低了头,表情有些不自在:“孩儿喜欢上了藏娇楼的月容姑娘,想要纳回来,可是艳儿她却,她说我若让月容进门可以,除非我先休了她,她如此咄咄逼人,孩儿一气之下就。”
“你呀”皇上重又坐回主位,一副严父的模样:“艳儿这孩子文静聪慧,极讨朕的欢喜,你又是朕最疼爱的长子,想着将你们送作堆,也算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佳偶,却没想到啊。”
楚天舒似更加愧疚,使劲低了头,乌墨般的长发垂下来,挡了他的面部表情:“孩儿辜负了父皇的一片美意,如今还要父皇为孩儿担忧,孩儿实在不孝,孩儿实在很是喜欢月容姑娘,还请父皇恩准让孩儿娶她过门。”
“放肆!”皇上拍案而起,威严的浓眉紧皱,低声喝道:“一个青楼女子,为了她你休了自己的妻子,这还不够,你竟还真的打算将她迎进门来,你告诉父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天舒瘦弱的身躯猛地一抖,似被吓到了般,头也低的更低了些,细弱蚊蝇的回答道:“父皇,因为月容她,她身上有逝去的母妃的味道,她让孩儿觉得心安,请父皇成全!”
他说着,竟挣扎着跪倒在了地上。过大的衣袍罩着他瘦弱无比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不堪。皇上看着他的举动,着实愣住了:“天儿你,你竟然,那般喜欢那女子?有你母妃的味道,也是,你的母妃在你两岁那年就去世了,难为你了,孩子。”
他颓然坐回椅子,似忆起了那名在他生命里只存活了短短时日的秀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你的母妃,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红颜薄命?!跪伏在地上的楚天舒轻轻扯了下唇角,倒真的是薄命的,可归根究底,她薄命的原因则是因为他。
“天儿,你真的非那女子不可吗?”他重又叹口气,低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瘦弱苍白的少年。
楚天舒抬起头来,坚定的点点头:“父皇,孩儿的确非她不可。请父皇成全孩儿。”
“唉!”皇上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既然如此,就依你罢!不过此事,你还须得谨慎与低调,若被林宗知道,朕又要不得安宁了!”
楚天舒喜极,满脸感恩戴德的表情:“孩儿定会谨记父皇的教诲,谢父皇成全,孩儿还有一事要禀告父皇,希望父皇不要责备孩儿先斩后奏的举动!”
“罢了罢了,父皇平日里也难得见你一面,今日有什么要求你就一并说了吧!”欢颜笑语间,倒是做足了父亲的派头。
“孩儿前不久听说南海国有一位名叫曾年的道人,他练就了一种丹药,据说有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神奇功效。”楚天舒神往的说道:“据说周边许多国家都有去求他练成的仙丹,但都被他拒绝了呢。”
皇上双眼一亮,情不自禁的抓了楚天舒的手:“真有这么神奇的丹药?真的能令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楚天舒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些,长生不老?作恶多端的人才会最怕死吧?“听说是这样呢!传说他本人年岁已经过百了,可是他的相貌却跟年轻小伙子无异。”
“真的如此神奇?!”皇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世上若真有长生不老之药,那么,就算用抢的,他也要弄到手!长生不老啊
“孩儿也未曾见过,不过孩儿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原以为会很难,因为之前他曾经拒绝了好几个国家的邀约,谁知孩儿的人飞鸽回来,竟说他答应到我楚国来。”楚天舒也是满脸喜色,秀气的眉毛呈飞扬的弧度:“孩儿得到这个消息,今日正想进宫告诉父皇。”
“哈哈哈……”皇上挺着圆圆的大肚子高声而得意的大笑,圆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抖一抖:“天儿,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若真得了那长生不老之药,父皇定会好好打赏你的。”
“多谢父皇!”楚天舒连忙弯腰行礼。两人又聊了一阵,话题净在那道人身上。
“王爷,他会信吗?”那顶软轿走出去了很远,雷诺才自暗处走了出来,担忧的拢了拢英挺的眉毛。这件事情,若失败,恐怕王爷难逃欺君之罪啊!
楚天舒淡淡的扬了扬眉毛,轻轻道:“他现在自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可是,他定会派人去别国调查,圣通子不是都已经部署好了么?这以后,就是圣通子的事情了!”
-拜师
我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推开院门,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今天跟着洛星出去练功时发现,小木屋不远处的树林里竟然有野生树菇。我高高兴兴的采了一篮子,准备晚上煲汤。
洛星跟在我身后,懒懒的踢着石头,柔和的眼神却一直放在前面那蹦蹦跳跳的人儿身上。
“大叔,我们回来了,晚上有很好喝的汤,啊啊啊啊!”我欢快的声调忽的转为了尖叫:“你你你,谁啊?”
洛星听见声响,飞快赶了过来,瞧见屋子里多了名陌生的大汉,警惕的将惊慌的我护于身后,冷声道:“你是谁?”
壮汉有一张粗犷的脸,见到洛星二人,似乎也不惊讶。径直从桌上取了茶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茶。
“喂喂喂,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这是你的家吗?你这种不问自